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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接连不断的意外

    就在奥莉维亚盘算着尽早动身前往铎西泽将代表王位继承权的“月神之泪”还给沃坦利之时,一件意外再次打乱了她的计划。

    本该在两个月后分娩的安洁莉卡由于误服了含有堕胎草药的花茶,在本月突然早产了。

    八月早产凶多吉少,贝拉克诺斯全家都被吓得不轻,当天全部聚集在了安洁莉卡和卡斯帕的小庄园,心惊胆战的守候在产房之外,就连公务繁忙的法斯利姆也在从尤里口中得知此事后深夜匆匆到访,一同带来的还有王宫最好的医生与药剂师,希望能稍微帮到一些忙。

    “坐一会儿吧,奥莉。”

    见奥莉维亚杵在产房外盯着房门半小时不动,法斯利姆没忍住来到她身边,扶着她肩膀轻声宽慰:“神明会保佑安洁莉卡母子平安的。”

    闻言,奥莉维亚的脸色并不见丝毫好转,依旧苍白憔悴全无血色,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深知在这个医学条件简陋的时代意外早产有多危险,更不可能寄希望于那位连存在与否都存疑的神明,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思考安洁莉卡“误饮”下的那杯有毒花茶,背后到底是哪个混蛋的授意。

    她一定要让那个混蛋付出惨痛的代价。

    “可恶!”

    丈夫卡斯帕重重将头撞上墙壁,流着泪咬牙切齿的自责:“都怪我,我不该带她一起去参加这个狗屁生日宴的……”

    “你的确该死。”

    奥莉维亚扭头,通红的双眼死死瞪着他,无比怨恨的说:“拉上怀胎八个月的妻子来回颠簸,只为了讨那位不知善恶的伯母的欢心,可真有你的!”

    “奥莉!”大姐夫库丘利压低声音呵止她:“卡斯帕已经很痛苦了!”

    “痛苦又怎么样!痛苦就可以保证我的姐姐和外甥平安吗!”奥莉维亚冷声警告卡斯帕:“听好了,卡斯帕·丹·瓦里叶,如果安洁莉卡和孩子真有什么意外,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安安……我可怜的安安……”

    公爵夫人虚弱的歪倒在公爵怀中,眼泪自进入庄园后便一刻没停过,维恩噙着泪站在旁边,垂在身侧的双拳攥出青筋,大姐伊莎贝拉是姊妹之中最坚强的,此刻却也不时掏出手帕偷偷拭眼泪,双眼甚至因血丝变得通红。

    同为女婿的库丘利和法斯利姆相视一眼,知道现在再怎么劝也无用,说多了甚至还会火上浇油,只得保持沉默,陪着妻子一同忐忑的等待结果。

    在恐惧与不安的煎熬中捱到深夜,眼看贝拉克诺斯一家即将被绝望淹没,产房中终于传出婴儿虚弱的哭声和接生婆的祝贺声,强撑许久的奥莉维亚这才肩膀一松,转身埋进一直揽着自己的法斯利姆的怀抱,如释重负般放声哭了出来。

    “没事了。”

    法斯利姆紧紧抱着她,低头在她额角和发顶温柔的亲吻着,柔声安慰她:“没事了,亲爱的。”

    “感谢神明……感谢神明……”

    公爵夫人转忧为喜,和大女儿伊莎贝拉紧紧相拥,就连面对着大姐夫时总感到拘束的维恩此刻也没忍住抱住库丘利,好一番猛男落泪。

    “恭喜公爵大人公爵夫人,恭喜卡斯帕少爷,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产婆抱着孩子自产房中出来,头发和衣服都已经被汗浸透,脸上却挂着欣慰且灿烂的笑容,她将襁褓递到父亲卡斯帕面前,高兴的说:“抱一抱您的孩子吧,新爸爸。”

    卡斯帕瞬间泣不成声,举起的手颤抖不已,根本无法接住襁褓。

    “给我吧。”

    整个房间里最沉稳的公爵接过襁褓,蹙眉不悦的同卡斯帕说:“你现在最该做的是去陪着自己的妻子。”

    卡斯帕立刻点头,毫不犹豫的冲进了仍弥漫着血腥气的产房。

    “公爵大人……”产婆犹豫的说:“进产房可能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公爵冷声道:“我的女儿如此辛苦的为他生育子嗣,他难道连在床边陪一陪都做不到吗?”

    产婆识趣闭嘴。

    “奥莉维亚小姐。”

    一道熟悉的声音忽然自产房中传出,奥莉维亚回头,惊讶发现协助接生的人中竟然还有几日未见的玛蒂尔达。

    “玛蒂尔达?!”奥莉维亚愣住:“为什么你会……”

    “我收到爱谢尔小姐的邀请,也参加了伯爵夫人的生日宴会,是我和卡斯帕少爷一起将安洁莉卡小姐带回来的。”

    身为药剂师的女儿,玛蒂尔达为了填补男爵家的亏空,过去在故乡时曾和当地的接生婆一起帮助好几位富裕贵族家的女眷接生过,有一定的产科经验。事实上正是多亏了她及早发现安洁莉卡的异样,并且一路上都给予安慰和帮助,安洁莉卡才能撑到回家,并顺利生产。

    考虑到她的子爵身份,卡斯帕本不好意思让她进产房,但玛蒂尔达医者仁心坚持要帮忙,甚至为了方便接生,不顾形象和其他产婆一样将头发全部裹在头巾里,袖子也用绑带紧紧收在背后,任由昂贵的衣裙沾上污水。卡斯帕救妻心切,没余暇纠结于爵位和礼数,便收下了玛蒂尔达的好意,将妻子托付给了她。

    “辛苦您了。”奥莉维亚递上手帕,由衷感谢她:“感谢您照顾安洁莉卡。”

    “应该的。”

    接过奥莉维亚递来的手帕擦掉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玛蒂尔达左右看了看,悄悄倾身轻声和奥莉维亚说:“有件事我想和您单独谈谈。”

    奥莉维亚下意识回头看向法斯利姆,法斯利姆心领神会,点头说:“去吧,这边交给我。”

    带着玛蒂尔达一起离开别墅来到庭院草坪,奥莉维亚拍了拍花篱旁的石凳,示意玛蒂尔达在自己身边坐下。

    “再一次感谢你的帮忙。”她长长吐出在胸腔中郁结了整晚的浊气,十分后怕的说:“我完全不敢想象安洁莉卡出事的情景。”

    “我也只不过是协助而已,是安洁莉卡夫人自己足够坚强,才能顺利将小姐生下来。”玛蒂尔达解开绑带捏在手里,犹豫片刻后才鼓足勇气说:“奥莉维亚小姐,我……可能无意中发现了对安洁莉卡夫人投毒的凶手。”

    “真的?!”奥莉维亚瞬间来了精神,激动的追问:“是谁?!”

    “瓦里叶伯爵的侄女,莎妮·瓦里叶小姐。”玛蒂尔达回答。

    “莎妮?”奥莉维亚挑眉,摇头说:“那个小丫头不是有胆子干这种事情的人,况且卡斯帕还是她的亲哥哥,我猜她八成是得到了某位长辈的授意,只能按吩咐办事而已。”

    “您觉得会是谁呢?”玛蒂尔达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推测说:“安洁莉卡夫人在社交场合一直很低调,怀孕之后更是鲜少露面,我觉得幕后真凶应该不是冲着她本人来的。”

    “是冲着我来的。”奥莉维亚眸光晦暗:“或者说,是冲着整个贝拉克诺斯来的。”

    玛蒂尔达没听懂:“抱歉,我……不太理解……”

    “和我的大姐伊莎贝拉不一样,安洁莉卡的身份其实很尴尬,她既是贝拉克诺斯的千金,又是瓦里叶的儿媳,而贝拉克诺斯和瓦里叶又因为我和法斯利姆的婚事交恶,她夹在两个家族之间,处境真的非常艰难。”

    奥莉维亚眼帘微垂,轻声说:“在这种情况下,她说得任何话、做得任何事都有可能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成为刺向贝拉克诺斯或瓦里叶的利刃,所以她才会和卡斯帕一起离开瓦里叶家,住到这偏僻的小庄园来,希望可以远离王城内的权力纷争。”

    她顿了顿,嗤笑一声,近乎颓丧的说:“可就目前发生的事情来看,瓦里叶家的人并不准备放过她,卡斯帕是伯爵的嫡亲侄子,政务能力十分出众,还知道不少瓦里叶家的内幕,想必伯爵是担心和政敌之女诞下子嗣后会动摇侄子的忠诚心,所以才会等到胎儿成型后才给安洁莉卡下毒,希望能一次性将她和孩子全都处理掉。”

    “竟然是这样……”玛蒂尔达的背上不禁冒出一层冷汗,低喃:“难怪那时伯爵夫人会命令莎妮小姐倒茶,我当时还很诧异,为什么不让侍女来做。”

    听她如此说,奥莉维亚立刻收起不必要的感性,抬眼问她:“你是怎么发现投毒之人是莎妮的呢?”

    “您应该也知道,贵族茶会上使用的茶具都是成套的,不细看很难区分,安洁莉卡夫人原本和我们用的是一样的白色茶具,被莎妮小姐佯装无意撞落摔碎后,才换成了一个新的茶具。”

    玛蒂尔达用力攥紧手中的绑带,皱眉羞愧的说:“她的动作其实并不明显,但我所在的角度恰巧可以看清,说来惭愧,我当时以为莎妮小姐是出于对您的嫉妒才会找您姐姐的麻烦,我本就自身难保,不敢惹祸上身,所以选择装作没看见……抱歉……”

    “你并没有错,愿意将这个情报告诉我,已经很够意思了。”

    奥莉维亚抬手在她肩上轻轻拍了拍,宽慰道:“剩下的就交给我吧。”

    玛蒂尔达的良心这才好受些,点头正要道谢,忽然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连忙说:“对了,我还有另一件事需要告诉您……”

    “不需要这么客气,用‘你’就好。”奥莉维亚轻笑:“也不用叫我‘奥莉维亚小姐’,叫我奥莉就好,咱俩是同龄人,总听你用‘您’称呼我,感觉怪怪的。”

    玛蒂尔达耳朵微微发红,她悄悄搓了搓手中的绑带,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之前对您……对你说了一些非常失礼的话,也曾动过利用法斯利姆殿下的坏心思,我以为……你很讨厌我。”

    “一开始确实不太喜欢,但接触过几次后,意外发现你其实比我想象中单纯太多,也意识到自己对你的不喜大部分是出于偏见,毕竟如果我是你,不见得就能做得比你更好。”

    奥莉维亚仰头望着星光稀微的夜空,沉声道:“不向权力屈服、不被命运击倒,这本身就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品质,所以玛蒂尔达,不要因为我这种外人的一面之词而轻易否定自我,昂首挺胸的活着吧,你的父亲也一定会为你骄傲的。”

    玛蒂尔达转头看她,银灰色的眼眸微微震颤,似要落下泪来。

    “别哭!千万别哭!”

    奥莉维亚抬手挡住侧脸,略显尴尬的说:“我真的很不擅长应对女人的眼泪。”

    玛蒂尔达破涕而笑:“这是不善言辞的男人才会说的话吧?”

    “我也不是任何时候都能言善辩啊。”奥莉维亚也笑,问她:“你刚才想告诉我什么事?”

    话题回归,玛蒂尔达迅速收起感动,认真的说:“安洁莉卡夫人和小姐这次虽然保住了性命,但身体都受到了不小的损伤,尤其是小姐,不仅因为早产过于瘦小,体内很有还可能留有毒素,如果不好好呵护,有可能……撑不到足月。”

    奥莉维亚脸上的笑意瞬间一扫而空,整个人都因紧张而绷紧,她下意识攥住玛蒂尔达的手腕,颤声问:“你有什么办法么?”

    “有的确有,但并不容易。”玛蒂尔达面容严肃:“目前当务之急是帮安洁莉卡夫人和小姐祛除体内的毒素,我父亲留有一张适用于孕妇和婴孩的温和解毒剂配方,配方中有一种药材十分稀有,名为蒂塔花,仅生长在伦巴尔城外帕拉拉森林的峡谷附近,每年三月才可以采摘,数量非常稀少,价格也极其昂贵。目前市面上虽然有售卖的蒂塔花茶,但这些花都经过烘焙,并非自然风干,不能用于制药,所以您可能需要动用自己在伦巴尔的人脉,尽快找到自然风干的制药用蒂塔花。”

    听她说完,奥莉维亚心情十分复杂,原本听到“蒂塔花”几个字的时候还庆幸自己和伊戈提乌都有收藏,听到“自然风干”后心情又迅速跌落谷底。

    蒂塔花花期短、难保存,每年产量稀少,且几乎都被采摘队当场制成了花茶,想要弄到新鲜的、或者制药用的干花,确实十分艰难。

    可现在安洁莉卡和小外甥女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事,所以不论有多艰难,她都要试一试。

    “我明天就动身回伦巴尔。”奥莉维亚起身,沉声道:“我会尽快把花带回来,到时候制药就拜托你了。”

    玛蒂尔达用力点头,无比真诚的说:“请放心,我一定会竭尽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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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头要还,花也要找,奥莉维亚再三考虑之后,决定将归还“月神之泪”的重要任务交付给一位和沃坦利还算有点渊源的年轻人。

    次日,奥莉维亚天还未亮便起床,早早来到厨房,叫住了正为早餐来回忙碌的卢奇,向他询问弟弟诺亚的动向。

    “您找他有事么?”

    听到自家小姐要找幺弟,卢奇瞬间紧张起来,毕竟结合过去的经验来看,奥莉维亚每次找诺亚都不是什么好事。

    “有件事需要委托他帮忙。”

    见卢奇眼神紧张,奥莉维亚失笑,安慰他:“放心,不是坏事。”

    卢奇这才放下心来。

    “他现在是埃洛沃佣兵团的实习佣兵,每天早上都会和洛巴团长一起去郊外砍柴。”卢奇有些无奈的说:“夫人本来想提拔他作府邸的守卫队长,他偏偏要当佣兵,希望未来可以通过民间选拔加入骑士团。”

    “骑士团?”奥莉维亚挑眉:“如果他想成为骑士,我和伊莎贝拉都可以帮他牵线搭桥啊。”

    “这小子本事虽然不大,自尊心却比谁都强,就算您和伊莎贝拉小姐愿意帮忙,这家伙也不好意思开口。”卢奇摇头苦笑:“随他去吧,年轻的时候折腾够了,成年后就不会胡来了。”

    奥莉维亚也笑:“倒也是。”

    “他一般下午才会回来,如果有任务,可能还要离开几天,需要我去将他叫回来吗?”卢奇问。

    “不用。”奥莉维亚摆手:“我刚好要外出,顺便去佣兵团一趟就好。”

    诺亚实习的佣兵团在里格苏拉及周边城镇都十分有名气,团长洛巴年轻时曾孤身从强盗团手中营救下了一家四口,一度被誉为“埃洛沃的海格力斯”。沃坦利当初隐瞒身份藏身于里格苏拉时,也是靠着这位团长的帮助与赏识,才能顺利躲过李西菲二世派到里格苏拉的密探和刺客。

    大概是为了避嫌,佣兵团的营地刻意建在了远离皇家骑士团和军队练兵场的角落,毕竟佣兵某种程度上也属于灰色职业,和政府机构保持距离才是明智之选。

    询问过佣兵团其他休假的佣兵,确定诺亚并没有任务安排,砍完柴就会回来,奥莉维亚这才定下心留在佣兵团营地,等待诺亚的同时顺便自掏腰包请佣兵们喝酒,希望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一些仅流通在市井之间的情报。

    “我很欣赏你,小少爷。”

    一位自诩诺亚弓箭老师的大胡子佣兵端起葡萄酒一饮而尽,十分酣畅的说:“里格苏拉多得是眼高于顶、不把佣兵当回事的纨绔子弟,像你这样懂行的实在太少了。”

    “谢谢夸奖。”奥莉维亚顺着他的话说:“我并不是什么大贵族家的少爷,自己也是个四处跑生意的商人,您把我当普通人看就好。”

    “普通人可不会如此阔绰请酒鬼们喝酒。”大胡子佣兵哈哈大笑,用力在她背上拍了拍,痛快的说:“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看在美酒的面子,我会尽量回答你的。”

    “那可真是帮大忙了。”

    奥莉维亚险些被他拍散架,咬牙忍住痛呼出声的冲动,皮笑肉不笑的说:“我想问问最近王城军队的动向,根据军队的动向,我才好决定要去哪边做生意。”

    “做生意的话,最好避开北边。”大胡子认真回答:“拉普纳多边境又在闹叛乱,已经有半年之久,盘踞在边境附近的叛军会劫持霸占往来商人的货物,被杀掉的商人也不少。前阵子有好几位前往拉普纳多的商人想要聘用我们佣兵团当护卫,不过都被洛巴团长拒绝了。”

    奥莉维亚细眉微蹙:“这么严重?”

    “不过境的话其实还好,毕竟当年法斯利姆殿下在边境大显神威,那些叛军这几年都不敢轻易越境,难得是在两国之间做贸易的跨境商人,就算是威瑟坦贝尔人,如果是在边境那边出了事,边境长官也很难追究。”

    大胡子掸落胡子上挂着的酒滴,严肃的说:“再加上被劫持的货物并非都是合法商品,有些东西被劫走也不能大肆宣扬,生意人只能吃哑巴亏。我听几位从边境回来的同伴说,有一批被劫走的货物全是违禁药,价值数万金币,货物主人身份特殊,丢了东西也不敢明着追查,只能派人在边境附近徘徊,试图找到机会和叛军周旋,不过最后好像全都无疾而终。而且更麻烦的是,负责运送的人之中好像有一位是乔装成行商的贵族少爷,也在和叛军的对峙中丢掉了性命,如果是真的,我猜那位少爷的家人一定不会和货物主人善罢甘休。”

    “竟然还有这种事……”

    奥莉维亚花了好一会儿时间消化大胡子提供的信息,端起酒杯在嘴边悬了半晌才稍稍饮下一口,皱眉说:“那位去世少爷的身份……您有头绪么?”

    “抱歉啊,我也只是听说,并没有认真了解过。”大胡子抱歉的说:“如果真有贵族在境外死于非命,直接在贵族之间打探可能更有效哦。”

    奥莉维亚颔首:“说得也是。”

    就这样饮着酒闲聊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诺亚和团长洛巴终于带着一车木柴回到了营地,见到奥莉维亚正被一堆彪形大汉围着喝酒,登时吓出一身冷汗,顾不得身上还绑着两只猎到的兔子,大步冲进人堆把奥莉维亚拉出来,惊魂未定的小声抱怨:“你怎么来了?!这儿可尽是群粗蛮的男人!万一暴露……”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拜托你。”

    奥莉维亚皱眉把他腰上满脸血的兔子翻了个面儿,低声道:“和洛巴团长打个招呼,先跟我回府邸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