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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北临县

    眼看着到了国典的日子,温正淳这几日因为国典典礼和商路的事忙得不可开交,国典施粥的事就交给了清河郡的一位知名富商全权办理,叫温榆从旁协助,实则是监工。

    这位富商名叫钟鼎,富可敌国称不上,但是半国却是有的。家里光是小妾就有十多个,最小的比他那独苗的儿子钟轶还小一岁。

    温榆早年跟他有过来往,也全都是那让人头疼的商路的事。

    北八郡各怀鬼胎,谁都想靠着经商发大财,一跃成为八郡的头目,可连最基本的商路都不通畅,商业又从何兴盛?

    北八郡敌不过南九郡的原因也就在其中。

    打不过西十六,富不过南九,丰不过东七,大概唯一能比过的,就是这些郡公的心态,不是一般的好。

    哦,还离天子近些,造反方便。

    只是天底下有几个人能有那沈窈郡主的胆子。

    商路一事,温榆曾想从中转圜,找了钟鼎一干人等商量对策。可计划还没有实施,人就没了。

    现在看着,即便温榆已经想方设法翻出了当时的东西给他做借鉴,但她这位便宜爹爹实在是没有经商头脑,虽然努力了,也没比那时候强多少。

    钟家派的人就是钟家的大少爷钟轶。作为长房少爷,且是唯一的一根独苗,钟轶从小就锦衣玉食,众星捧月般地长大。他身上总有一种欲望都被满足而对生活失去兴趣的厌世气质。

    温榆知晓此人城府不浅,而他对外表露的纨绔只是一种保护色罢了。

    算起来,钟轶与她喝过几次酒,有些交情在。造反以前也没跟他告别,不知道她身死后,他有没有为她觉得唏嘘。

    温榆与他简单商议了流程,想来大少爷了解了温榆的经历,就觉得她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简单交代了几句,扔下了几个本子,就要离开。

    温榆随便翻了几页,见是按地区分的,就叫住了他,“敢问钟少爷,各地方的粥摊,是按什么设置的?平均分配吗?”

    钟轶点了点头,“近两年来都是如此。”

    也就是她身死以后,年年皆是如此了。

    “西部诸县多是贫瘠之地,百姓可耕种的土地又少,理应多设一些。”

    钟轶听了,开了那把象牙扇扇了扇,若有所思,“你这想法,倒与那个女人一样。”

    温榆自然知道“那个女人”就是自己,但还是摆出疑问的样子。

    钟轶合扇,“罢了,你这话在理,我去同郡公商量。”

    这种细节的事,温正淳从未过问,觉得在理,自然同意,且为表示爱民如子,还让温榆与钟轶一同前往受了旱灾的北临县施粥。

    即日启程,温榆一路见她曾经的子民们都安居乐业,怡然自得,别提有多开心,一路都笑着。

    北临县最是偏远,土地又最是贫瘠。温榆曾经为了这地方头疼了许久,亲自在这里待了三个月,种了许多树,尝试了许多作物,才得出结果推行种植。听到这里受灾的消息温榆真的有些难过。

    听新任北临县令的话,灾后的样子并不是太糟糕。

    只是温榆钟轶二人偷偷在周围的村落转了两圈,情况却并不是很好。

    不单是百姓贫困窘厄,就连牲畜都如此老弱,耕地的老黄牛连行走都费劲。

    最过分的是,百姓见二人远道而来,拿出县里发放的珍贵的鸡蛋招待贵客。拿出一看才知是一筐臭鸡蛋,沉甸甸的筐,底下都是石头。

    一批又一批的赈灾银一层一层的发下去,最底层百姓还是揭不开锅,施粥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