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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034

    “生气?”余漾垂眸,笑容妩媚,但尾音浅浅勾着,像嘲讽,“我哪有资格生你的气。”

    她盖住眼眸,也掩去了一团迷离水色,眼睫扫在掌心上,刺激了心底的某根疼痛神经,淡色薄唇里吐出的句子格外刺耳。

    “卞家的小公主——”

    这话说的亲昵,可卞梨能从中剖析出讽刺。

    卞梨讨厌这三个字,仿若将她和卞家密不可分地联系在了一块,可这偏偏又是从她最喜欢的人嘴里说出来的。

    浓夜的颜色沉淀少女的目光中,她半倚在墙上,和余漾隔着30公分的亲密距离,手指探过去,贴着女人温热的侧颊一直抚到下巴,她勾过女人的下颌,像对方对待她一般,欲擒故纵地俯身捕捉热度。

    若即若离贴过去,又在将将要碰上时撤离。任由两唇之间暧昧浮动。

    小公主?卞家的人除开卞迟,她根本不想再和任何人扯上任何的关系。

    余漾被她诱得发痒,侧过脸,薄唇抿成一道直线,“卞梨,我不能喜欢你。”

    是“不能喜欢”,而不是“不喜欢”。

    卞梨自顾自分析字词,像没听到似的勾过女人柔软纤瘦的腰肢,踮脚吻女人的耳垂,笑声低哑:“真甜。”

    余漾抗拒似的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任由少女纵火。后背被粗粝的墙面磨破,烧灼的痛感节节攀升,和少女蹭过来的柔软身躯一起,让她不由将少女抱得更紧,像为慰藉长达七百多天的思念。

    卞梨依附在她怀里,像菟丝子胶缠着寄主。

    小脸埋进余漾光裸的肩窝里,仿佛永远不知餍足似的蹭了蹭,“学姐,好香喔。”

    余漾眸色暗下,掰过卞梨的下巴,微长的指甲在少女白嫩的脸上留下两块弯月牙状的指甲印,可少女依旧笑得愉快。

    眼下纵容的人,反倒变成了对方,余漾心口发酸,目光撇下寥落,冷冷清清地问:“为什么不回我的电话?”

    这问题着实有些没头没尾,卞梨一愣,一时之间压根记不起两年前的那几通电话。

    余漾的笑容忽地黯淡,手心里的烟盒被捏瘪,完全失去原本的规整形状,“卞梨。别玩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了。”

    “太幼稚太蠢。我累了。”余漾摸着少女伶仃的蝴蝶骨,因为寒冷,它们在她的掌心里轻轻颤动着,像极了一半翅被折断,跌跌撞撞坠落下的蝴蝶。

    “两年前的不告而别以及为时两年的音讯全无,让我像个笑话。一见你,便是这么大一份礼。空降公司?和段氏联姻?我是受邀来现场的公司旗下唯一的艺人。我这种身份——烂透了的人,有什么资格迈进你们卞家的大门?”

    烂透了?酒精的后遗症迟滞爬上脸颊,卞梨太阳穴突突地跳,她说——

    “可是学姐,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皎洁的明月,清朗无垢。”她执起余漾的手轻吻,吻过一个个葱白的指尖,不知疲倦地把玩着这件漂亮完美的瓷器。

    余漾被啄吻的发痒,又像是没有耐心等对方说这些浅薄的、虚无的顽笑话了。

    她以为卞梨和旁人总归是不同的。

    她蜷了下指尖,就想要挣脱卞梨唇齿的追逐,却未料食指一下被对方含在嘴中。

    余漾瞳孔皱缩,一种湿润柔软的、前所未有的感觉直接贯穿了心脏和大脑皮层,卞梨含住她的指尖,牙齿轻轻磕碰着指甲和指腹,抬眸,真诚而又恳切的夸道——

    “余漾,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一句话,可以百口莫辩,但不必自我折辱。我都不信旁人说的,你却偏爱把那些名词冠在自己身上?卞家是什么地方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纵然这里寸土寸金也压根配不上你一丝一毫。”

    “姐姐在我心里就是世界上最干净纯粹的人了……”整块沤烂的根系都被对方柔软湿润的口腔包裹住,某一时刻,余漾以为自己还是一个蜷缩在羊水中的胎儿,温暖安适,未曾触及污浊世界的淤泥一分。

    天真的直球的确容易叫人心动。

    可余漾笑得欢畅,指节一弯,逼迫小姑娘吐出手指弯腰咳嗽,她从脖颈到额头的肌肤红遍了。

    她把手放在眼前看,别墅传出来的光稍暗,却能明显瞧清楚上边晶莹的水泽,“小公主,你这样……是想包养我?”

    “言语勾引尚不够,还要牺牲□□?”女人捂住肚子,笑得不能自已,眼角溢出泪花,却不知是在笑他人还是笑自己。

    卞梨约莫是醉了,睁着迷蒙的眼眸,桃粉色的眼尾上挂着泪珠,含糊道:“十万元,收留我一晚。够吗?”

    她倚在墙上,一手支颐,光裸的胳膊上被凉风吹得泛出一片鸡皮疙瘩,懒洋洋地笑,“我想你应当不会同意,当然我可以现在就把自己任命为你的生活助理,或是保镖?我有这种权利,不是么?”

    尽管,不想用。

    “二选一吧?”卞梨攥住余漾的手腕,生怕这人忽地消失不见了,她直勾勾地盯着对方漂亮的脸蛋,但挡不住的醉意捎带着睡意涌上来,吞噬了意识。

    余漾自然没有回答,而是借着头顶晦暗的荧光去打量靠在自己肩头上的少女。这人真醉了,嘴里咕哝着好多句子,余漾揉了揉耳垂,上边残留的星点热度似乎又升了几个温。

    “二选一?我可以都要么……”余漾抚着卞梨单纯无害的面庞,轻轻地笑,温柔的眉眼舒展,清风霁月。

    叫了网约车。

    两人盛大繁复的礼裙难免让司机觉得有些惊诧,但这块地盘向来昂贵,他欣欣然拉开车门。

    车窗外的浮动光影影影绰绰,勾勒出卞梨脸蛋的轮廓。余漾目光贪恋,从对方的额头上一寸寸往下抚,掠过挺翘的鼻尖,在两瓣樱粉色的的唇上留恋好久。

    方才这里还吻过她的。

    “小坏蛋。”余漾宠溺地笑,卞梨蹙了下眉,唇开合出一小点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