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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痕

    案件的走访调查还在继续,暂时没有太多进展,痕检方面对冰层的勘验也相当棘手,为了不让重要的证物打水漂,痕检员们都在大冷的天里蹲跪在室外进行检验。

可就算这样,人才凋零的市局里还是没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迅速给出结果,那些冻得哆哆嗦嗦的痕检员不禁感慨,“要是秦科在就好了,好些日子没看见他了,也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江倦听到这话时虽然看似面无波澜,但萧始却看出了他眼底闪过的一丝异样情绪。

介于目前这个情况,为了尽快破案,江倦联系了技侦的副支队长裴迁,原因无他——这个出身名门,温文尔雅文质彬彬,腿长腰细一米八七,总戴着副金边眼镜让人可望不可及的高岭之花下嫁了省厅刑侦总队一条叫周悬的野狗。

这是条从来不服管也不信邪,谁敢毁他的信仰回头张嘴就是血淋淋一口的恶犬,不巧,他的信仰只有两个——警徽,和裴迁。

可惜这一次就算是周副总队长也爱莫能助,正赶上省厅痕检科两位主任级的大佬都出差讲课去了,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回来,实验室那边也因为池清把溺液样品晚送了几个小时只能深夜出结果,姜惩看着满脸疲惫的江倦发了话:“这案子破案压力不大,不用这么着急,咱们两个轮班,晚上我替你盯着,你明早来顶我的班。”

破案压力不大的时候,往往不需要无缝连接的换班,但姜惩了解江倦这个工作狂的性格,只要手头有案子,他就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上三天也一定要破了,他现在的身体大不如前,真折腾几次估计就要告别职业生涯了。

江倦说不过他,只得点头同意了,出市局大门的时候就见萧始正靠在车门外叼着烟等他,远远见了他就把烟摁灭了,一只胳膊撑着车顶的德行愣是把一辆六位数的SUV衬出了超跑的气质。

“美女,要不要跟我去兜风?我这车野得很,最适合野的你。”

江倦看都懒得多看他一眼,抬手去招出租车,一辆出租车缓缓靠近,一见萧始回过头来那活能弑神杀佛的眼神,吓得手一抖猛打方向盘,一脚油门又冲了出去。

萧始咧嘴一笑,“我已经跟交警支队打好招呼了,甭管出租车还是私家车,谁敢停这儿都二百起步,前妻你要是不想腿儿着走到前面那条街上去,只能坐我这辆。”

江倦漠然掏出手机,萧始嬉皮笑脸道:“没用的,姜惩要替你的班,狄箴还蹿着稀,没人能……”

“喂,连骁,来接我一下。”

萧始夺手就把他的手机抢来了,想按挂断的时候才发现手机压根就没解开锁屏。

这下一直冷脸对他的江倦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他一股邪火从身下直冲天灵盖,一把将江倦扯到身前,狠狠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塞进了车后座。

“真行啊你,现在学会用姘夫来威胁前夫了?你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江倦就着被他推倒的动作也没起身,单薄的身子往皮质座椅上一伏,活像是趴在贵妃椅上,光是从后视镜里看到他这副样子,萧始都觉着口干舌燥。

江倦伸出手,“把手机还我。”

“不还!你还想跟你那姘夫联系?”

“我给你导航啊……不然你想把我带到哪儿去?”

萧始一听这话乐了,“行啊,这还差不多,去你那儿也行,明天再回我那儿,这也算是复婚第一步了,咱们什么时候搬回一起住?什么时候下第一个崽儿?什么时候下第二个?房子买靠学区的吧,这样以后俩孩子上学方便,你看以后让他们两个选什么专业?法医就算了吧,就业容易找媳妇儿难,不过学医也不怎么样,俗话说得好,劝人学医天打雷劈啊!”

“你……”

“警察更不行,每天风里来雨里去,还要担心有生命危险,这是真正的高危职业。你说说咱们两口子这职业选的,一个大夫一个警察,全是容易挨刀的工作,好在我现在转行了,不至于三天两头遇上医闹了,现在工作这么稳定,不如咱们搬一起住吧,咱们复婚吧!”

江倦无奈道:“你不要给自己增加并不存在的记忆,我们从来就没同居过,更没有结过婚。”

“我说前妻,你这人就是嘴硬,希望到了床上,你那儿能比嘴还硬。”

江倦懒得理他,闭眼小憩无视了他的疯言疯语。

萧始越开越觉着不对劲儿,看着窗外的景色有种不妙的预感,“前妻,你现在住哪儿?”

“烟陵区。”

“就你那工资怎么买得起这么贵的房子?前妻,你别是腐败了吧,这样以后对孩子教育可不好!”

江倦感到无比心累,言简意赅道:“我住在姜惩……”

“什么?就算分手了你也不能住在前任家啊,说出去我和宋玉祗的头顶都一片青青草原了,不行,你今天就得跟我回家。”说着他还真要靠边掉头。

江倦忍无可忍,“我住在他以前的房子里,他和宋玉祗确认关系后就带着妹妹搬出去同居了,我刚回雁息,还没来得及打扫老房子,只能先住在他这儿,不然你打算让我流落街头吗!”

萧始沉默了一下,“为什么不来找我,离开之前,我说过的。”

江倦闭着眼睛没有回答,萧始脱下外套,回身给他盖严了,“车里空调开的不高,怕你等会儿下车的时候受寒,你自己盖好,别着凉了。”

那人装睡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