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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钱谦益的试探
此时尚在上午，雨后初晴，骄阳方绽，北湖街风月繁华之地，从来晨昏颠倒，日夜反转，此时兀自沉睡未醒，按说美人苑也还没到开门迎客的时候，但既然钱谦益发出了请柬，自然便不会让杨羽过来之后竟吃了个闭门羹。
美人苑离着莳花馆不过里许距离，相距杨家府邸自然也没多少路程，此刻门前花团锦簇，红袖招展，当真美人似玉，剑气如虹，十来个年轻靓丽的曼妙佳人尽皆大红薄衫，修身得体，人人额头青丝束起，玉带衬娇颜；个个背负精钢长剑，寒光烁雪肌，当真巾帼遍地，风发意气不减须眉。
此时雨后方晴，虽在夏日，风中也依旧微凉，地面更积起了小小的水潭，屋檐还些微滴答有声，这十来个执剑女子却是尽皆风骨傲然，不畏寒暑，乍一瞧来竟浑然不似青楼中人，身上全无半点风尘的气息不说，反倒还颇有几分江湖女儿家的豪爽利落，让人不禁目光都为之一亮。
杨羽下马车的时候，当先一个红衣女子青丝后洒，执剑前迈，当真轻捷若蝶舞，俊逸似莺飞，她手中长剑挽起剑花朵朵，寒光炫目，声势迫人，竟也似是很有几分功底，杨羽目光中微微惊讶，瞧得那女子剑舞当真不俗，不由感概这美人苑果然有些门道。
雪亮剑光之中，但见那女子年岁同柳曦儿相差无几，也才只有十七八岁上下，火辣的娇躯却是分明挺拔了不少，甚至现在的杨羽在她面前，也都不免大有些许自惭形秽的感觉。
她剑眉微扬，英气勃发，杏眼俊俏，目光傲然，高挺的鼻梁，红艳的唇瓣，果然亦是女子当中少有的姿色，尤其是她修长身姿处处洋溢着健康的活力，举手投足间不免都有着几许豪爽俊武，纵使放到后世那等年代，也绝对是个性十足的国际超模当中堪称顶尖的人物！
手中长剑寒光烁烁，剑花似假似真，如梦如幻，甚至屡次逼近杨羽的肩头，然而杨羽瞧出她真正的实力充其量不过只有好手级别，便是兵刃在手，也决计伤不到自己半分，因此自然也就不显分毫担忧。
这女子手上的剑术固然精妙，但所谓剑舞，花哨的成分未免还是多了些，表演的时候夺人眼目倒是有些妙处，但真正打斗拼杀起来的话，却是终究有些不大适用。
“铮！”
剑鸣一响，她手中利剑平举，陡然挽了个剑花，随即携万千气势，直往前刺，恍若不可抵挡；她横眉冷目，宛若冰寒霜雪，好似拼却生死不惜与敌偕亡一般——若是寻常人见得此般架势，必然忍不住大声叫好，心中赞佩，暗叹十个自己怕是也留不下性命。
然而杨羽何等人物，又岂会被她这些许剑术吓到，当下嘴角微扬，不动如山，任那剑刃袭来径直贴到了自己喉间不过一寸远近，也连眼睛都没有眨过一下。
“唰！”
长剑陡然顿止，力道精妙之处，倒也果然有些难得的苦功夫。
那舞剑的女子恨恨望了眼全然无动于衷的杨羽，目光中不免也有些震撼闪烁，只是旋即又紧紧阖起了唇瓣，半句话也不愿先开口一般，只是她呼吸稍显凌乱，额头也沁出微微晶莹的汗珠，在阳光下显得煞是动人。
杨羽折扇在手，轻举胸前隔开长剑，微微一笑，不轻不重道：
“小羽不知何处得罪了火之舞姑娘，以往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大家多多谅解。”
余杭郡中，能有这般容貌身段，又有这等剑术造诣的青楼女子，想来除了火之舞外再无第二人，而此时他嘴里的“大家”二字，自然也是点明火之舞的身份，不管如何，她终究不过只是个青楼女子而已。
杨羽虽然的确看重身边的女子，也没什么尊卑贵贱的思想，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当真是个谦谦君子、温文绅士，火之舞一上来便用长剑指着自己，这种迎客的方式，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终究有些下马威的意味——对方既然有心冒犯，那么他自然也不会客气。
“大家”本是对青楼名妓的敬重仰慕之语，但此刻杨羽神色间哪有半分尊崇？因此这话自然也就是反话，就好似人们恨急反笑的时候，往往会说——你果然是个“好人”一般。
火之舞咬紧牙关果然有些怒气，眼神大忿，娇躯陡乱，手中长剑微微颤动，险些便欲要再度举起，但犹豫再三，却又放下，她毕竟晓得杨羽身份，目下终究不好发作。
她本是今年余杭郡花魁状元，又身兼美人苑头牌行首，但早些日子梳拢之宴，也不过才有人出价区区一百六十八朵红绡——原也不低，甚至已是余杭郡内近年罕有——但昨夜杨羽捧场柳曦儿，第一支琴曲便随口打赏了足足九十朵红绡，之后更是间接将柳曦儿的身价捧到了五百之数，让她彻底失却了颜面。
此事或者只是杨羽无心之举，却当真让她心中恼火，因此今日再有人教唆挑拨两句，她便索性豁了出去，执剑在此，意图杀杀杨家小少爷的威风出口恶气，却不想杨羽镇定之处远超她意料之外，简直就是泰山崩于前而浑不变色，因此连累得她不仅没能得逞，反而还被杨羽言语中淡淡损了一把，当下愈发是新仇旧恨，气不打一处来。
莳花馆门前，红衣招展，剑舞寒光，因为杨羽挤兑的话语，本就微妙的气氛登时诡异了起来。
然而就在火之舞之事尚且没有完结，杨羽被这十来个红衣女子执剑挡在门外的当儿，内里的主人瞧着戏目有些偏颇，自然也不好再藏着掖着不敢见人，只得装模作样，出来打个圆场。
杨羽故作怒气微显，抬头心中冷笑的时候，便见到一袭锦衣冠带同样俊逸不凡的钱谦益拱手而出，他笑意豪迈大度，情意豁达真切，醇厚的嗓音欢喜地道：
“杨少应约而至，实是本少的荣幸，舞儿——还不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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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苑离着莳花馆不过里许距离，相距杨家府邸自然也没多少路程，此刻门前花团锦簇，红袖招展，当真美人似玉，剑气如虹，十来个年轻靓丽的曼妙佳人尽皆大红薄衫，修身得体，人人额头青丝束起，玉带衬娇颜；个个背负精钢长剑，寒光烁雪肌，当真巾帼遍地，风发意气不减须眉。
此时雨后方晴，虽在夏日，风中也依旧微凉，地面更积起了小小的水潭，屋檐还些微滴答有声，这十来个执剑女子却是尽皆风骨傲然，不畏寒暑，乍一瞧来竟浑然不似青楼中人，身上全无半点风尘的气息不说，反倒还颇有几分江湖女儿家的豪爽利落，让人不禁目光都为之一亮。
杨羽下马车的时候，当先一个红衣女子青丝后洒，执剑前迈，当真轻捷若蝶舞，俊逸似莺飞，她手中长剑挽起剑花朵朵，寒光炫目，声势迫人，竟也似是很有几分功底，杨羽目光中微微惊讶，瞧得那女子剑舞当真不俗，不由感概这美人苑果然有些门道。
雪亮剑光之中，但见那女子年岁同柳曦儿相差无几，也才只有十七八岁上下，火辣的娇躯却是分明挺拔了不少，甚至现在的杨羽在她面前，也都不免大有些许自惭形秽的感觉。
她剑眉微扬，英气勃发，杏眼俊俏，目光傲然，高挺的鼻梁，红艳的唇瓣，果然亦是女子当中少有的姿色，尤其是她修长身姿处处洋溢着健康的活力，举手投足间不免都有着几许豪爽俊武，纵使放到后世那等年代，也绝对是个性十足的国际超模当中堪称顶尖的人物！
手中长剑寒光烁烁，剑花似假似真，如梦如幻，甚至屡次逼近杨羽的肩头，然而杨羽瞧出她真正的实力充其量不过只有好手级别，便是兵刃在手，也决计伤不到自己半分，因此自然也就不显分毫担忧。
这女子手上的剑术固然精妙，但所谓剑舞，花哨的成分未免还是多了些，表演的时候夺人眼目倒是有些妙处，但真正打斗拼杀起来的话，却是终究有些不大适用。
“铮！”
剑鸣一响，她手中利剑平举，陡然挽了个剑花，随即携万千气势，直往前刺，恍若不可抵挡；她横眉冷目，宛若冰寒霜雪，好似拼却生死不惜与敌偕亡一般——若是寻常人见得此般架势，必然忍不住大声叫好，心中赞佩，暗叹十个自己怕是也留不下性命。
然而杨羽何等人物，又岂会被她这些许剑术吓到，当下嘴角微扬，不动如山，任那剑刃袭来径直贴到了自己喉间不过一寸远近，也连眼睛都没有眨过一下。
“唰！”
长剑陡然顿止，力道精妙之处，倒也果然有些难得的苦功夫。
那舞剑的女子恨恨望了眼全然无动于衷的杨羽，目光中不免也有些震撼闪烁，只是旋即又紧紧阖起了唇瓣，半句话也不愿先开口一般，只是她呼吸稍显凌乱，额头也沁出微微晶莹的汗珠，在阳光下显得煞是动人。
杨羽折扇在手，轻举胸前隔开长剑，微微一笑，不轻不重道：
“小羽不知何处得罪了火之舞姑娘，以往若有不当之处，还请大家多多谅解。”
余杭郡中，能有这般容貌身段，又有这等剑术造诣的青楼女子，想来除了火之舞外再无第二人，而此时他嘴里的“大家”二字，自然也是点明火之舞的身份，不管如何，她终究不过只是个青楼女子而已。
杨羽虽然的确看重身边的女子，也没什么尊卑贵贱的思想，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当真是个谦谦君子、温文绅士，火之舞一上来便用长剑指着自己，这种迎客的方式，不管出于什么目的，终究有些下马威的意味——对方既然有心冒犯，那么他自然也不会客气。
“大家”本是对青楼名妓的敬重仰慕之语，但此刻杨羽神色间哪有半分尊崇？因此这话自然也就是反话，就好似人们恨急反笑的时候，往往会说——你果然是个“好人”一般。
火之舞咬紧牙关果然有些怒气，眼神大忿，娇躯陡乱，手中长剑微微颤动，险些便欲要再度举起，但犹豫再三，却又放下，她毕竟晓得杨羽身份，目下终究不好发作。
她本是今年余杭郡花魁状元，又身兼美人苑头牌行首，但早些日子梳拢之宴，也不过才有人出价区区一百六十八朵红绡——原也不低，甚至已是余杭郡内近年罕有——但昨夜杨羽捧场柳曦儿，第一支琴曲便随口打赏了足足九十朵红绡，之后更是间接将柳曦儿的身价捧到了五百之数，让她彻底失却了颜面。
此事或者只是杨羽无心之举，却当真让她心中恼火，因此今日再有人教唆挑拨两句，她便索性豁了出去，执剑在此，意图杀杀杨家小少爷的威风出口恶气，却不想杨羽镇定之处远超她意料之外，简直就是泰山崩于前而浑不变色，因此连累得她不仅没能得逞，反而还被杨羽言语中淡淡损了一把，当下愈发是新仇旧恨，气不打一处来。
莳花馆门前，红衣招展，剑舞寒光，因为杨羽挤兑的话语，本就微妙的气氛登时诡异了起来。
然而就在火之舞之事尚且没有完结，杨羽被这十来个红衣女子执剑挡在门外的当儿，内里的主人瞧着戏目有些偏颇，自然也不好再藏着掖着不敢见人，只得装模作样，出来打个圆场。
杨羽故作怒气微显，抬头心中冷笑的时候，便见到一袭锦衣冠带同样俊逸不凡的钱谦益拱手而出，他笑意豪迈大度，情意豁达真切，醇厚的嗓音欢喜地道：
“杨少应约而至，实是本少的荣幸，舞儿——还不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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