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乱之序曲

    斧头帮虽然在半月前那一役得胜赶跑了太湖帮，然而太湖帮那些家伙自然也不是那么老实就消停的，想来是原先掌管着北湖街那一块的太湖帮某个家伙，或者自作主张、或者是在高层某些人的授意之下，在明知争夺失败，就快要完全保不住地盘了的时候，居然将自己原先的地盘大大方方地送到了有志于往内地发展的海沙帮帮众手里面，而这个大大咧咧接手了他地盘的人，多半便是黄八两、当然更有可能是他的直辖上司之流。

    等到斧头帮千辛万苦赶跑了太湖帮，结果发现自己原本赢得的战利品里面居然有一块最肥美的早已易了主，怎能不火冒三丈？只不过现下里斧头帮和海沙帮各有外患，彼此之间还未到翻脸的时候，上面的人物自然也不好随便插手，便也就由得本该遣了来管辖北湖街那一片的赵三斤、黄八两他们自己折腾。

    然而斧头帮虽然携新胜之威锐不可当，但毕竟大战过后自身也是元气大伤，而海沙帮虽然以逸待劳，可终究在这余杭郡中的势力也还是大大比不得斧头帮，故而谁也不敢率先挑起两帮之间的大战，然而这样僵持下去又不是个事儿，自然须得找个中间人说和说和，至于地点，便须得定在一个足以让双方都放心的所在，想来郡尉三公子名下的楼外楼便成了首选，因为谁也不敢在这地方当真大动刀戈。

    至于那十多个衙役兵勇，恐怕多半是县衙的人，一不留神发现有大批的“不法之徒”聚集，少不得跟过来敲打敲打，毕竟现如今那些帮会虽强盛，但终究还是不足以直接同官府对抗，尤其是在余杭县城之类的地方，倘若事情闹得大了，谁都吃不了兜着走，但这些帮会又终究多是些亡命之徒，身手也很了得，只要逢年过节能够稍微孝敬意思一下，平常日子大家相互给个面子，官府里面的人自然也多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乐得悠哉。

    当然，这些东西不过是此次风波最为表面上的缘由，至于更深层次的内幕，自然也不是杨羽现在就能够完全了解得清楚地。

    前后思量一番，其实也不过就是短短眨眼的功夫，杨羽微微颔首，示意祥瑞可以退下了，随即大大喝了口茶，牛饮一般，不过，都还完全没有品出什么味道来，便是故意“噗——”的一声，全都吐了出去，在身前喷成了漫天水花。

    “什么东西，他娘的，这也能叫茶？福贵，放火，奶奶的给老子点了这狗屁楼外楼！”

    “砰！”

    杨羽手中的杯子狠狠往地上一砸，登时溅起了数十块大小不一的碎瓷片儿，在气氛颇为静谧沉寂的大厅当中，更是发出清脆至极的声响。

    对面那四五十个威猛汉子，原本刚刚才在刘老爷子的劝慰之下勉强坐下来准备好好谈谈，却不想被杨羽这砸杯子的尖锐声音一惊扰，“唰！”地一下子又全都拔出了刀枪棍棒，彼此林立紧张地对峙了起来。

    气氛，登时变得愈发诡异……

    “咳咳，你们聊，你们继续！酒保，还不给本少爷滚出来？福贵，数三声要是还没人出来换茶，屁都别放了，给我直接点火！”

    杨羽却好似当真嚣张到了极限，全不在意此刻大厅当中凝重的气氛不说，甚至还故意火上浇油，出言不逊，恶狠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