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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营前碰面

    ……

    诸如此类。

    曹武听完沉默点头,亦是知道时间紧迫,容不得他啰嗦,只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便缓缓回应道:

    “说来话长,末将便长话短说军山大营虽说对外宣称仅有五千人马,然而加上各级将官、亲兵、哨探、后勤之流,总兵力实际上却已然近乎八千人,此事,杨少当已知晓。”

    杨羽笑笑点头,示意自己晓得这其中的猫腻,近些年来各处军营无不在尽力扩张,虽说千人一府这等编制暂且还是无人撼动,但,各方势力却也是奇谋百出将各级将官划出编制之外,再以亲兵的名义收拢军中高手,实则现如今真正有能力补充满整府兵员的军队,少者一千二百人,多者一千五六,那也都是再平常不过。

    当然,平素交流的时候,各方势力之间,彼此仍旧只会以最基层士卒的数量来界定兵马的多少,像是军山大营只承认他有五千部队,又或是钱塘大营那名下的一万五千余士卒,实际上都是打了折扣之后的数量,在这个年代也算得上是约定俗成地一个规矩,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故而,倒也不虞会弄出来乌龙。

    “大营当中,共分五府,一府都尉程亚金,是五大都尉之首,为人深沉,不苟言笑,然而治军严谨,赏罚分明,深得诸级将官信任与钦佩,是如今军山大营真正的掌权人;二府都尉铁辛展,为人豪爽,最重义气,曾与郡尉大人有故,素来与陆家亲近;三府都尉张龙,五人当中最是好战,他手下的部队也是一样的性子;四府都尉徐国范,精于兵法谋略,阴谋算计;五府都尉李翰祥,为人木讷,但行事稳重有度,从未闻他出过半点差错,此人全由程亚金一手提拔,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干将。”

    曹武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分明待杨羽略微消化之后,方才接着道:

    “昨夜郡尉大人以飞鸽传书,通知说过杨少将前来相助,三少原是想亲自来接,不曾料昨日银饷被劫的消息传来之后,不知怎么就泄露了出去,各府兵马意见很大,三少奔波一夜,黎明之际又匆匆赶去参与军中议事,不得已之下,方才遣了末将前来相迎。”

    杨羽沉默点了点头,虽然这个年代缺乏真正高效率的通讯手段,但信鸽之流却是颇为盛行,方才他没有想到这一关节,不然,绝不至于因此而有半点诧异。

    曹武尽可能言简意赅地将军营当中各处的讯息一一告知于杨羽,纵是如此,至少也是盏茶的功夫过后,方才好不容易将近些日子以来种种形势演变的缘由,勉强说得清楚。

    半月前,军营士卒因为欠饷而闹事,而原先驻扎于军山大营当中担当校尉的陆家二少爷陆羽杨,恰好正在与程亚金独子程峰相争赌斗,抢夺新扩编出来的一团人马的指挥权力。

    久经战阵的陆羽杨并未将刚刚回到余杭郡的程峰放在眼中,受人激将之后,不惜立下军令状若是失败,将从郡尉府邸当中先行划拨部分银饷补上军中所需。

    然而,却不曾想程峰此人,不论勇武还是谋略尽皆胜他数筹,陆羽杨接连三战一败涂地,也因此积郁成疾,熬得数日之后,终于还是倒下,七八日前,收到消息的陆中庭遣来三子总理大局,陆羽杭允诺将按照约定筹措银饷,却未曾想竟半道被劫,而明日,实则便是军令最后的期限。

    届时倘或有人坚持以达不成军令为借口来处斩陆羽杨,那么,恐怕陆家和这军山大营的五府精兵之间,就当真再没有了半点回旋的余地。

    ……

    杨羽沉默听完,不免感慨着点了点头,到现在他方才晓得为何这军山大营的银饷,竟会需要陆家来筹备,原来,竟还有这么多的曲折在其中。

    军饷虽说素来便是由各郡的郡尉调配发放,但来源却一直是每年留在地方上的税收,而在余杭郡,财政大权却是占了多半掌控在郡守钱岚手中,故而,近些年郡守郡尉分道扬镳之后,钱岚便一直是以着各种借口予以克扣、拖欠军饷,很是有几分想要趁机逼迫挂在陆家名下的各方军旅与之翻脸的味道。

    这次正是郡守钱岚等人瞅准了机会,骤然发难,不惜大费周章劫走郡尉府邸筹措的银饷,就是为了逼迫军山大营处斩陆羽杨,彻底断了他们之间合作的可能。

    曹武将这些前因后果讲解清楚之后,方才转述陆三少交代的话语道:

    “三少有言‘小羽智谋,胜我良多,此间麻烦涉及家兄,白纸黑字,军令如山,我不便多言,但求小羽救他一命’,至于如何行事三少叮嘱过我等尽皆听您吩咐!”

    杨羽听完曹武转述的话语,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不由得一懔,陆三少绝非寻常人,解救陆羽杨之事虽然未必容易,但他也绝不至于束手无策,可,他又为何竟会这般推诿?

    若是自己并未请战前来,莫非,他当真打算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长被斩杀,而军山大营和陆家从此分道扬镳,甚至,是生生将这数千精兵推到郡守门下去么?

    这种损己利人的事情,以陆三少的才智、胆识和野心又怎会如此轻视?

    杨羽心中大感疑惑,但自然也是晓得此刻的局面容不得他退缩,只能硬着头皮往前疾赶,恐怕,唯有凡事谨慎小心些,走得一步,算做一步,便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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