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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 46 章 天上地下,便没有比他相……


    “谁说不是呢,原当国师的师弟合该是个小老头才是,怎的这样年轻?”

    “这你便有所不知,国师炼出了长生的丹药,想来这位少师也是有几分本事的,既如此,永葆青春想来不在话下?”

    “你是说,他皮相瞧着年轻,年岁却与国师差不多么?”

    “咦,这般说来,是老了些,还是南安小王爷意气风发。”

    ……

    江逾白面皮子生得极好,天上地下,便没有比他相貌更好的男子。

    不过,这些宫人的声音,和着呜咽的风声,如今江逾白听来只觉聒噪。

    不自觉脚步便快了一些,身后的道安忙抬腿跟上,方才宫人们所言,江逾白听见了,他自然也听见了,谁也不欢喜旁人夸别人贬低自己的,遂宽慰道,“少师莫信她们的,她们哪知晓内情,先头静瑶殿下还与我说过,少师便是天上地下少的男子。”

    “什么南安小王爷,怕还是个毛头小子,哪里比得上少师成熟稳重。”

    道安絮絮说得正起劲,却觉周身的气压莫名低了,忙噤了声,悄么儿抬眼去瞧眼前之人,却也不过瞧见江逾白迎风而起摇曳摆动的宽袖,旁的便再不得见了。

    -

    二人行了一路,待至清安殿时,果不其然,不曾见到苏婳婳,却见到了另一个人——

    南安小王爷。

    这一见,道安心头忍不住道,果然是神采飞扬风度翩翩,年岁上一瞧便是与静瑶殿下相仿的,是个身姿挺拔的少年郎。

    那南安小王爷原立身在清安殿外的檐下,见着江逾白来,不过顿了一瞬,便跑上前来毕恭毕敬地行李。

    “见过少师。”敛了襟顿着首不曾起。

    江逾白见状,面色微沉,道安忙提醒,只道是南安小王爷。

    至此,江逾白面色更沉了些,不开口,也不叫起,丢下弯着腰的小王爷,径直迈过高高的门槛入了清安殿。

    这小王爷有些莫名,却也随之直起了身,跟在江逾白身后迈入了清安殿。

    清安殿面阔十丈,柱高九尺余,殿内雕栏玉砌,横梁高悬,堂内置一赤铜炉鼎,青烟袅袅,另有一长案,案上玉杵余丹与一青铜香炉。

    小王爷望着身边道气凛然的模样,遂朝江逾白又作了一揖,道。

    “今日贸然前来,多有叨扰,昨夜听闻圣上大好,今日一早便请了旨意入宫,一来,想谢过少师为圣上之龙体康健所行,二来,亦是想一道潜心道法护圣上龙体。”

    至此,江逾白终于回转过身,望着面前这个南安小王爷。

    他方才的冠冕堂皇之言他自然是听懂了,想来是昨夜听闻圣上大好,这位小王爷亦打听好了苏婳婳先头的行踪,知晓她既不用侍疾便要来上早课。

    既如此,不用另请旨意,耍了个小聪明便能与苏婳婳相见,二人一道在他这处“潜心修道”,保不齐便生了晓意之情。

    江逾白不大喜欢这样的感觉,有一种被人算计到脑袋上的感觉,若换作在衍天宗里,定然将这位小王爷从殿内斥出,可如今……

    江逾白漠然的视线落在了这位南安小王爷身上,模样还算周正,却也无甚稀奇,皮囊原就是最不要紧的,置于年岁,瞧着年岁不过才刚弱冠,正是轻浮不服管教的年岁,还有一头,心思太重了些,昨儿夜里才出的消息,今日一大早便能候在清安殿外,这样早,也不知旨意是问谁人请的,再说这小王爷的名号,从了父罢了,单拎出来半点没有可以打眼之处。

    不过略略瞧了一眼,这位南安小王爷在江逾白心下便已然是泯然众人矣。

    却不过一瞬,江逾白面色渐凝。

    泯然谁人,与他何干。

    他有何立场去评说这些。

    遂垂了眸,掩住了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的隐隐落寞之感,启唇轻声道。

    “小王爷有心。”

    那头的小王爷早早听闻这位公主少师不苟言笑,如今瞧着果然不假,当真是半点情面也不讲,索性他今日不是为着潜心道法而来,故而这位少师什么面色,当真算不得要紧,索性是让他起了。

    至此,毕恭毕敬道了谢,兀自寻了一张近屋门的位子坐下了。

    江逾白见状,眉眼跳了一跳,不曾多言。

    那小王爷面上言笑晏晏,当真是闲不住,寻着话头道,“听闻少师与静瑶殿下在道清观时于道法很有造诣,此次圣上龙体有恙,便是多亏了小殿下侍疾有功,又有国师的丹药,双管齐下,圣上才这般快大好了。”

    小王爷絮絮说了许多,江逾白却不曾理。

    至此,小王爷也觉无趣,二人便这般相对无言地坐在殿下,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落在了殿外的小院,瞧着那头的回廊。

    他们在等苏婳婳,外头烈风萧索,今日天不大好,原没有日头,可候至天色渐暗,都不曾见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