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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再起事端

    宫中才稍有平静,这老天又开始兴风作浪了,秋末来临的秋雨一场接着一场,下个没玩没了,风吹落了树枝上末枯黄的叶,雨打残了院里头精心栽培的花。

    莫承欢瞧着这恼人的秋雨愈发觉着心里都闷得慌,让秋亦臣开了副安神汤药,汤药送到嘴,又心烦意乱的全砸了,闹得院子里的小丫头们都跟着心慌了起来。

    这种情况一连持续了好几天,直到那中心六殿传来消息,说那楚洛洛楚随侧,因厚承圣恩,又加晋了一阶,成为楚常宣。

    不得不说的是,自从两月前荣贵嫔落水小产之后,皇上便越来越少慕雪殿了,虽说了赏赐不断,可任谁都看得出来,这荣贵嫔那梧桐枝算是飞到了尽头,现在皇上对她更多的怕是同情和愧疚,再无之前的宠爱之意。

    更令人们觉得惊讶的是,当初因为几个妙人受恩宠而大发雷霆的荣贵嫔这次却安静得出奇,据慕雪殿的小宫娥,小太监们传出消息,荣贵嫔每夜想念死去的孩子,想得日日垂泪。

    这一说法传出,大家就都想明白了,圣上为何不再宠爱荣贵嫔,哪个男人也不想天天对着个哭丧着脸女人,起初或许多少还会心疼,久而久之自然就厌烦了。

    也从而说明了荣贵嫔为何不吵不闹,一心系在死去的孩子身上,哪还管得了什么狐狸精。

    然而荣贵嫔的不理会,正好成就了楚洛洛的荣华之路,怕是等荣贵嫔有朝一日幡然醒悟,这楚洛洛已经站在梧桐枝的高处,任谁都奈何不了她了。

    时光犹如白驹过隙,转眼到了严冬,十二月的寒风冷冽的到在人们面上,风雪吹得睁不开眼。

    也不知怎地,一向身体健康的莫承欢受了风寒,一病就是好几天,请来秋亦臣看了好几回不见起色。

    风雪第四天,直接发高烧,昏迷不醒,满口胡言乱语,可絮絮叨叨,含含糊糊任谁也听不清说了些什么。

    凝香见实在是看不下去,冒着被人传谣言的风险去太医属求楼玉宇到齐玉轩。

    楼玉宇为莫承欢诊脉以后,把屋子里的人全赶了出去,只留凝香一人在旁边伺候。

    过了一下午,莫承欢总算是醒了,可高烧仍未褪去。

    “你醒了,”楼玉宇正为莫承欢针灸,见莫承欢睁开眼睛以后,心头一喜,却还不忘提醒道:“别动,最后两针,扎完你就会感觉舒服很好。”

    “你怎么在这?”莫承欢未联系过楼玉宇,他怎么能主动过来找她。

    “你高烧不退,是凝香去太医属请我过来的,”楼玉宇了解莫承欢的顾虑,他也是经过一番衡量才决定过来的。

    莫承欢想了想,似乎楼玉宇这么做也没有什么不对,反而是百利而无一害,毕竟没有什么比奋不顾身更能体现真情,而她和楼玉宇现在所扮演的正是一对陷入苦恋,却彼此深情的恋人。

    楼玉宇见莫承欢不语,又追加了几句:“你难道要一直躲着我吗?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宁可自己硬抗着也不愿意见我?”

    “在你从我这里获取消息的时候,我们便再也没有任何关系?!”莫承欢也故意提高了声量。

    楼玉宇默然为莫承欢施完针,装作无颜面对莫承欢的模样背对着莫承欢说道:“你不是伤风,而是中了毒,你好好查查是谁动的手脚吧。”

    莫承欢突生一计,话音变得阴阳怪气的对着正要向外走去楼玉宇说道:“不知道是不是薛妙人。”

    楼玉宇暗自一乐,表面却假装黑了脸,回头对莫承欢大喊道:“你明知道,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莫承欢一脸悲痛,满心愉悦的反驳了楼玉宇一句:“我怎么能确定,现在的你,还是不是我当初认识的你?”

    楼玉宇张大嘴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默然的转身离去一脸沉重,可实际上心中一惊憋出了内伤,他和莫承欢这场富有默契的戏,不管怎么想都令人觉得乐趣无从。

    他们这场戏不仅骗了外人,连伺候在莫承欢身边多年的凝香都被吓得一愣一愣的,他和莫承欢的戏,除了薛远山、护国王等寥寥几人以外,鲜少人知道真相,也不能让除此以外,的任何人知道,他们需要一个足以迷惑所有对手的骗局。

    然而只有连自己人都骗住的谎言,才能骗住像司马家这些精于计算的老狐狸,更何况,莫承欢现在除凝香以外,另外的两个小丫头都还没有办法真正的信赖。

    而且她和楼玉宇都已经开始被人们注意到,只是外界的人暂时还不知道他们之间真正的关系,以为还有机可乘,才迟迟不对他们下手。

    一旦在过早的让他们知道她和楼玉宇是在假扮旧情人,真正关系是同伙,那不仅仅威胁他们自身,还会威胁到整个计划,他们两一定要将这场戏演好了,哪怕是最亲近的人都不可以相信,这是薛远山一直让他们贯彻的宗旨。

    起初她收到这个任务的时候还坚决反对,卡现在看来,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正好调剂一下,她无聊的生活。

    楼玉宇走后,莫承欢仍未敢放松,继续让自己表现得十分难过的样子,凝香看不过眼急上来认错:“我该死,我不该请他过来的!”

    “算了,你毕竟也是担心我的安危,”本身欺骗凝香已经让她心里不好受了,她怎么还忍心责备凝香。

    “主子,你还是责备我吧!”凝香干脆跪在莫承欢床边,低着头,愧疚的泪水从眼眶中流出。

    见到这一幕,莫承欢更是羞愧,忙道:“你快起来,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又岂是责备你所能挽回的,如今事已成定局,这样的结果反而对我和他都好。”

    虽然莫承欢尽心劝导,但凝香仍旧没有起来的意思。

    “你有心思跪在这里,还不如出去查查究竟楼玉宇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莫承欢见多说无用,只有使用非常方法。

    果不其然,凝香一听,立即抬起了头,止住了泪水,抽泣着对莫承欢保证道:“我一定将功补过,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莫承欢暗自松了一口气,再纠缠下去她就要没话可说了,还好这招数对付凝香还算管用,否则她非要露出破绽不可。

    楼玉宇背着诊箱正打算返回太医属,就被薛诗彩身边的贴身侍女福莹拦下请回了薛诗彩的寝院。

    “楼太医,这是从哪里来啊?”薛诗彩眼中不经意的闪过一丝阴测。

    “妙人不是明知故问么,”楼玉宇理直气壮的反问了薛诗彩一句。

    “你是我薛诗彩的人,去给莫承欢看病是怎么一回事?你当我死了么?”薛诗彩怒目而视,双眼像是要喷出火来。

    “妙人,我可从未说过是你的,我当初进宫的条件可仅仅只是助你,你可不要逾越了,我可与你身边那些奴才不一样!”当初薛世章本不是把他安排到薛诗彩身边的,若不是薛世景开出得条件更加诱人,他所选择的人就会是齐语。

    “不需要听从安排,只要保住薛诗彩的命即可”多简单的条件,正好薛世章拜托他帮助调查薛世景,不然他相信在齐语身边他会得到更大的自由。

    “你!”薛诗彩被楼玉宇气得说不出,一口怒火堵在胸口,几乎要将她气晕过去。

    “妙人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太医属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呢。”楼玉宇就是这样的脾气,别人若是客客气气的,他自然也就是以礼相待,别人若是趾高气昂,那就莫怪他孤高冷傲。

    齐玉轩

    莫承欢服过了楼玉宇开得药,头脑才从浑噩中渐渐清醒过来,那不停旋转的世界才稍稍有了停顿的意思。

    都说大病初愈要好生休养,不过她可没有那个闲暇时间去休息,现在已经开始有人对她动了杀机,如若再继续悠哉下去,说不定哪一天就是一觉不醒了,在此等紧要关头可不能掉以轻心。

    不过话说回来莫承欢想来想去,这件事都毫无头绪,这次与上次不同,上一次陆惠研是无差别对待,况且以熏香为毒过于明显,不似这次,她是无故病倒,根本不知道这毒是从何而来。

    思来想去莫承欢都找不出一丝有用的线索,忽而脑中灵光一闪,立即唤来了锦素。

    “你去让凝香准备一桌好酒好菜,你去把楼玉宇请过来,”莫承欢话音未落突然想起一个人暴跳如雷的模样,这个人一听到楼玉宇来赴约估计要气得发狂。

    “这是为什么啊,今早您把他赶走了,现在又为何把他请来?让那些看热闹的人看了,那闲话指不定得说成什么样呢,”锦素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岔了。

    “我要查出是谁对我下了毒,而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在楼玉宇身上,”这件事他可不怕别人传,就怕没人传,他就是要让宫里人都知道这楼玉宇对她死心塌地,只要她开口,楼玉宇愿意为她上刀山下火海。

    “好,我这就去。”锦素心不甘情不愿的领了命令往外走。

    “记得让凝香把酒菜准备得丰富些,”莫承欢怕锦素忘了,临末又嘱咐了一句。

    “知道了!”锦素无奈的回头应了一句。

    锦素才离开不久,苓雪走进来说齐语到访,莫承欢正穿着衣裳,听到这个消息,心头一喜急急忙忙的衣服都还没穿好,便开门把齐语迎了进来。

    “太巧了,你来得真是及时!”莫承欢本想上去给齐语一个大大的拥抱,可想到自己伤寒未愈,又把伸出去的手缩了回来。

    “怎么了这是?”齐语被莫承欢的热情唬得楞了一下。

    “我正想着缺个人,你就来了,唉,怎么想到来看我?”正想着单独与楼玉宇见面不太好,在考虑要不要把齐语请过来,齐语就出现了。

    “我不是听说你病了么?伤寒这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与你关系这么好,不来看看说不过去啊!”齐语在寝院里听到莫承欢生病,一担心就急忙带了些补品过来了,不过她也没必要说明。

    “你可真有心,正好留下来吃个晚饭,我给你引见一下楼玉宇,”莫承欢也要让楼玉宇认识一下这齐语,毕竟这齐语是“他”的人,以后互相照应一下也是好的。

    “楼……楼玉宇?我没听错吧,你竟宴请他?在这关键时刻你不该是避嫌么,怎地还把这等蠢事往身上揽!你也不怕薛诗彩报复你!说你什么好!”齐语笑容一敛,愠怒对莫承欢叱责道。

    “我要让别人知道楼玉宇是我的人,不管他此时此刻身在何方阵营,他的心永远都在我身上。”莫承欢不能对齐语直说她与楼玉宇之间的真正关系,但她也要让齐语像相信她一样相信楼玉宇。

    “你这话我怎么听出了其他味道,你是在挑衅司马家?”齐语成功接收到了莫承欢所要传达给她的信息。

    “我挑衅的可不止司马家,”莫承欢抿嘴笑得深意。

    “你这不是让我为难么。”齐语蹙着眉头一副为难的模样。

    “你少来,据我所知,这薛世章与薛世景也不是一路人。”莫承欢也不怕在齐语面前明说这段关系。

    “远山和你说的?”齐语语气莫名的多了一味深情,特别是在“远山”字上,那是一种对爱人的深情呼唤,莫承欢并不陌生。

    “对,”莫承欢回答得小心翼翼,生怕触动齐语。

    “对不起,我失态了,”齐语意识到她流露出得深意让莫承欢感到不自在了,马上道歉。

    “无碍,这事我们就此结束吧,我想说下去对我们都不太好,”其实她也好奇,只是她觉得此时她问了,齐语也不会告诉她。

    “主子,我回来,”莫承欢与齐语正要陷入勉强,正好去膳房传膳的凝香回来了。

    “好,你与苓雪去准备准备吧,”莫承欢如释重负的吩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