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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洛阳往事 第二十章:选择

    漫长的夏日总会在悠扬宁静中过去,烈阳的所带来的温馨也会在萧瑟的秋风中远去。

    对于许多平凡的人来说,将要过去的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夏天,是人生无数夏日中的一个。

    可对于某些人来说,这却是成长的开始,蜕变的开始,一切起源的地方。

    夏日的最后一天,温暖的阳光依旧如往常般洒落四方,照耀着光洁的大地,融化着夜晚所堆积的残雪。

    北境这个地方,一年四季都是有雪的,就算是夏天的夜晚,也时不时会降下一点洁白的绒毛,让得赤裸的大地裹上新衣,变得好看一点。

    洛阳大街也一如往常般繁华,条条宽阔的街道间总是车水马龙,展现着这座建立了不过十年的城市所特有强大生命力与蓬勃生气。

    除了极寒的凛冬,似乎也没有什么能让这种繁华有所抑制了。

    午后的小院里,总是聚集着不少自各处而来的客人。

    他们会捧着一杯主人泡好的茶水,躺坐在摇椅上,畅聊着人生趣事,分享着盛夏的收获,享受着盛夏最后一日所带来的温暖。

    可刻写着南宫氏那座城主府的小院里,却弥漫着与其余地方格格不入的气氛。

    在那里,各色的郎中进进出出,站立的中年男子眉头紧皱,呆滞的青年男子自责不安。

    明亮里房中,躺着全身都用绷带包裹起来的蓝发少年。

    那个少年,似乎是受了什么重伤。

    “剑心,照你这么说的话,这件事情发生太过奇怪了,好像是被冥冥里被安排好的一样。”

    听完了剑心描述的一切,站在门口南宫昊重重的叹息了起来,不由得想起了十五年前的那个冬天,想起了“星辰变”事件结束的那一日,想起了南宫天降临在家门口的那一日,想起了“冰霜天”消散的那一日。

    十五年来的每一日,他都迫切的想让自己忘掉那一天所发生的一切,忘掉那个绝世男子对自己所说的话,忘掉那一切所开始的地方。

    可他忘不掉,忘不掉腰间所携带的冰霜魔龙剑,忘不掉这座一手所创立的洛阳,忘不掉那一天所曾予的一切。

    那是来自神的恩赐,也是命运更改之日。

    在那一日,南宫昊便已经明白,平凡这二字对于南宫天来说,就是奢侈。

    一个与命运相伴降临的孩子,有怎么可能能够平凡呢。

    “昊大人,此事都怪我,我只是想让少主去懂得这个世界的法则,没想到却发生如此变故,是我考虑不周造成的,我不配做他的老师,愿意接受您对我的任何惩罚。”

    紧咬着嘴唇,看了一眼在屋内昏迷不醒的蓝发少年,剑心心头满是自责,话语也有些哽咽。若非自己提出的特训,或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了。

    “这不能怪你,剑心,如此变故的发生,是我们都不想的。

    天儿这个孩子啊,生来就不平凡,只是我希望他能平凡罢了。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来看,这也不过是奢侈之举罢了。”

    走近身旁,南宫昊微微拍了拍剑心的肩膀,安慰道。

    随即,他又拦住了刚从屋内出来的郎中,整个北境最为有名的郎中,郭郎中。

    凝视着郭郎中的眼睛,南宫昊焦急的问道:“郭大夫,天儿他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

    听完南宫昊的这些问题,郭郎中只是摇了摇头。

    在行完礼节后,只见他恭敬的应答道:“昊大人,小人刚替少主把脉,发现少主并没有生命危险,还请大人放心。”

    “既然天儿没有生命危险,为何迟迟不醒呢,这都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啊。”

    将手置于下巴处,南宫昊疑惑的问道。

    不过在听到南宫天并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悬在心头的那块石头,终究是落下了。

    “是这样的,昊大人,不知为何,少主的气血比我们这些常人旺盛的多。

    气血旺盛本是好事,但多则不达,太多的血气反而给少主身体里的器官带来了巨大负担,这才让少主迟迟不醒。”

    双手抱成拳头,郭郎中缓缓的解释起了来。

    可语气里,不知不觉间中却是多了一份迟疑。

    “那天儿他什么时候能醒,郭大夫,你总得给我个差不多的时间吧?”

    握紧了郭郎中的手,南宫昊焦急的询问道。

    身为孩子的父亲,他很是担忧孩子的健康。

    “昊大人,这个小人也不知道啊。”

    感受到从手上传来的力量,郭郎中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他随即又开始支支吾吾的说了起来:“昊大人,就拿一个比喻来说,我将你和少主承载血气的容器都比做一个杯子。

    你的这个杯子呢,是没有杯盖的,一旦血气过旺,便会自动消散。

    如今少主身体里的那个杯子,却是有杯盖的,死死压住了少主体内比常人多足足两倍的血气。

    这种压制虽然让少主体内的血气无法涌出,却也给少主的身体带来了巨大压力,极大的负荷。

    幸得少主实力高强,身体又比常人坚韧许多,这才能够没有生命危险。

    不过少主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小人实在是不敢保证啊。

    也许今日,也许一周后,也许一月后,也许一年后,也许十年后,也许......

    若是小人的爷爷在世,或许还能探知一二,以小人的能力,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什么叫也许今日,也许一周后,也许一月后,也许一年后,也许十年后?

    你给我说清楚,郭大夫,照你这么说的话,天儿能不能醒不就还是个未知数啊。

    你这不是在赌嘛,我孩子的命岂是你能赌的!”

    死死的抓住了郭郎中的胸口,南宫昊怒气冲天的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