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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一时疏忽换梦魇

    果决杀戮的凌厉的他,逼着少女面对现实残酷的他,轻声抚慰少女姿态温存的他。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许是那夜情况太过惊悚,除了司马玄没人意识到洗去了易容的宴方那清秀的脸庞,心中留下的只有震慑和惊心。那纤弱的少年凌厉的稳准的杀手,那满身带血却一脸悲伤的面容,极大地反差充斥着脑海,却是妖异而惊心的华艳。

    后来连续几天任何课程都不见宴方,几位夫子都有些吃惊。

    这个平日里有些寡言甚至有些孤僻的学生在他们的印象中几乎就符合一个文静内敛邻家少年的形象,学习也很认真。

    虽然每次对练都略输一筹成绩不算上佳,却颇得几位夫子的中意。毕竟学习认真的人就算资质愚钝稍加打磨也何以成为璀璨的明珠,所以几位夫子都或多或少有意无意的稍加指点,不露痕迹。

    直到司徒烈觉得奇怪,拉上司徒狂去院子里找人。

    一进院子就是一丝血腥味,经过大雨的冲刷和东方雁手法熟练的处理表面上已经看不出任何痕迹。司徒烈一时还没发现不对,司徒狂却吸了吸鼻子,微微蹙眉。

    司徒烈文武双全,却更擅长文理方面。武功尚算一般,却不怎么会教导别人习武罢了。

    而文武双殊中武狂司徒狂重武,在江湖上的风评可不是那么好。

    司徒狂武狂的名头是接下一次江湖悬赏极高的任务后出现的,那个任务是击杀当时江湖恶名昭著手段残暴血腥的杀手组织中的一名头目。司徒狂接下任务后直接斩除了头目,顺手掀了那个组织的老巢,直接刷掉了任务榜单的接近一半人数,可以想象那一行还是收获颇丰的。

    整个组织几乎全灭,而顺带放了几个当时被组织关在地下室的人,后来有人认出了除了几个是当时那个组织抓来拷问的无辜者之外,还有一个是原本组织里也很有地位的长老,而似乎得知了什么秘密而被秘密拷问,却全无收获。

    有人算算时间几乎从那位长老消失开始已经将近一年,而那个组织以血腥残暴闻名老者逃出来时几乎全身肌肤没一块完整了,却在某此意外看到司徒狂的时候突然精神癫狂,惊声尖叫。

    ‘啊!你!是你!你!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惊慌失措的语气让人听来似乎觉得看到了什么厉鬼妖魔,而能在组织当上长老说明其手段也必定少不了血腥残暴,况且自己还经历了一年组织的严刑拷问都不至于精神失常,却在看到司徒狂的一刻神情癫狂惊声尖叫,江湖人皆惊。

    有此一事后江湖人添加了诸多非凡的想象司徒狂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覆灭了整个门派,添油加醋一时间几乎成为了所有说书先生在当时最挣钱的话题,武狂的名号悄悄诞生。

    由此可以看出司徒狂其实也不是什么善良之辈,此刻在东方雁的院子里却闻到这样掩藏都掩藏不住的血腥味早已经不知道是有多么浓重,恍惚间觉得脚下的泥土颜色都相较平时更加深色了些。

    而司徒烈却发现的稍晚,直到两人推开房门看到满身是血没来得及更衣的东方雁憔悴的神情才突然惊觉。

    鹂儿神情呆滞的倚在床边,也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床边是司马玄第二天先暂借的少年随侍扶风,呐呐看着东方雁的背影。

    扶风第二天看到司马玄久久不归下来寻找,在司马玄低声告知学院中一战闻名的宴方竟然就是东方雁时久久不能回神。

    这几天鹂儿只要找不到东方雁就开始哭喊惊叫,东方雁无奈实在不敢离开。鹂儿受创过重,并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并且是无法弥补,只能靠时间冲淡的重创。

    司马玄见状安排稳重的扶风先在这里照顾她们一段时日,每日三餐都准时送进房门,其他的都是女人家的事却是爱莫能助了。

    鹂儿依旧身着那夜破碎的衣裳,无论东方雁怎么温声劝解都在碰到鹂儿衣角的时候被鹂儿疯狂地阻止,直到有一次东方雁想狠狠心想强行帮她换掉那破碎的衣物却差点被咬坏了右手才作罢,只能找来棉被裹住她,堪堪遮掩裸露的肌肤。

    而她自己也舍不得走开,她一起身鹂儿就开始痛苦低呼,脆弱的样子让人狠不下心来抛开,于是只能无奈坐了回去。

    这一坐,便是七天。

    七天下来两人都是发髻凌乱妆容憔悴,扶风终于是看不下去了想打水来给两人梳洗梳洗,却一靠近就被鹂儿掀翻了水盆湿了一身,也只有无奈作罢。

    今天她得以走出房门,是鹂儿七天不眠不休后终于精神支持不住干脆被东方雁点了睡穴敲晕才能走出来。屋外刺眼的阳光一时适应不了,只觉得是那么温暖耀眼,却远在天边。

    那夜几人震慑太过看着东方雁近乎手法熟练的处理掉一具具尸体已经震惊的再说不出话来,胖子几乎当场就晕了过去,而何嘉傅青松几人也是脸色惨白。

    纵使从前不是没见过有人死在面前,却第一次看到有人手法残忍出手利落的杀人。这个人还是几人心中那个寡言却温和秀弱的少年郎,现实的反差让人难以接受。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几乎大半尸体都支离破碎身首异处,头颅上还保持着最后一刻的神情,却不见惊慌几乎全是茫然,似乎全然不见痛苦?可见手段之利落,手法之残忍。

    最后一具尸体更加可怖,本就瘫软如同烂泥软哝的匍匐在地,再被疯狂状态下的鹂儿疯狂地刺剁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一团,不说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全身骨头像是一寸寸敲碎,和着血肉融成血泥的还有细碎的骨片,夜雨冲刷露出骨头本色的森白。

    可以说几乎是不留全尸,连收尸都做不到,到了天明干脆被大雨冲刷的找不到一丝痕迹,连处理都是那么没有必要。

    此时众人随着司徒两人一起过来,看到的是少年过度苍白形容憔悴的脸色,不管易不易容也已经看不出来本来风采,根本和从前瘦弱却不羸弱的宴方难以混为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