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第18章 第十八章

    苏木最近可谓忙得连轴转,公司新一季度计划推出的产品在测试中出现了问题,各部门开始推卸责任;长期合作的材料供应商也拒绝合作。连续好几个晚上,他都在想方设法解决这一连串的问题。

    翻找出一堆研发日志,又从技术人员那里找来产品资料,埋头细看。

    待事情处理得差不多时,苏木躺倒在办公椅上,精神意识总算从山呼海啸、马不停蹄的紧绷状态抽离,回归往日风平浪静的海洋。

    他的办公室位于29楼,面前是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下过雨后的窗户上挂着一颗一颗的小水滴,水雾迷蒙,将都市繁华街景渲染得迷幻而朦胧。

    苏木打开私人手机,发现里头有好多未接来电和未读消息,熟悉的,陌生的号码,都有。

    他先给祁信阳回了个电话,意料之中的迎来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苏木你就是狗啊,我tm下回再信你的话,我就属猪啊!”

    他太了解她了,骂起人来总要连带着诅咒一遍自己,也不怕成真。

    苏木不跟她对骂,依祁信阳的性格,你要是跟她真面刚,她非吵到自己赢誓不罢休,还不如让让她,等她把心里的火气全部撒出来,也就没啥事了。

    苏木耐心地听着她一句又一句的咒骂,好半天才回:“怎么回事?”

    “我被抓进去了,本来想让你来救我的,结果你倒好,给我玩人间失踪!我算是看透你了,王八蛋!”

    他知道她现在已经没事了,不然哪有力气在电话里声讨他,于是开玩笑道:“你是说,你在马路上走,莫名其妙的就被抓了?”

    “你tm是不是有病?我在街上走,好端端地怎么可能会被抓?还不是因为揍了人!”

    “那敢情好,警察同志维护社区治安,做得不错!”

    “放你狗屁,滚!”说着撂了电话。

    苏木抬了抬眉,看了眼办公桌旁睡着的小家伙,得了,改明儿给姑奶奶送过去。

    他又点开标满99+条未读消息的微信,点开迟榆雁的对话框,看到她在前天给他发了一条消息:【我下月底在北城开演奏会。你知道的,我的演奏会门票一直都挺难抢的,要是晚了,就得上黄牛那里买了,虽说你钱多,但我觉得不值当。正好我手边有几张多余的票,我留着也没用,干脆给你算了。】

    见没回复,昨天又发了一条,宣告耐心告罄:【你到底来不来?】

    苏木勾起唇角,给她回道:【迟大钢琴家这般为我着想,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邀请我啊?】

    发完,立刻摁了锁屏键。

    不出两秒,手机“叮”地一响,他重又划开来,只见屏幕上四个大字,言简意赅,充分表达发送者的气急败坏:【爱来不来!】

    苏木嘴角噙起一抹笑意。

    周六下午,原本晴好的天气忽然下起了雨,天空阴沉沉的,好像一块巨大的黑幕。

    祁信阳在床上赖了一上午,幻想着吃上了便利店的关东煮、楼底下的周黑鸭以抵抗饿意,最后实在是忍受不了饥肠辘辘的感觉,不情愿地起床了。

    祖宗的食盆里早就空无一物,它白了她一眼,仿佛在说:“你可算是起来了,还好是我,要是别的狗狗,摊上你这样的主人,可真是白瞎了。”

    祁信阳走过去,使劲揉了把狗头,给它倒上满满的狗粮,换上干净的水,才上厨房给自己做了份三明治。

    今天是周六,她姥姥、姥爷搬到老城区也有一段时间了,说起来,是该去看望看望他们了。

    祁信阳去超市买了点营养品,驱车往老城区方向开。

    她姥姥、姥爷年轻时住在那块儿,后来生意做大,便搬到了新区,年纪大了,受不了繁华冗杂的都市生活,前不久又搬了回去。

    那块她实在是不熟,一路跟着导航仪七拐八绕地穿梭于各个大街小巷,才找到他们小区。

    这一片的房子都是老式住宅,因为年代久远,楼层低,所有楼房都没安置电梯。

    下雨天楼梯渗水,满眼望去都湿哒哒的,祁信阳提着大小礼盒,小心翼翼地绕开水渍爬到三楼。

    姥姥见她进来,难以掩饰眼中的惊喜:“阳阳来啦,你今天不上班吗,怎么有空来姥姥这儿?”

    “姥姥,今天是周六!”

    “啊,我住到这边,每天都过得像是周六,姥姥给忘了。”

    祁信阳走到沙发旁坐下,扫了一圈也没看到她姥爷,忙问:“姥爷呢?”

    “在楼下跟白爷爷下棋呢。”

    正说着,见两老人说笑着进门:“那可不,老赵到现在还每天都作诗呢!”

    祁信阳姥姥忙给他们介绍:“这是楼下的白爷爷,这是我外孙女,信阳!”

    “白爷爷好!”

    “哎,你好!”

    招呼完,白爷爷递给她两颗黄橘子:“尝尝看,还挺新鲜的!”

    祁信阳惊异于这个季节还有黄皮的橘子,剥开来,尝了一瓣,赞叹道:“好甜啊。”

    姥爷连忙解释:“这是你白爷爷家整个冬天都留着的橘树,好生保养着,前几天才采下、寄过来,味道是真不错!”

    祁信阳不禁竖起大拇指。

    白爷爷:“还是外孙女乖啊,还晓得来看看你俩,我那外孙,天天在各地瞎跑,也不着家。”

    姥爷笑着说:“可别这么说啊老白,你那孙子可是三天两头就往你这儿跑,我都羡慕不过来。”

    “哈哈哈。”

    又聊了会儿,白爷爷笑着告辞。

    姥姥对她说:“说起来,白爷爷家的孙子,是市三甲医院的大夫,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副主任,还蛮不错的诶。”

    祁信阳赶紧配合:“哇哦,好棒啊。”毫不走心。

    姥姥一眼瞧出她的态度,轻拍了她脑袋一下:“我前几天打听了一下对方年纪,就比你大三岁,这个年龄差刚刚好,以后生活啥的也能互相体谅、互帮互助。本来还打算撮合你们两个的,但人白老说,他家孙子有女朋友了,唉,可惜了。”

    “嗯,可惜了,可惜了。”十分敷衍。

    姥姥不满道:“你有什么好可惜的?你不是有对象吗?听你妈妈说,还是个高颜值、高情商、高学历的眼科医生,也是三甲医院的。听说这周要带回家吃饭啊,你看看,什么时候也带过来让姥姥、姥爷瞧两眼啊,我俩好帮你把把关。”

    陈女士的嘴啊。

    祁信阳忍不住在心里哀叹,她好担心自己到时候会收不了场,要是被揭了老底,引发众怒、逐出家门,那可怎么办啊?

    她咬紧下唇,在脑海里思考应付对策。

    “太早了姥姥,都还没稳定呢。”说的跟真的似的,“等关系稳定些,要谈婚论嫁的时候,再领回家给你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