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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完结番外之 吃夫子的醋
直到窗外洒进的阳光被遮挡住,那女子的笔才停了,一时无措的神情。
她这是被自己的夫君,抓到自己在写什么糟糕的东西……天呐!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是不是早就在旁边将她那些幼稚的论调给偷瞧了去?
出于对自家夫婿向来的敬畏心理,云锦除了一样画功自认还算过得去,其他的无论琴艺、棋艺、书法,噢,甚至烹饪,都没有一样能真正赶得上这尊大神的……
别的东西平素他可能都不动声色地让着她,但是论起文韬武略,她这个不自量力的小女子,在他面前真只能贻笑大方了!
羞赧地将手中那张薄薄的纸页给抓在赏心里,脸颊浮现淡淡红云的云锦,此刻看起来就如一个在考场上被当场抓住舞弊的考生——
羞意是有的,更多的,是被人抓包的手足无措吧!
嗯,她不知道此时站在对面的自家夫婿,正是用一种审视嫌犯的眼光,在仔细打量着她……
“在写什么?”他淡淡地开口。
“……没什么。”她迅速将那纸页往书里一夹,站起身来,若无其事地整理笔墨纸砚。
楚离渊长腿一屈,在离她桌案两步之遥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真的没有?”假如云锦此时抬头,必然能注意到,男人俊美的一张脸庞,明明在阳光之下,却笼罩着一层霜雪似的阴影。
云锦摇摇头,心里还是觉得自己写的东西过于稚嫩,不敢让夫婿瞧见——不如待明日让夫子看了,先指导点化了她,这样也不至于让她于夫君、甚至是儿子面前丢脸……
“过来。”
云锦整理好了桌案,只听男人一声吩咐,想也没想便依言走到了他的身边,乖巧的小书童般侍立着——
她家夫婿最近很有些古怪,难得两人亲近亲近……是的,也不知哪里出了问题,总觉得有时刻意避着她,白天时常没两句话便闷闷地走了不说,就连两人最甜腻的夜间欢好,他也好像有些提不起兴致来……
难道,真如青若前两年同她说的那样,男人过了三十岁,那个方面……总算是有些衰落下去了?
嗯,这也是的,这位大侯爷从前,实在是……太过于纵欲了,所以身体渐渐有了落差,有些力不从心,是以对着她,总有些不太自然?
越想越觉得自己思虑得有理的云锦,浑然不知自己此刻如同站在虎口之前,傻傻地还替夫婿感到几许心疼……
“听说你最近,很喜欢读书?”楚离渊仍然没有平素一见她就抱的温情,甚至连看也不看她,目光落在她方摆好的书卷上,“替我念些什么……《女诫》可有记得?”
“……夫妇之好,终身不离。房室周旋,遂生媟黩。”云锦也未多想,只当他今日兴起,难得想听她读书,于是将长长一篇女诫都诵了出来,直到念到第三章,她才隐约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媟黩既生,语言过矣。语言既过,纵恣必作。纵恣既作,则侮夫之心生矣……”
“嗯,够了。”他在一旁轻敲茶盏,也不唤她坐,微微举目,一双凤眸冷冷清清地望着她。
“……夫君?”云锦突然心跳加速。
“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吗?”他丢开茶盏,手里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根不粗不细的素面戒方来——同学堂里夫子偶尔带在身边的戒尺,款式大小颜色几乎一模一样……
“……”云锦蓦地打了个寒战。
就像多年前,那个被他设计吃干抹尽,第二天还傻兮兮跑到靖宇堂去,任他肆意调戏的小姑娘……这回终是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
然而此刻想跑,也来不及了。
说时迟,那时快,个子娇小的云锦还未来得及逃开,已然被身后男人推倒在了方才写字的桌案上。
“夫、夫君……?”
她又可怜兮兮地唤他,不明所以的无辜神情。
“不乖的孩童,理应受到惩戒。”男人无情地宣告了她的示弱,在此刻没有任何用处。
“我……做错了什么?”这几年她被他捧在手心里,真的差一点就忘了,这个男人呼风唤雨天神一般的人物,他若不悦,整个北境都得发抖——
联想到他近日来的古怪,云锦更是慌了起来!
“自己想。”他根本懒得答她,一手轻巧地扣着那纤薄的背脊,一手伸向她的领口。
那威严而不带感情的语调听起来过于陌生了,以至于云锦的外衫被脱下,还未及时反应过来——
可是当那冰凉的竹板打在了她屁屁上时,云锦再迟钝也明白过来了……她、她家夫婿,居然学那些教书的先生,惩戒顽劣的小童呢!
可是……
“夫君!”他用的力不大,那戒尺打在她臀上上,不算很痛,但是都这么大了还要挨打,还是令从小到大没有挨过打的云锦,着实羞臊坏了!
“哪有什么夫君?”男人依旧不为所动,又挥起戒方,一双看不出情绪的凤眸紧紧盯着她的通红一片,“你要叫我夫子。”
话音未落,又一板子打在了云锦的屁屁上。
“痛啊……”她又气又羞,立马滴下泪来。什么夫子……真的当她是允墨那么大的孩童么?唔,若是被儿子瞧见了这画面……
云锦更是不依了,小兔子似的在他掌下挣扎起来,“你放开我……有话好好……啊!”
还没等她把抗议的话说完,又一竹板打在了她的屁屁上。
“离渊……你!”她红着眼,更像是只被惹急了的兔子,回首泪涟涟地瞪着自家夫婿。
云锦全然不知道,自己这泪汪汪的模样,不仅未得怜惜,反倒更刺激了对方。
真是要疯了!
自己一个人藏着掩着,努力维持着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完美婚姻……做一个人人称道的好夫婿、好父亲……
只因轻易不敢让她知晓,即便岁月流转,年纪渐长,骨子里的楚离渊,依旧是当年那个顽劣放荡的少年小九……
当然此时此刻,他不想再做什么耍无赖向她求欢的少年——她看那北越来的书生,满眼崇拜的眼神,着实是一根刺般烙印在了他的心间……
夫子?
原来她儿子都这么大了,还小孩子似的,把学堂里的先生当成偶像来供奉?
既然她那么喜欢上学,便让她好好地领教一下,他幽州城的学堂里,应有的规矩吧……
“啪——”又落下清脆的一板子。
云锦挣扎不脱,又怕儿子突然跑进来找她,气急得很,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似的落了下来,嗒嗒地打在桌面上。
平素对她极尽温柔的男人,此刻心肠却冷硬得很。丝毫也不顾身下人儿的委屈、哭闹,那戒尺依旧不轻不重地落了下去……
不过七八下,整个臀部已经渐红起来,
“还不认罚?”见那小女人不光眼睛红红,整张小脸都涨得通红,细细的颈项到肩膀全都粉粉一片——
这北越公主娇生惯养,皮肤细嫩到稍微碰一碰就起红印。
他的眼眸愈加暗了暗,根本没有真正使力的手掌放了下去,语气依旧威严而肃穆,“夫子就是这样教你的?教你忤逆师长?”
“……夫、夫君?”云锦很小声地唤了句,迫于男人虎视眈眈的压力,最终还是改了口,“还请夫子赐教,锦、锦儿究竟做错了什么?”
她的声音也细细的,带着一丝小猫似的呜咽。
男人依旧抵着她的身子,手臂一伸,将她的身子微微往后拎起。
她纤细的身子,这下更是如弯折的柳枝一般,半弓起来,一头秀发落在他的怀里……
“你错在……不该生了这么一副媚人的模样,”他一手就将她巴掌大的小脸按在他的眼皮底下,两人近在咫尺,令云锦可以清晰地看到,男人清冷的凤眸之中,那汹涌的熊熊烈焰,“还时时不忘搔首弄姿,勾引学堂里的夫子!”
勾引……夫子?
云锦这回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自家夫君,这是又吃上教书先生的醋了!
想想自己最近确实往学堂里跑得勤了,也是理亏,于是云锦只好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对他哄:“锦儿不曾忘记自己身份,还请……还请夫君宽恕。”
此刻让她唤他“夫子”,更添许多暧昧的尴尬,她哪里还肯。
偏那男人不依不饶:“唤错了!再打。”
云锦哇的一声哭出来,小手一下又一下的捶打着楚离渊的肩膀:“明明是你,是你自己不肯碰我.....每天晚上睡觉不肯近身,还,还冤枉!”
看着小女人一双美目哭的稀里哗啦,楚离渊瞬间又好气又好笑,随之而来的便是男性自尊心作祟——
原来他的小妻子早就看扁了他不中用啊……难怪会对着那年轻俊俏的书生眉来眼去!
行,今天就让她知道什么是行,什么是不行!
一把抱起小妻子,脚下步步生风一下子就到栖梧斋,关门,造人!再造个“小锦儿!”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