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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再无和亲

    南慈音生闷气已有三日,这几日清早起床总会气呼呼地说着腰带系得太紧又或是檐上的麻雀吵得烦躁。

    雀儿与小安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多少明了。

    公主心思浅,别看她任性妄为的样子,其实自小就如琉璃瓶似的,藏了多少秘密都能被看得一清二楚。

    不过就是拉不下脸面,想借他们之口去请右统领来一趟。

    他们其实不是没请过,只不过这几日总是找不到右统领在哪,问了几位相较熟悉的羽林卫,也都是纷纷摇头说着不知。

    没得法子,这日还是雀儿低着头徐徐上前为其穿戴。

    然,才将衣裳披好还未系上腰带,南慈音素日里浓着骄傲的语气中蕴着几分泪腔,道:“雀儿,本公主不舒服。”

    春风卷起她的青丝,她的眼下浓着若有似无的青黛色。

    雀儿连连将手里的东西放置旁边,伸手贴了贴她的额头,关怀问到:“公主哪儿不舒服,是病了么?”

    “不知,就是,就是……”一双泪眼迷离的眸子盯着眼前自小陪伴长大的宫女,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就是觉得,这儿有些难受。”

    “公主……”雀儿明白,可又不知如何是好,卷着袖子轻轻为其拭去泪水,安抚道:“公主,我们将衣服穿戴好,去乾宫花园、湖边那儿走走如何?”

    或许就能见到他了。

    深宫之中的安乐公主不知。

    早在那层层叠叠的宫闱外,百姓之间纷纷流传着这几天发生的几件事。

    第一件事,晋国的使者因在十里长亭的驿站调戏民女后又放火烧驿站,被捕入狱,再也进不了南国京都南山城了。

    第二件事,南国与晋国要开战了。

    听闻,受害民女的族人额系白绫与一众驿站受连累的百姓们跪在公堂之上,嘶声控诉着使者累累罪状。控诉,南国为何会如此这般,真成了晋国鹰犬任人驱使,让人踩到脸面上还要笑脸相迎么?

    天禄阁。

    “这晋国使者真如此这般?”圣上身着玄服,一手在后一手在前,食指拨动着拇指上的翠色扳指,若有所思。

    宦臣常在双手作辑,答道:“确实如此,在晋国细作送来的密信之中说,这次晋国派来的使者乃晋国长安城里出了名的纨绔,他是借家中祖上风光与太子请令才拿下使者这一要职。”

    “怕是将与南国和亲视作一件当他归国后加官进庙堂的小事。”帝王嘴角扬起,“轻视南国,正中寡人下怀,原本还愁该找何种理由才好。”

    他渡到棋盘边,执着一枚黑子落下后,继续道:“民愤既以起,常在为寡人拟书,命公孙将军率十万大军,压境沧州、凉州、湖州三城。”

    “是,圣上。”

    “还有,民间怨愤不可灭,多派些人确保将此事传到各府各郡——南国跪久了,总该要站起来了。”

    -

    这一日,南国的京都南山城里,总是有各式车马出城入城,多数是各国安插的细作。

    南国,于各国而言,不过是有钱还重商弱武的弱国,因此对这儿的眼线安插相较各国而言稍显薄弱。

    年轻的南国帝王南慈道并非不知晓,他早在三年前就摸清了八成南国境内的各国细作。如今,他并没在首都南山城设立关卡,却是在必经要塞十里长亭与扬州设下关隘,一般人没有官府手谕是出不了城。

    当然,可以选择翻山越岭。

    南国沿海多山,山路险峻,不知有多少未经人走过的山道,若是想翻山回到自己国家报信。要么困在山中遇险,要么便需要五六年才得以出了南国。

    若是有漏网之鱼了,不正好能引出剩下的两成。

    南国圣上坐在湖边,品茗着茶水,望着湖里上上下下自由自在的鱼儿,心里头第一次无比的自在。

    “皇兄,皇兄。”

    听这声响,不是安乐公主还能是谁呢。

    瞧她捏起裙摆,急匆匆小跑而来,皓白的衣摆随风荡而起,身后的宫女雀儿连连喊了几声:“公主慢一些,当心摔倒。”

    可她却是越跑越快,宦臣常在行了个礼示意,她颔首唤了一声:“常在。”之后便是往那坐在塌前,品茗茶水欣赏池鱼的皇兄那儿而去。

    “皇兄,阿律,阿律他真去参军了?”

    “几日不见,安乐一来便问这事?”圣上吃味说道。

    安乐公主没心没肺,还未听懂皇兄吃醋的语气,竟点点头应道:“是啊,皇兄你为何让他去参军。”

    “皇妹,你这姑娘家的能否矜持一些。何况参军之事,乃叔律自愿请命的。”

    “自愿?怎么可能是自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