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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过去7

    由奈几乎是被森先生扯着胳膊扔进家里的。她打了个踉跄,手撑了下地板才没有完全摔上去,脚上蹬着皮鞋,鞋底的泥土在白净的地板上划出几道难看的痕迹。

    她半卧在地上,抬起头从发丝间窥视玄关站着的男人。

    森先生进了门后反手将防盗门□□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接着咚咚两声,是他把公文包和手表扔到柜子上,两□□叉脱掉皮鞋,他抬起脚,踏上榻榻米。

    他说:“把鞋子脱了。”

    由奈缩了下肩膀,曲腿把皮鞋脱掉,整齐地放在一旁,然后从地上站起来,低眉敛目。

    森先生没有上来就爆发,而是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一般,沉默不语地坐到了沙发上,点燃一根香烟,深深吸了一口。

    由奈被他呼出的二手烟呛到了,压抑地咳嗽。

    “地板。”

    忍住呼吸道的不适感,由奈拿了抹布,跪在地上一点点地把地板擦干净。

    太阳慢慢落到山的那边,天际线乍亮过后逐渐暗淡消失,成了夜空的附属品。星星一点点冒出头,闪啊闪,淡淡的月光播洒人间。

    家里却吵闹。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能交男朋友!不许跟男生一起玩!你为什么不听!你喜欢那个男孩?

    “背着我!偷偷摸摸跟他出去!你还要做多少让我丢脸的事情!奶奶是不是说过,不许交男朋友!说没说过!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我的话你当作耳旁风是不是?奶奶的话你也不听!你听谁的?”

    由奈趴在地上,一边的脸颊红肿发烫,火辣辣的,梳好的头发被打散了,乱糟糟地披在脸上。

    森夫人跪在她前面苦苦哀求:“老公!老公,不要再打了!由奈她知道错了,她,也许是误会呢!她没有交男朋友的,那个男孩只是……求求你,不要再打了!”

    一身戾气的男人狠狠甩手,孱弱的女人就被丢到一边。

    “不是吗?那个男孩不是你的男朋友?”森先生问,“偷偷见面,偷偷跟他出去,不是男朋友吗?”

    由奈从地上爬起来站好,手指应激性发抖,她攥紧拳头,抬起头对上森先生的眼睛,就什么都不想说了。

    他不在乎。

    那个眼神的含义,就是他根本不在乎她的说辞,根本不在乎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甚至,也许在他心里恋爱也不算错误,她真正做错的事是反抗,是挣扎,是案板上的活鱼不知好歹地甩了尾巴,差点溅他一脸水渍。

    一箩筐一箩筐谴责怒骂倒垃圾般劈头盖脸落下来,其实根本不是一回事。森夫人为她辩驳求情的话一直没有停下,直到她被抓着头发狠狠掴到地上。

    没有用的,求情和分辨毫无意义,因为理由并非他口中说的理由,事件也并非他口中说的事件,只是为了达到想要的一个结果,饱读诗书的森先生张口就能无限上纲上线,列出十几条女儿的罪状。比起公正审判,他宁愿装聋作哑地实施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