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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

    现在就让我们把时间线往回拉,从一个月之前开始讲故事。

    心澄生于一个知识分子家庭,外公曾是医科大学的教授,而姨父林伯扬刚好就是他的学生。现在的老林年过半百,身为三甲医院的骨科主任的他,同时也是医科大学的博士生导师。

    表哥林昂受父辈影响也从了医,现在医学博士在读。

    而姨妈喻文沛是省卫视的新闻主播。

    他们三个都很忙,于是去机场接林昭苏这个艰巨的任务就落在了心澄身上。

    临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她特地去找她哥要林昭苏的照片。

    心澄只小时候见过他一次,对于他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她心里没底。

    “哥,这林建国同志现在长什么样啊,都说男大十八变,他不会比小时候更难看了吧?”

    噗……林昂一口水喷了出来,随即大大的咳嗽了起来。

    “林建国,亏你想得出来,人家怎么就变成林建国了。”

    “那不然叫什么,林八一?林解放?”心澄可没忘记他小时候那个淳朴的样子。

    “人家叫林昭苏好嘛?”

    “把你手机里他照片拿出来给我瞧瞧。”

    “我手机里干嘛存他一个男人照片?”林昂反驳得有理有据。

    “那家里相册有他这两年照片吗?”

    “他不喜欢拍照,所以大概率是没有。”

    “真是丑人多作怪。”心澄抱怨道。

    林昂转眸看了看妹妹,嘴角一丝可疑的微笑。

    “嗐,这你还猜不出来吗?林家的基因这么强大,你看看我,还有我爸,他还能长什么样。小时候你又不是没见过他,耷拉着单眼皮,皮肤黝黑的像煤球,一笑起来跟个傻子似的。”

    心澄一边听林昂的形容,一边在心里描绘他的画像,在这幅画里,林建国同志,平头,矮,丑,挫,脸上还有去不掉的痘印。

    “哦,忘了告诉你了,他还有点胖,到时候你见了他态度给我严肃点,真诚点,千万别伤了他的自尊,人家那么边远的地方来的,不容易。”

    ok,心澄又迅速地把心底的那幅画拉成宽屏。

    因着林昂这番话,心澄差点撩完整个机场的矮胖子,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哦,事发前一天,她刚黑了他一千块钱。

    不就一千块钱吗,这林昂的所作所为也太拉低医学博士的层次了。

    文学作品对于初遇的描写从来不吝啬浪漫之词,可是文学国度与现实生活到底是两个平行空间,没有虫洞可以连接。

    电影里的jack会深情地说“youjump,ijump”

    而现实里的jack会惊慌失措地喊“贱人你要死别拉上我。”

    童心澄在开往机场的城际列车上。

    这是她一早就定好了的路线,这条路线在她的计划里非常完美,因为仅30分钟她就可以从家门到达机场。如果,不是她恰好睡过了头,恰好没有赶上一趟列车,恰好和闺蜜朴美珠抱怨这一切时手机没了电的话。

    现在还要加一条,如果她出门带了雨具的话。

    八月的天空突然来了一场过云雨,豆粒般大的雨点稀稀疏疏地打在原本干燥的地面上,留下一地斑驳,而太阳竟然还在乌云上空露出半边脸嘲笑地看着她。

    心澄心头闪过无数个念头,最主要的无非两个,一个是继续等,等着这该死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下来的雨停下来,一个就是不顾一切地冲出去,毕竟车站离机场航站楼也不算远。

    她就这么在车站里面跺着脚,直到可能和她同搭一伞的老大爷离开了这里,她终于鼓足勇气向出站闸口跑去。

    今天的她穿的是从衣柜里胡乱掏出来的一件黑色连体短裤,一开始只顾着穿起来方便,这会却是肠子都悔青了。

    这条连身裤腰线的位置极高,裤腿几乎短到大腿根,这一路过来她那暴露在外的两条长腿不知道招惹了多少不怀好意的目光,让她恨不得去把那些人的眼睛一个个戳瞎。

    心澄低着头拼命地奔跑,心里暗暗庆幸自己没有化妆的习惯,不然这雨水把睫毛膏冲刷成一条条黑水流下来的画面一定很美。

    她发誓,她恨极了这场雨以及,那个该死的林建国。

    就在她咬牙切齿地问候他的时候,身体却和对面来人撞了个结实。

    或许对方也是匆匆前行,两个人力量的叠加大的惊人,心澄的鼻子刚好被撞到,痛的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跟吃多了芥末似的。

    她顾不上去指责对方怎么走的路,因为她感觉到一滴滴温热的液体落到了手背上,吓得她赶紧仰头双手并用的在包里摸索纸巾。

    就在这寻找的间隙,一张洁白的纸巾递到了面前,伴随而来的是一只修长的手,不容多想,心澄赶紧接过来处理自己流血的鼻子。

    这一天是倒了什么霉!

    心澄好容易止住了血,雨势也渐渐地停歇了下来。

    被她撞了的男子没好到哪去,本来炫酷的飞行员墨镜歪到了一边,手机惨烈地躺在地上,屏幕碎的像做了特效。

    心澄立刻发现这只手机是最近刚上市的新版iphone,她痛苦地抚了抚额,静等事主的问责。

    “凡哥,让你久等了,修路,车开不进来。”来接机的男人满头汗,急急的解释着。

    “小姐,你说这可怎么办好呢?”男子声音低沉,语速缓慢,很有一种成熟的味道。

    心澄的目光终于还是带着痛苦从地上的手机转到了和她说话的男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