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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宫里云皎洒药粉的手顿住,她之前便怀疑萧朔身份不简单,不是他所说的侍卫身份,果然被她猜中了。

    云皎放下药粉,拿纱布给老妇人缠脚底,“婆婆您认错了吧,他一直和我一起,你怎会在宫里见到他”

    老妇人笃定道“不会,我记忆很好,不会认错,我见过他。”

    萧朔碾着药抬头,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被认出来,漫不经心问“您在哪见过我”

    老妇人盯着他,试图穿透他脸上的淤伤看清他的面容,从记忆中挖出肖似的脸,嘀咕道“我想想好像是在琼华宴那日”

    “余老夫人,您记性真好,”萧朔道,“我护送太子殿下入宫,不过一面之缘您都记得”

    闻言,余老夫人顿了顿,旋即激动地要站起来,云皎赶紧搀扶着她,“你是、你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太子殿下在哪”

    她动作大,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看向萧朔,疲惫无神的眼中焕发神采。夜里突然寂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激烈的喧闹声,七言八语,问题与余老夫人所问的一致。

    他在这,太子殿下又在哪

    太子殿下可安好

    她们该怎么办

    萧朔扫过目光希冀,期盼地看着他的人们,她们坚持到此已是强弩之末。

    “我是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卫,萧北。”

    萧朔沉声道,“京中巨变,殿下回京途中遭遇截杀,逃出生天后得知各位大人被新帝、阉党迫害,家眷被流放,特命我前来接应护送,确保各位安全无恙。”

    余老夫人老泪纵横,她一大家子被抓的抓杀的杀,流放的流放,现在能指望的只有太子殿下,盼着他拨乱反正,为她余府平反

    与她同一想法的不在少数,能坚持走到此处的人,几乎都抱有同样的信念。

    “好好啊”

    “有盼头了”

    “老天爷睁眼了”

    “老头你看见了吗,殿下记着咱们,你没白死”

    余老夫人悲呛得几乎站不住,云皎鼻子酸酸的,费力扶着她,“婆婆您先坐下。”

    云皎扶余老夫人坐下,“我给您处理脚底的伤。”

    余老夫人捏着袖子擦掉眼泪,配合云皎处理包扎脚底的伤口。

    云皎给余老夫人包扎完,起身时似乎瞟见不远处楚笙正看着她,她定睛看去时,楚笙却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云皎疑惑地看了几眼,蹲下给下一个人伤药包扎。

    或许是因为有了念想,所有人都很配合,云皎替她们处理完,已经是一个时辰后。

    蹲久了腿麻,云皎给最后一个人处理完,没站起来,而是直接坐到不远处的石墩子上,按了按腿上穴位缓解麻意。

    萧朔还在碾药,云皎歪头看着他,抿了抿嘴角,腿上麻意缓解后,云皎去洗干净手,走向萧朔。

    还有最后两包药,萧朔要拆开,云皎阻止道“不用碾了,够用了。”

    萧朔颔首,总觉得云皎看他的目光有些奇怪,“怎么这样看着我”

    太子自己还在逃命,但在萧朔嘴里,俨然是天神降世,只要有太子在,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

    无论萧朔什么身份,他坑人都坑得很实在。

    云皎低着头把药粉包起来,“突然觉得你很厉害。”

    萧朔反问,“突然”

    “以前也很厉害,现在更厉害了。”云皎求生欲极强,包好的药包叠在一起,拿回马车上放好,方便下次取用。

    萧朔失笑,拍掉身上沾染的药粉,坐上马车车前板,萧朔侧身拉开小窗,马车内云皎正点着火折子,悉悉索索的整理药包。

    萧朔放下小窗,倚在车壁上。

    整理完东西手上沾了灰,云皎跳下马车,准备去洗手。

    偏巧不巧,她看见楚笙在看她。一次是错觉,两次三次不可能是,云皎疑惑,楚笙看她做什么。

    云皎去洗了手,见萧朔坐在车前板上闭目养神,同他道“萧大哥,进马车里睡,当心着凉。”

    萧朔没睁眼,只嗯了一声,云皎绕后上马车,手扶上马车正要上去,回头望了一眼。

    楚笙躺在板车上,一手压在脑后,一手随意搭在腹部,云皎看着她,不由想起中午她咽血的手臂。

    隔那么久了,血肯定早就止住了,她想这么多做什么。

    云皎爬上马车,展开被子裹身上,打了个哈欠。她早就困了,又是上药又是包扎,三十几号人,太耗费心神了。

    次日,云皎被嘈杂的声音吵醒,推开小窗一看,天还灰蒙蒙的,还没亮,但人们都醒了。

    其中三个人在准备早饭,其余人都面朝楚笙站着,楚笙在讲昨日和萧朔敲定的计划,而后将人分成两队。

    萧朔站在后面听着,没有插嘴的意思。

    云皎收拾妥当跳下马车,去帮煮饭的人烧火。

    他们安排分配完,饭也好了,早饭是菜粥,菜多粥少,云皎舀了两碗,端一晚给萧朔。

    菜是苦菜,不知是怎么处理的,熬好粥后吃着一股苦味,喝粥和喝药一样。

    云皎捧着碗,喝一口皱一下眉,喝完半碗后,脸都皱起来了。剩下半碗不能浪费,云皎正在奋战,就瞧见楚笙放了碗。

    碗里干干净净,一颗米都没剩,她已经吃完了。

    云皎瞧了眼她的脸色,冷淡的一如既往,好像药一般的粥只是她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