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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师父

    齐多摸摸胸口,明显的疲惫感还留在身体记忆中,可是大脑却想不起来刚才的感觉,像有什么突然被抽离。她突然抬手,一巴掌趴上脑门,声音之清亮吓得过路人侧目而视。齐多弯了眼睛朝姑娘和小哥笑,“哎,脑袋疼。”

    路人清场,她神思恍惚地坐上公交车又转了两班,脚下虚虚浮浮地回到家,无视了手上摊着两只珠簪向她邀功的祁期,也没管陆九闲的皱眉,直奔小床蒙上被子就睡了。

    陆九闲对祁期做了个嘘声动作,“累了。”

    齐多在晚上七八点才被饭香引诱着醒过来,她活动了几下肩膀,觉得那股子乏力更明显了,平时精力充沛到不行的人,突然被这股子没精神的劲儿弄得浑身不舒服,她捂着嘴打个大呵欠,搓搓眼睛问,“做的什么,你做的能吃吗?”

    祁期的声音从屋子的另一端传过来,“姐,我做饭可好吃了。”

    齐多这才意识到房子里有三个人,她的视线下意识去找陆九闲,看到人坐在小桌子前在粘珠簪才放下心来。

    陆九闲停下手,皱眉看她一眼,“还没回神就怼我?”

    齐多不答却问,“陆九闲,你知道共情吗?”

    “你问出来,说明你已经经历共情,最近你接触的人虽然多,但意外多出来的只有我、祁期和祸斗,而你共情我和祁期不会这么累。所以,你和一只黑狗共情了?”

    齐多登时被他这个说话调调弄得有点火气上头,“为什么好好一句话到你嘴里这么欠揍呢?”

    陆九闲不为所动,“因为我说对了,而且我并不觉得和祸斗共情有何不妥,你自己也是一只狐狸,谁嫌弃谁。”

    齐多手掌一竖向前一推,“停,打住!为什么你就那么肯定,我共情你和祁期不会累?我怎么觉得你俩才是会累死人的吧?”

    陆九闲从桌子上捡起一朵塑料簪花,递向齐多,“你会对一朵簪花共情?”

    齐多秒懂,跳下床两步窜到小桌旁接过那朵花,看看听见自己名字抻头的祁期,又看看陆九闲,“原来你俩是塑料啊,别别,别生气。那你俩是植物?祁期,你是什么草?”

    祁期朝她笑,“姐姐,我是校草啊。”

    “我们祁期必须是校草。”齐多笑着摆弄桌子上已经做好的簪花,边翻来覆去检查簪花质量边说,“那我们陆九闲是什么草?”

    陆九闲低头继续做簪花,他捏着珠子往花旁边粘,手上又快又稳,听到齐多的问题也不为所动,“祁期,你的草要炒糊了。”

    那边祁期手忙脚乱收拾锅里,这边陆九闲粘好一个珠花,把它放进一堆完成品中,这才抬头对上齐多含笑的眼。

    小小的屋子里,弥漫淡淡烧焦味道。

    “你想问什么,直接问。”

    “你有过,共情吗?”齐多反问道。

    陆九闲抿抿嘴唇,沉默在昏黄灯光下缓慢延伸。齐多保持着微笑状态,看似轻松,却是目不转睛望着陆九闲,她迫切地想知道其他人在共情时的感受,是否也一样疼、一样难受。之前经历的共情虽然也让她难受过一阵子,但是她没有害怕。

    下午,当所有共情的情感从心脏抽离时,留给心口的空洞让她害怕了。

    如果下一次经历的也是如此霸道的情感,那么会不会把她原本的感情挤走,毕竟心,就那么一大点。

    “经历过。”陆九闲终于松了口,他一看就不是喜欢和别人谈论自己的类型。齐多看进他黑沉沉的眼睛里,听陆九闲继续说,但内容很明显是齐多没有想到的。

    陆九闲眼中浸入暖黄灯光,兀自柔和三分,“那是我妻子离世的第二年,太想她了,闭上眼都是她的影子。她在时我们感情并不好,我做了对她很不好的事,与其说是想念,不如说后悔,但还是如此过了一年。”

    祁期也凑过来,安安静静地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