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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三)野菰

    “林菰就是枫师兄!”

    南青葙看着剧本发呆。陈阳走了过来,看着又神游的他,摇了摇头!

    “南哥,我走了!”

    南青葙挥了挥手,陈阳开门回了自己的房间。

    “枫师兄原名林枫!离开白家医署后,改名林菰,野菰的菰!也是一种草药!”

    南青葙回头看着说话的人,这次她一身浅鹅黄,在焚香。

    “上回在临安拜会山长时,山长教了一种以梅花制香法,我试着用西京老宅的头年桂花制香,现在已成,试试效果如何。”

    汝窑八莲花瓣三足香炉中飘出了一缕青烟,一股淡淡的桂花香飘散。

    南青葙走到了她的跟前,学着她的样子坐下,明明她就在眼前,可是他依旧看不清她的脸!他们之间隔得不仅仅是消逝数百年的时间。北宋的她,二十一世纪的自己,他伸手摸着自己的脸,又是一手的泪!自己到底怎么了?他分不清是戏,还是他的曾经,一个现代人怎么会有北宋时期的曾经?

    “你,还记得前生吗?”

    “你说那是你的前生记忆?”

    视频中南青葙的心理医生凌音微微一笑。

    “对!自从入《素问南篱》剧组以来,在片场还是在房间里,我总看见一些影像,剧本里没出现的。”南青葙悠悠地说,“特别是她!活生生的!”

    凌音看着视频中迷离的南青葙,“是不是太累了,入戏深了?”

    “我看不清她的脸!怎么也看不清!为什么?”南青葙说。

    “是只有她的脸看不清楚吗?”凌音问。

    “对!只有她,我看不清!”南青葙梦魇般的说。

    凌音沉默着看着他,过了一会儿,“给自己热一杯牛奶,喝完,上床睡觉!”

    挂完电话,凌音立马给骆姐打电话。

    “怎么了?”骆姐似乎很忙。

    “你最近是不是忽略了南青葙?”凌音说。

    “他找你了?”骆姐笑,“他是个戏痴!人戏不分!这就是他有今天成绩的原因。戏拍完了,出戏了就没事儿了!”

    “起初我也以为是!但是看他今天的状况,”凌音一时找不合适的词儿。

    “魔障了!”骆姐说,“陈阳跟我说过。我最近在推新人,等我忙完了,去剧组看看他。”

    挂完电话,凌音自言自语,“唯独看不清她的脸?为什么?前生亏欠太多,成了今生的执念!”

    南青葙听话地给自己热了一杯牛奶,喝完刚躺下,关了所有的灯,房间里漆黑一片。有一只手温柔地拂过他的面颊,还是那熟悉的桂花香混合着药草香。

    “云郎!七月七快到了,我想请一对磨喝乐回来供奉,好不好?”

    软语就在耳边,南青葙虽闭着眼睛,笑着点了点头。他伸手一把揽她入怀,她的发间的桂花香萦绕着他。南青葙转换成了陆玄叁,现代公寓变成了陆府南篱院。

    “还要搭乞巧楼,楼下摆放磨喝乐、花瓜、酒炙、笔砚、对了,还有针线!”

    说着说着她就笑了。

    “你笑什么?”陆玄叁问。

    “你可能不记得了,你六岁那年,原本枫师兄和我要偷偷溜出去玩,被你缠上了,所以只好带着你一起出去玩。那天街市上的人太多了,怕你走丢,枫师兄让你骑着他的脖子上,我们三人把西京的街市逛了个够!你抱着新买的磨喝乐,那可是枫师兄攒了很久的通宝,被我们俩一夜挥霍。”

    “你是不是又后悔了?”陆玄叁睁开了眼睛,“当年嫁得不是枫师兄!”

    “你都说了,我们俩的姻缘是从你一出生就注定了!”

    陆玄叁一把紧紧抱着她,“我不会放手的!致死不放!”

    这句话一出,陆玄叁没来由地泪如雨下。

    “云郎!好好的,怎么哭了?”白素问抹着他脸颊上的泪,“只要你不放手,我绝不松手!”

    可是陆玄叁的泪止不住,白素问被他给惹得也泪眼如珠。他们紧紧地相拥着,仿佛这样他们就能一起到天荒地老。

    萧雪见看着镜头下紧紧相拥的两个人,脸上全是泪!

    “你说的!致死不放!你做到了吗?”她低语,低得只有自己能听到。

    导演喊cut!南青葙从床上爬了起来,陈阳递给他纸巾让他擦脸上的泪,他礼貌的把纸巾先递给了白素问的女演员,她已经哭得花容失色,礼貌地替她擦着,安慰地拍了拍她。

    “谢谢!南哥!”

    南青葙下床,看见了站在一角落里的萧雪见,她也哭得一脸模糊!萧雪见发现他在看自己,连忙转身走开,往片场外面走去,可是脸上的泪却止不住!她走到无人的空旷地儿,蹲下哭着!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有人把纸巾塞到她手中,她胡乱地擦着,泪水多的纸巾不够。她被人给拽了起来,她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人——是北宋的陆玄叁,还是现在的南青葙。

    “你怎么——哭得像只小狗一样!”穿着戏服的南青葙,用自己的手给她抹泪。

    “你才是狗!”萧雪见哭着说,“你才是只小狗!”

    “好!我是!我是小狗!”

    萧雪见扑倒他的怀里,继续哭着。

    “你别蹭了,蹭脏了,一会儿不连戏了!”

    萧雪见立马抬起头,看着已经被蹭脏了的戏服,“那怎么办?现在干洗来得急吗?”

    “你干嘛要写这么虐的剧本啊!”南青葙抱怨着。

    萧雪见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