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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六)可知

    南青葙在医院做全身检查,并没有发现异样,但是脖颈处的那道红色的印记也的确无解。回剧组的路上,南青葙在车中睡着,一只手紧紧地拽住身边的萧雪见。坐在副驾上的陈阳也看见了,心照不宣。

    他们去医院做检查,只有他们几个知道,连骆姐都没告诉。

    萧雪见把自己的手从南青葙的手中抽离出来,看着睡得香甜的他。

    “他常做噩梦,睡不安稳。八岁那年,父母双亡,叔伯把他送回了西京老宅,与陆总管相依,实在孤苦。我也因为父亡,祖父回西京带着我。我们常去陆家老宅看望他,他总是躲在老桂花树下,不哭不语,安静得如一只小猫。陆总管问祖父,小儿半夜噩梦,如何治?才知道他常在夜里噩梦中哭泣。”又是那个苍老的声音,如泣如诉地说着。

    萧雪见伸手触摸着南青葙的双眉,她在想,素问是不是也常在夜里这么看他,睡在素问身边的他,是不是也这么香甜,从此不在被噩梦缠着。

    他的眉眼是好看的,前生为文官,梁家小娘子紧凭一面之缘,情根深种;今生,更是因为这幅皮相,璀璨星河。

    萧雪见收回了自己的手,转过头去看另一边,车窗外霓虹滑过。

    “陈阳,在路口停一下,我还有其他事儿,你们先回去吧!”

    她下了车,看着他们的车再次涌入车河,才转身往前走着,走到了一个公车站,现在是晚上快九点了,等车的人零零散散。她在凳子上坐了下来,也不着急上车。她拿出了电话,拨通。

    “怎么了?”柏青奕的声音。

    “师傅!”萧雪见有气无力。

    “又是因为那个人!”柏青奕停下了手中要收拾的东西。

    “他——以为——我是她!”萧雪见说。

    “那你是吗?”柏青奕索性开了一瓶啤酒,坐下来。

    “我是不是做错了?”萧雪见问他也是在问自己。

    “想听真话?”柏青奕问。

    电话那头沉默。

    “你的确不该干预他们之间的事情!”柏青奕说,“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个故事在今生的走向,还未可知!”

    听到他这么说,萧雪见的心情好了很多。

    “这么晚了,别在外面晃荡了!赶紧回去!好好干活,好好生活!”

    挂了电话,酒也喝完,柏青奕继续收拾着,怎么感觉收拾出这么一大堆的东西了,最后,他就拿了一套自己常用的画笔。

    “放下!带不走的都放下!”

    霍雪见再次拨通了电话。

    “桑姨,她怎么样了?今天乖不乖?嗯,电影还得有两个月的时候。好!替我跟她说晚安!”

    挂上电话,她在公交车牌上查了一下回酒店的车,正好来了,上了车!

    梅雨季,一连着下了好几日,白素问坐在窗前的塌上,眼皮有些沉重,是睡非睡,手中拿的是唐代王冰的《黄帝内经素问》摇摇欲坠,汝窑八莲花瓣三足香炉青烟袅袅。

    庭院里的芭蕉叶被雨水给打得东倒西歪,丫鬟梅青走了进来,雨大了,风雨有些侵入,老婆子也走了进来,和梅青一起关上了门窗。

    “大娘子!”婆子附身轻声的问躺在塌上的白素问。

    白素问手中的书掉了下来,梅青忙着掌灯。

    一身蓑衣的陆玄参绕过芭蕉,上了廊桥,小厮撑着大油纸伞迎了上来。

    陆总管站在廊上等着,“阿郎回来了!”

    “素问呢?”陆玄叁解开蓑笠,小厮和陆总管一起帮着他解蓑衣。

    “大娘子在塌上睡着呢!”小厮说,“主君昨日晚上出去后,大娘子就在窗前的塌上睡着。”

    “吃呢?”陆玄叁脱下湿漉漉的靴子。

    婆子提着干净的鞋走了过来,“吃得也很少!”

    “病了?”他光着脚往屋内走去,他走到塌旁,连忙伸手探着白素问的额头,并没有发热,松了口,“素问!素问!别睡了!”

    白素问迷糊中睁了睁眼,一笑,伸手搂着他的脖子,“你回来了!”

    “他们说你吃得很少,起来,陪我吃点,我饿了一天了!”

    陆玄叁让婆子去准备吃食,又让陆总管去请大夫。

    “这是白素问和陆玄参的第一个孩子,可惜了!”场外的杨瑶谣叹息。

    萧雪见跟着摄影机,往内堂看去。

    陆玄叁知道白素问怀孕了,像个孩子一样笑着,他走到供着去年七夕买的那对磨喝乐,虔诚地拜着。

    “谢谢!陆家添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