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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夏秋!

    没有恐惧,没有愧疚,只是——杀!

    当剑刃划破皮肉,发出扑簌声,他觉得兴奋。他脑子想的是下一次如何挥剑,可以更快让对方倒下。

    都倒下了,裘千金站在尸山血海里,鼻尖是浓重的血腥气,他身上沾了很多血,分不清是旁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他安静站着,脑子是空的,脸上是笑的。

    “公子,都处理好了。”

    裘千金从虚空中拉回思绪,他解下了蒙眼的黑布条,他整张手血淋淋的,血沿着指缝往下流着。

    “脏。”他觉得脏。

    可只是一张清净符,他整个人就恢复干净了,手掌洁净的不染纤尘,他不禁怀疑刚才的事是否真的发生过。

    可晃神只是一瞬间的,因为从修士胸腔中挖出的金丹还带着血热,装着金丹的盒子淌着血,他再次施下一道洁净符。

    裘千金再次抬起了脸,他看得是月婵在的方向。可他抬起脸后,却看到了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

    来人生的极俊,就是比他也是绰绰有余,一张似喜非喜的含情目,一张不怒自威的寒霜面。

    裘千金仔细想了,可却没想起他是谁?

    “我不杀你,快走吧。”即使被撞破杀人,他也不打算杀人灭口。

    君泽来时,夏秋秋正在杀人。

    他远远看着她,湿了眼眶,不止为夏秋秋,也为裘千金。

    他们三人的灵魂纠缠在一起,他也共享着裘千金的情感,也看到了裘千金所有的过去,他也同样恨极了裘寥、裘仞。

    夏秋秋已经完全失去了自我,要想救她,必须先解开裘千金的心结。

    君泽使用隐身符消失在了裘千金的视线里。

    君泽消失一瞬,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涌上裘千金的心头,他细细品味后,惊觉那居然是悲伤。

    为何看着他消失会觉得悲伤,就像是丢失了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心中忽然空了一大块。

    他到底是谁?

    裘千金愣在原地很久,然后才捏了一个指诀回家。立在紧闭的朱门前,裘千金迟迟不敢迈步,那夜之后,他就不能再坦然面对月婵。

    他怕她唤他郎君,可是不唤他郎君,又该唤什么呢,她现在是他的妻子,还在为他孕育孩子,他的孩子。

    裘千金终于还是抬起了手,可门尚未推开,身后就传来了一声轻唤。

    “裘千金。”君泽扮做了夏秋秋的模样,用着她的声音。

    裘千金回过了头,闯入眼帘的是一位明艳无双的女子,她的眼睛澄澈如湖,杏粉的薄唇上扬,她笑着道:“终于找到你了。”

    “夏秋?”多年不见,她变了模样,可他还是一眼认出了她。他急忙将手中装着旁人金丹的木盒收进了怀中。

    君泽没看到他的动作般,满脸洋溢着找到人时的喜悦,他道:“我下山助人时,恰好路过雾城,露水坊的事我都听说了。我这些日子一直在找你。终于找到你了。你还好吗?”

    积压已久的泪水忽然如海潮般上涌,裘千金红了眼眶,他看着她,摇摇头。

    “裘寥当街打人,还抢东西,他该打。你没有做错。”

    眼泪如雨滴般顺着裘千金的脸颊滚落,他再次摇摇头。

    “我传信给师父了,师父已经带着弟子们在路上了。等裘仞和裘寥死了,你随我回墟蜃吧。”

    裘千金垂下了眼眸,他泣不成声。

    “你为何来得这样迟……为何这样迟……阿娘死了……月姨娘也死了……大家都死了。”

    君泽心上疑惑,月婵分明就在裘千金身后的这扇门里,她分明没死。

    君泽的目光越过裘千金,看向他身后紧闭的朱门,道:“这里日子,你都住在这里吗?”

    “没。”裘千金抬起脸来,依旧是满脸悲伤,他道:“我没钱了,可是我好饿,我想求求这家人,看他们能不能施舍我一顿饭…”

    “那我们去吃饭。”君泽转身走了。

    裘千金盛满泪光的桃花眼中在君泽转身斜睨了一眼身后的朱门,然后就提腿跟上了君泽。

    走出不远,就出现了叫卖帷帽的摊贩,裘千金忙让夏秋买了一只给他。等到黑纱垂下,遮去了他的面容,他这才敢直起腰、抬起脸来走路。

    君泽道:“别担心,我来时看过了,这附近都没有南洲小洞天的弟子。”

    “嗯。”裘千金并没有因为君泽的这句话放松一丝,他依旧小心翼翼,噤若寒蝉。

    两人很快到达客栈,君泽要了两间相邻的客房,嘱咐店小二将饭菜端到房中后,就领着裘千金一起上楼了。

    君泽边走边道:“我赶了一天的路,身上乏得很,我先去睡了。你吃完,也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叫我。”

    “你不吃点吗?”裘千金问。

    “路上吃过了,不饿。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君泽说完,推开门进了房,然后关了房门。

    君泽的房门刚关上,裘千金就转身往楼下去了,他径直走向了柜面后的掌柜,道:“我有事出去一趟,饭菜也不要了,钱不用退。如果和我一起同行的仙子问起来,就说我马上就回来,想办法让她一定等着我。”

    “好叻。”掌柜因为得了好处的缘故,爽快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