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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我偏爱你

    夏秋秋的指尖挨上君泽的皮肉,她感觉到了他惊涛骇浪般汹涌的灵力,若是拿了他的道心,她定能如愿以偿。

    …

    夏秋秋最终还是狠不下心,她收回了沾了他心头血的手,道:“你走吧。”夏秋秋嘴上说的是放君泽走,可实际却是她自己迈开了步子,逃也似得离开。

    君泽伸手握住了夏秋秋的胳膊,沉声道:“杀了我,你就不用再杀别的人了。这是最好的选择。”

    夏秋秋垂着眼眸,不敢看他含泪的眸子,她解释道:“你愿意为我付出生命,我偏爱你。所以,我不杀你。”

    “可是,苍生无辜。”

    “所以,我注定不能成仙。”夏秋秋甩开了君泽的手,道:“辜负阁下一番好意了。珍重。”夏秋秋再次道别,她的眼眶不知不觉间热了,她有些想哭。

    君泽执着道:“你去哪?”他再一次握住了她的胳膊。

    夏秋秋头也不回道:“去杀人。”是事实,也为了让他对她失望,别再纠缠。

    “不许去!”喊出声,君泽才察觉到他的愤怒已经快到了极限。

    夏秋秋软了声音,“那今日便不去了。天黑了,我回家了。”她没来由地有些怕他。

    “就此别过。”夏秋秋又一次道别。

    君泽紧紧握着夏秋秋的胳膊不肯放手,他也软了声音,说道:“我无处可去,想去兄台家借宿。”

    “…好。”

    君泽原以为她会带他去一个别的地方,可没想到她竟带他回了家。

    低矮栅栏围出了一方小院,院中两间低矮的茅草屋。茅草屋前放着一张木桌、三只木凳。

    坐在院中凳子上发呆的月婵听见脚步声后,转过脸来往外瞧,见是裘千金回来,笑吟吟地起身往外走,边走边道:“郎君回来了。”

    夏秋秋一见她,就笑了。她向月婵介绍君泽,“这是君公子,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

    又向君泽介绍月婵,“君泽,这是我家娘子,还有我的孩子。”

    见君泽蹙眉,夏秋秋乐了,她笑着道:“孩子尚未出生。但已经五个月了。我给他取名裘愿——盼他一生所求皆所愿,所行化坦途。”(出自佛经《大随求陀罗尼心咒》)

    “裘愿。”君泽有些欣喜,因为她还记得裘千金的孩子叫裘愿,这说明,她并不是完全遗忘了自我。

    夏秋秋弯下腰来,对着月婵肚子里的小人儿道,“愿儿,这是你君叔叔。等你出世了,让你君叔叔教你读书,好不好?”

    月婵忽然嗔笑了声,道:“郎君,愿儿踢我了,看来他很愿意啊。”

    “看来是有缘啊。”夏秋秋直起身来转向了君泽,对着他躬身,道:“愿儿往后就拜托君兄弟了。”

    月婵立在了夏秋秋的身侧,蹲身行礼。

    君泽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躬身回了礼。她入梦太深了,要如何才能叫醒她,让她想起她是夏秋,不是裘千金。

    夏秋秋直起身来后,对君泽道:“家中简陋,只有两间茅屋,今夜委屈君兄弟与我同住了。”

    “嗯。”

    茅草屋内,比君泽想象的还要简陋,一张靠窗摆着的木桌,一只木凳,桌上散着纸页,纸页上写着龙飞凤舞的草书,画着张牙舞爪的符咒。除此之外,就是一张不算宽大的床,床上只有一床被子,一只枕头。

    夏秋秋走到了桌前,只是拿了摆在桌角的几本书,却没有收散在桌面上的手稿。“只有一只枕头,今夜委屈君兄弟枕着书睡觉了,明日天亮了,我去集市上再找一个枕头。”夏秋秋边说边铺好了床,为君泽安置好了“枕头”。

    “床太小了,君兄弟睡里面吧。”夏秋秋直起身来,看向了君泽,道:“君兄弟先请。”

    君泽看着夏秋秋,心中是万般情绪。他转身背对着她,开始解外袍。

    君泽的外袍还没褪下,夏秋秋的锦袍已经丢在了木凳上。

    君泽的指尖发了颤,他终于将外袍褪下,和她的衣服放在一起。只多看了一眼交叠在一起的外袍,君泽的脸就着火般发了烫。

    夏秋秋看着慢吞吞的君泽,出声问道:“君兄弟睡觉时,不喜欢身旁有人吗?”

    君泽垂下了眼眸,抬手挠着后脑勺,他不知该如何回她了。

    夏秋秋看着他憨憨的模样,眉梢眼角都挂了笑,她道:“天也不算冷,君师弟若是受不了睡觉时旁边有人,那便打地铺吧。被子给你。”

    君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蹙着眉头抬眸看向了夏秋秋,道:“一起睡。”哪里有让客人打地铺的主人,就算要打地铺,也该是她打地铺吧。

    夏秋秋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他看着她,对她说一起睡时,她居然莫名其妙有些脸红。

    君泽坐在床边解去鞋袜后爬上了床。

    看起来简陋的小床居然意料之外的柔软安逸。很明显,这只床是按照夏秋秋本人的习惯想象出来的。

    夏秋秋看着躺在她被窝里的君泽,一颗心忽然跳得快极,似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她定定看了君泽很久后,问道:“你是妖吗?”

    君泽侧眸看着她,道:“不是。”

    夏秋秋一只手扶住了下巴,思虑良久后,道:“你是女子?”

    “也不是。”君泽看出了夏秋秋的异样,可却装作无事发生。

    夏秋秋想不出合理的理由解释自己为何会对君泽心动不止,可她是个极懒散的人,想不出她就不想了。

    夏秋秋也褪去鞋袜,掀开被子躺下了,她抬手一挥,油灯跳动的火苗就此熄灭。

    床实在不大,两个人又盖着同一张被子,意料之中肩挨了肩。夏秋秋的心跳得更快了,她强迫自己静心。

    可夏秋秋越是强迫自己睡着,就越是睡不着。夜静悄悄的,静得她能听到身旁人的呼吸声,心跳声。

    夏秋秋实在遭不住了,她想,就算是去树枝上挂一宿,都比和君泽一起睡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