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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吉时到了

    张佑安缓缓将目光从夏秋秋的脸上移到了红烛后的无字牌位上,他眯缝起了琉璃色的淡眸,似是视力不好的人极力想要看清。

    夏秋秋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奋力想着逃脱的方法,可却什么能用的办法都想不到。好在,张佑安并没有直接扑了她,他似是在等什么。夏秋秋的身体滚烫了,汗水浸透了她的里衣…

    寂静无声的祠堂里红烛跳动的声音夹杂起两人沉重的呼吸,张佑安一张玉白的脸透了红,就连脖颈也红了,他给自己下的药发作了。

    张佑安热腾腾的呼吸声落在夏秋秋的耳蜗里,恐惧无边蔓延。

    无字牌位上渗出了血,血迹蜿蜒汇成了字——供奉贡山老祖宗之灵位。暗红色的浊血从牌位上渗出,淌过桌面,滴答落在了地面上,诡异又阴森。

    牌位前的红烛被流淌的污血冲倒了,火苗倏然间惊灭,整个屋子漆黑一片。张佑安的声音在棺材旁响起,他轻声道:“阿秋,吉时到了。”

    黑暗中响起窸窸窣窣地脱衣声,夏秋秋整个人颤抖起来,她闭上了眼睛开始求夏秋别睡了,赶紧醒过来想办法。

    黑暗识海中亮起了一束光,光影里夏秋虚虚地立着,她低垂着眉眼,睡着了般。

    夏秋秋着急想要唤醒夏秋,便不管不顾地往前冲了。停在光束前,夏秋秋伸出了手,她原以为会遇到阻拦,甚至是袭击,可没想到,她的手很容易就穿过了光束。夏秋秋欣喜若狂,可没等她的笑绽开,她就发现她的手不仅穿过了光束还穿过了夏秋的身体。

    “夏秋,你醒醒!”夏秋秋着急大喊。

    可光束里的夏秋毫无反应。

    “赤焰,来!”夏秋秋召出了灵剑,重重劈下了。

    神识世界里一阵地动山摇后,亮起的光和夏秋一并消失了。嗓子里涌出腥甜,夏秋秋张张口,鲜血喷涌而出,溅污了下巴和胸前的衣物。

    张佑安察觉到夏秋秋的响动后,在掌心托起了火焰,火光映亮了他染了红晕的脸,也映亮了他大红的里衣,繁琐的喜服已经被他褪去了。

    “我就这般让你厌恶吗?”张佑安的声音低低沉沉的。

    吐了一口血的夏秋秋清明了许多,她问道:“你刚才吃的是什么?”

    “…帮助动情的丹药。”张佑安犹豫过后还是答了,他收起了掌心的火焰。四周又陷入了黑暗中。

    夏秋秋缓声道:“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张佑安声音温吞:“我们不做交易,做夫妻……阿秋,你误会了,我不是不能对你动情,而是我已经没有了动情的能力。鬼蜮里,除了吃人的恶鬼,还有勾魂的艳鬼。我不想受它们摆布,只能断了自己动情的欲念…”

    “阿秋,吉时都要过了,我们…开始吧。”张佑安语气郑重。

    夏秋秋流下了两行清泪,她尝试接受这样的命运,属于她的炮灰命运。可是,她不甘心,她还是想试试。

    夏秋秋逆转了灵脉,调动所有的灵力。掌风如瀑,张佑安被震地连连后退,夏秋秋跃出了棺材,她的脚尖点在灌满血的地上,“赤焰!来!”夏秋秋挥动化作长鞭的赤焰,击向了供桌上鲜血写成的灵位。

    “不要!”张佑安急声怒吼,他迅速结出了一张钟罩似的法阵去锁有了裂纹的灵位。灵位被锁住,张佑安反手一掌推向了夏秋秋,夏秋秋被掌风击飞,撞在了扣紧的门扇上,头上的凤冠嘡啷落地,身上的嫁衣被灵力震碎成渣,五脏六腑渗出的血染红了她身上粉色的罗裙。

    满地都是血,血腥气压得人喘不过气。夏秋秋靠着门扇支撑着身子坐起,她盯着正堂流光逸散的灵位,喃喃低语道:“君泽——”她很担心他。

    张佑安抬手一挥,供桌上一排排灵位前的的白色蜡烛都亮起了,他周身升腾起黑色的鬼煞,鬼煞化作鬼手扼住夏秋秋的喉咙,将她提到了张佑安的面前,张佑安眼中全是戾寒,他寒声道:“本座以礼相待,仙子却不知进退。如此,休怪本座无礼!”

    夏秋秋冷眼看着张佑安并不说话,她在积蓄灵力。

    张佑安提起夏秋秋,将她扔进了棺木,而后自己也跃了进来,棺材板紧随其后盖上了。

    四周黑暗一片,张佑安欺/身压/下。

    夏秋秋动用所有的灵力,还是不够抵抗。这一次真的完了,夏秋秋闭上了眼睛,眼泪再一次顺着眼角滑落。

    哗啦——

    棺材板被人一把掀开,紧接着是一声硬朗怒斥,“孽障!”染着绿色幽光的软藤啪嗒抽下,发出扑簌声。

    紧接着,软藤缠裹了张佑安,拽着他往外扔去。

    然后,夏秋秋递出的手被人握住,她借力跃出了棺材,“多谢。”祠堂里的白色蜡烛几乎全亮着,夏秋秋自然一眼认出了来的人。来的人是遭夏秋哄骗,差点被魑王玷污了的洛铮。

    洛铮将夏秋一整个护在身后,厉声斥责:“君泽,谁给你的狗胆欺侮师父,你想死吗?!”

    夏秋秋定定地看向眼前的人,急声问道:“你是云帆?”

    “我是云帆。入梦后我变了容貌,成了洛铮。酒肆坍塌的时候,不知从哪里渡来了一股灵气,它护住了我,等到我再次醒来,就什么都想起了。师父,别担心,有弟子在,谁也伤不了你。”

    夏秋秋眼中涌出了热泪,她很感激。“他不是君泽,是张佑安…我们快走。”夏秋秋拽着洛云帆的胳膊转身向供桌上不断往外渗血的牌位冲了,她气势很足,可无奈身上没力,若不是抓着洛云帆的胳膊,她肯定向前趴倒了。

    洛云帆忙扶住了夏秋秋,着急道:“师父怎么伤得这样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