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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经纬论策

    “丫头,朝廷讲究掣肘制衡,今日寿宴之事,这祸水恐极东引。”凤景瑞一脸宠溺隐隐有些担忧,端起桌上微冷的茶一饮而尽。

    “太子一直想把户部拢为私用,这让凤羽讳莫如深。”窗外席来的夜风带着阵阵草药香气,初一第一次听凤景瑞直呼圣上名讳,有些吃惊,她下意识屏息环顾着四周。

    “户部历来是皇子们争取的钱袋子,每一次国库放银拨款,哪个能毫厘不差落实到所用之处。层层剥脱下来,那些白花花的银子转个弯,却到了贪墨人之手。正是这些贪墨之人又用这些钱拉拢势力,完成他们对朝政社稷的制衡,以至于国库空虚民生疾苦朝野动荡……”

    凤景瑞沉默了,他的眼神凝重越过窗外,似乎穿透庭院宫阙,一脸冷厉。灾祸连年百姓凄苦,朝堂多疑奸佞当道,难掩他心底积愤和悲戚。

    “所以皇上怕太子有异,故而将品性醇厚平庸的二姐许配于他,分明有敲打之意。圣上又把聪慧敏智的嫡长姐给了四皇子,而凤如恒自幼残疾与帝位无缘。从而暗示爹爹这效忠二字,只能忠于圣上一人。只是……”

    凤景瑞目光如炬似乎惊艳,这深闺女子竟然对朝堂之事,举一反三娓娓道来。

    “倒是欧阳芊芊和太子偏不如凤羽的愿,置死地而后生,你嫡姐为了权利欲望,倒有几分胆色。”凤景瑞接过初一的话,似乎对着自己的谋士把酒问盏,一派风雅之色。

    “本王只怕你爹这个户部尚书为了保命,真的要委身于太子府。凤羽素来疼惜老四,以凤羽的个性,落下这皇家颜面的大事,只怕这枝蔓纵深……”他有些担忧得看了看,愁眉紧锁的初一。

    初一越听越烦乱,这提着的心揪得更紧。

    “首先太子真会拼命出头,揽承所有过失吗?其次他这轻舟小船如何能锁江搏浪,我欧阳府又如何自保?其三皇家颜面岂是想污便污的,圣上定有他法保全?”

    初一自言自语,她最担心的是这欧阳府上下的安危。那些社稷之危百姓疾苦,此刻她哪里顾得上了。

    初一突然想去书房,去见见自己的亲爹欧阳锋。欧阳府的覆巢之危,纵使凭借太子说辞能化解,她更担心以后欧阳府,真的要和太子拴在一根藤上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只是这些理,每日为朝的爹未必不明了。

    皇上把持朝堂,凤景瑞手握军权,陕州王封疆远戍,东宫平平如何能成?

    想着那平素待自己极好的二姐欧阳倾城,这个天下最大的恩宠,却带给她最大的伤害。

    初一心里阵阵难受,她翻出梳妆台上的镜箱匣,里面全是瓶瓶罐罐,拿出一个灰色的青瓷瓶,用一个盒子装好。等天明,让大丫鬟把这宁神丸送去欧阳倾城的院子。

    这种事情不好相与,左不得不理不睬伤了二姐的心,右不得便得罪了嫡姐欧阳芊芊,她哪里也不能去,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