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失望

    他刚想说两句玩笑逗逗她，听她居然先开了口。

    “我刚才没做梦……”

    语气里满是失望，仿佛还带了丝委屈，和生辰没见到礼物的孩子似的。

    “姑娘想做梦？简单啊，我给你做两张符，你说想梦到什么，我就画什么上去，保管你一晚上都在快乐里遨游。”时有常边打着包票，边真的下血本地掏了一沓空白高阶符纸出来。

    他忍不住心疼地扯了扯嘴角，无论什么东西，被冠上高阶之名，都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

    记录在籍有种法术可以造梦，但就算是擅长这方面的归咒渊，门内最多只能附在符上施展。还得用高阶狼毫笔和万年灵兽血在高阶符纸上，才能成功地在梦里造出简单的物件。

    时有常又肉疼地拿了一袋灵兽血出来，听她又低低地说了句话。

    “我不想做梦了。”

    “嗖”地一声，摆在亭椅上的高阶符纸和灵兽血被时有常刷刷两下，瞬间收回进储物袋里。

    暮言眼睛睁得有点累，她垂下眼帘，缓缓地靠在亭柱上，自言自语般地低声问着：“梦是有预兆的吗？”

    若是有预兆的，为何平白无故总梦见过去。若是没有预兆，怎么一赌，就偏偏梦不到了。

    所以他说的不是赌气话咯……也是，将死之人，哪有心思说气话。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行吧，她知道了。

    “预兆是有的，不过除非是修炼过关于占卜预知法则的人，很难自己看出梦的预兆是什么。”时有常站在旁边观其状态，不免担忧。

    他既担心是被自己扰了睡眠才如此，又忧心论道忙碌她撑不住，“姑娘早些歇息，我就在山腰候着，你有事烧传音符就行，等掌门他们来了，会有高阶弟子接替我，一样烧符传唤就行。”

    “南晏也在吗？”

    时有常愣了愣，想起前两天她在外还传信想见南晏，后来自己去接她时，旁边就躺着南晏……

    略略一琢磨，他便明了，看来这两个冤家关系缓和了，喜得他忙斩钉截铁地说：“在！我给他安排个离得最……”

    他还没说完，暮言就头也不回地将话硬生生打断：“让他滚远点。”

    时有常把还张着的嘴静静闭上，尴尬地抿了抿，咽下没吐出口的“近”字，“哎好。”

    她的面容写满了疲倦，时有常不敢多耽误，立即退去。

    天色渐渐黑了，院里被留下的月光符幽幽亮起。暮言起身走出亭子，沿着小段木栈跨越了池水，从带来的箱子袋子里各自抓了些分量的草药出来。

    梦的预兆，若是只能通过外人分析，她定然不会让人知晓那些过往。还能有什么预兆，难不成还能再重来一遍？

    暮言轻嗤了一声，把捞着一兜的草药放到池边石块上，拎着称配伍了一剂治疗多梦的药。

    真心话的话，那就不再见了，梦里更是不能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