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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原拓道:“你好意思口口声声把从小养大童隽挂在嘴边吗?你养他什么了?花点钱丢给保姆,丢给郑安秋那种人?你我都心知肚明,你要他,不过是借着他从童叔叔那里谋求好处,这么算下来,不是你养他,是他养你。”

    原拓从小跟各种贱人斗智斗勇,鉴婊能力绝对超出十级标准,战斗力更是无人能及,连李欣丽和裴洋那样的段位都能被他怼的想死,收拾一个邵玉琳根本不在话下。

    邵玉琳还和李欣丽不一样,她这辈子养尊处优的,连耍心机都耍的很肤浅,从来没有见过原拓这种“粗鄙之人”,从他那句“你要脸吗”出来的时候就懵了。

    她气得说:“你怎么说话的?你太没礼貌了,我告诉你,我非得让童隽跟你分手不可!”

    原拓嘲讽地笑了笑:“你不会觉得他会听你的吧,邵阿姨,别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凭什么所有的人都得听你的呢?没了童叔叔,看看现在的自己,你难道还没弄清楚,你算什么东西?”

    邵玉琳说不出话来。

    如果这些话原拓放在一年之前跟她说,她说不定都不会往心里去,反倒觉得对方神经病。

    毕竟最好的资源,最高的荣誉,温柔体贴的丈夫,以及粉丝们的追捧……她什么都有,要说这些都是通过童海生得来的,不是搞笑吗?

    但此时此刻,她这样的处境,又是为什么?

    原拓站在病床边,双手抄在兜里,居高临下地看了邵玉琳一眼,散漫道:“养伤吧,我走了。”

    毕竟是童隽的母亲,他只希望对方能有点自知之明,少给童隽找麻烦。

    可惜,邵玉琳要是有这份自觉,现在也用不着躺在病床上了。

    原拓刚要走,就听她躺在床上,咬着牙道:“我知道了,你今天根本就不是来帮忙的,你就是为了背着童隽过来羞辱我。我也告诉你,没用。”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是童隽的亲妈,我不信他能眼睁睁看着我被人打的断腿进医院,你不让我找他,我偏要找他,反正我都这样了,谁怕谁!”

    原拓转过身来,看着邵玉琳,轻声说道:“是吗?”

    邵玉琳有点害怕,但她任性习惯了,也不相信原拓敢把自己怎么着,便道:“你把电话拿来,我现在就给隽隽打电话,让他过来看看你是怎么对他妈的。”

    原拓道:“你喜欢怎么跟他说都行,但是先把咱们的账算一下。”

    他一边说一边拨了个号,也没说话,刚才带着去接邵玉琳的几个保镖立刻就上楼到病房里来了。

    原拓道:“那些要债的跟来了吗?”

    一个保镖说:“跟过来了,现在大约有二十来人守在医院对面。大少,要不要我们下去劝一下?”

    原拓道:“不用了。咱们今天在这里跑前跑后,可惜这位邵女士不领情。既然没法拿这件事讨隽隽高兴,那就算了。”

    邵玉琳警惕地说:“你什么意思?”

    几个保镖也没动,原拓没搭理邵玉琳,跟他们说:“她怎么来的,把她怎么送去吧,当我白跑一趟。”

    保镖们总算确认了原拓的意思,是果真不打算管邵玉琳了,他们互相看看,一个人先站出来,去了邵玉琳的床前,直接将她手上的输液针给拔了。

    邵玉琳“啊”了一声,按住手背上渗出来的血滴,惊恐地看着他们。

    刚才那保镖和另外一个人直接把她从病床上架了起来。

    原拓道:“让她看看楼下。”

    邵玉琳被两人硬是架到窗口,发现他们没骗人,她刚刚才把那些追讨欠款的工人摆脱了一会,这就又追过来了。

    最烦的地方还在于他们人多,可以轮班来,只要在没监控的地方,发生冲突了也不知道谁干的,就比如她这骨裂的腿,都不知道找谁说理去。

    邵玉琳道:“原拓,你到底要干什么!”

    原拓摆了摆手,两名保镖将她半扶半架着,往病房外面拖去。

    原拓慢悠悠地跟在后面,说道:“医院是我送你来的,住院、打针和治疗的钱都是我花的,做这些是为了童隽。我以为正确的做人方式是感激我们,对自己的言行羞愧,而不是得寸进尺。”

    “不过算了,那点钱我就当给了叫花子,也不要你还。”原拓舒了口气,“怎么来的给我怎么滚蛋就成。”

    他说着跟保镖们说:“到了医院外面就把她放下,让她爱去哪去哪。”

    邵玉琳想到外面那些人,打心眼里发憷,他们想要钱都想疯了,自己身体健康的时候还被他们推来搡去的呢,现在腿上有伤被扔出去,谁知道会面对什么!

    骨头刚刚裹上石膏,错位了是会落下残疾的。

    邵玉琳连忙大声道:“我不出去,快放开我,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是绑架!”

    可惜她喊也没用,原拓为了防止她被人骚扰,特意给邵玉琳找了医院顶层的特级病房,一般人根本上不来,只有几个值班医生和护士,都知道原拓的身份,也不会管这些的。

    随着被架到了楼梯口,邵玉琳从心里感到害怕,她用力反抗,但这力道微乎其微。

    看着在旁边走的很悠闲的原拓,邵玉琳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喊破喉咙也没人帮你”,也意识到这小子是真能不买她的账。

    “对、对不起……”惊恐地想到下面即将面对的讨债者,这么多年来没崩塌过的矜持和架子终于还是端不住了。

    邵玉琳服软道:“是我不对,我刚才是心情不好,谢谢你送我来医院……我,我不会跟童隽说什么的。原总,原总,快让他们放开我!”

    原拓抬了抬手,保镖们将手松开,邵玉琳一来腿疼,二来又惊又累,生平头一次顾不得脏,顺着墙根就坐到了楼梯上。

    原拓在她面前半蹲下来,说道:“邵阿姨,您看您,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邵玉琳有气无力地说:“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

    原拓淡淡地说:“我今天也把话说明白了,我非常讨厌你打扰童隽,你要是劝不听,就试试看,童家的人心眼好,有底线,我不讲那套东西。”

    迎着原拓的视线,邵玉琳生生打了个哆嗦,全身发凉。

    原拓屈指在她腿上的石膏处敲了敲,他的手劲不轻,疼的邵玉琳“啊”了一声。

    “你觉得你现在已经被逼到绝路可以狗急跳墙了,我告诉你,远远没到那个份上。”

    原拓的手指停在她的石膏上,缓缓地说:“一两万的薪酬不结,就可以让很多人日夜堵在门口,把你的腿摔伤,那么我可以出五万,十万,你让童隽烦心一次,我就打断你一条腿。你想挑拨我们的关系,腿都折了,还有胳膊。”

    邵玉琳听的毛骨悚然,这一刻后背上硬生生冒出了一层虚汗,联想到他刚才的举动,丝毫不怀疑原拓真能赶出来这件事。

    她早就听人说过了,裴家这个儿子,根本就是有病!

    原拓盯着她的眼睛,问道:“听清楚了吗?”

    邵玉琳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哆嗦,连忙说:“听清楚了!听清楚了!”

    原拓微笑道:“对我很不满吧?”

    “我……没有。”原拓的手还搭在她的石膏上,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邵玉琳的小腿一阵一阵发疼,“我应该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好,学得很快,看来是之前欠教育。”

    原拓满意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邵阿姨回去好好养伤吧,晚点我跟隽隽说,让他过来看您。”

    邵玉琳一声都没吭,原拓起身走了。

    现在还没开学,不过两人公开以后,童隽时不时的就会来原拓这边住几天。

    他顶着风雪回了家,推开门就是一阵融融的暖意冒出来,稍微驱散了身上的寒气。

    童隽穿着身睡衣,正抱着电脑趴在床上鼓捣什么,头也没抬地说道:“你回来啦。”

    原拓:“嗯。”

    每当看见这种场景,他就发自内心的感到幸福,并觉得用尽所有的力气,所有的手段,也要守住这份宁静。

    原拓把身上的衣服换了,散了散寒气,坐在床边搂住童隽:“干什么呢?”

    童隽道:“做咱们上学期留的那个问卷调查——我天烦死了,为什么选修还留作。”

    原拓道:“那你放着吧,我给你写。”

    “这个没事,我先审审你。”童隽把电脑合上盖推开,转头看着原拓,“刚才匆匆忙忙的,是去哪啦?”

    原拓道:“猜猜?”

    童隽说:“多半跟我有关系,我家总共就那点事,所以不是我哥,就是我爸,就是我妈。”

    他点了点原拓:“应该是我妈怎么了吧,另外两个你也没有瞒着我的必要。”

    原拓笑了,说道:“刚把你妈送医院去了。”

    童隽“啊”了一声,原拓简单给他讲了讲邵玉琳遇见的事情,又说:“不过你不用担心,没什么大碍。她在医院养着反倒好,要债的人上不去。”

    童隽道:“她挺麻烦的吧?”

    原拓道:“还好,我又不是她儿子。”

    他问童隽:“你还要去看一下吗?如果去的话,下午休息休息,晚上我陪你。”

    其是童隽不太想去,说句难听一点的,现在他对邵玉琳的感觉就是没死就成,见面也没必要。

    但转念一想,这么多天她一直被人纠缠,或许会听说了郑安秋什么事也不一定,或者可以问问。

    童隽道:“那也行。”

    他说完后又叹了口气,道:“其实要债的人也不容易,这大冷天的在外面守着。贷款公司的人就是为了高额放利,还好说一点。工人的工资都不发,那也是他们辛辛苦苦挣的啊。”

    像他这种从小在温柔和善意中长大的孩子,总是要比一般人心肠柔软些。

    原拓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发,说道:“别担心,只要找到郑安秋的下落,无论他是生是死,这些人把钱要回来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但话是这么说,晚上去看邵玉琳的时候,童隽坐在豪车里,看着外面头发上已经结了冰霜的工人,还是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跟司机说:“小马哥,你给这些人订点热的晚饭吧,一会外卖员送过来,你看着分一分,再想个理由解释下。吃点热饭多少能暖和暖和。”

    司机应了声好,童隽和原拓才下车往医院里面去。

    没想到这回进了病房,倒是看见郑硕了。他显然也是刚来,身上的羽绒都没有脱。

    邵玉琳正跟他说话:“你问我怎么回事,我也想知道你爸到底在想什么,现在又去哪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看见童隽进门,她的声音就停下了。

    郑硕显然没想到还能碰见童隽,又惊又喜地站起身来,脱口道:“隽隽,你也来了。”

    其实从童隽穿到这本书里一直到跟郑硕彻底掰了之前,两人就见过毕业典礼之后那一面,剩下的都是隔空battle。

    满打满算这是第二次见,这个人对他来说早就淡的只剩下影子了。

    童隽对他点了点头,表情淡淡的。

    郑安秋眼中的惊喜褪去,有点尴尬地干笑了一声,说道:“正好你来看邵阿姨,那你们先聊吧,我出去抽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