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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风筝 宋棠美滋滋回答:“放风筝。”……

    裴昭和宋棠一起用的晚膳。

    之后,宋棠又叫竹溪将她的棋盘棋子摆出来,说是要和裴昭下两局。

    记起之前宋棠下的那一手臭棋,再看此时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裴昭不由笑问:“棠棠这一次打算怎么下?”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宋棠轻抬下巴,豪气干云道,“陛下这一次可未必能赢臣妾。”

    裴昭挑眉,配合说:“是吗?看来朕今日是要开开眼了。”

    宋棠便抿着唇笑:“肯定让陛下大吃一惊。”

    “陛下待会儿也不能故意让着臣妾,那样就没意思了。”说话间,她又殷殷叮嘱起裴昭,一脸认真,“臣妾要同陛下公平的比试,那样才能证明臣妾的实力。”

    裴昭见她这么正经,反而越觉得她说的话不可靠。

    只不拆穿,他一一颔首,算应下了,于是两个人对坐着下起棋。

    起初确如宋棠所说,是一场公平的比试。

    但随着棋局上两方形势的变化,这一份公平再难维持,方才信誓旦旦要证明自己实力的人又逐渐忍不住有一点小动作。

    裴昭眼角余光将宋棠的小把戏看在眼里,只当作不知。

    他指尖执着一枚黑子,眼睛盯住棋盘,口中却对宋棠说:“云章不日大婚,贺礼朕备下了,你这两日得空看一眼单子,如若仍旧有什么想添的便添一添。”

    宋棠一瞬脸上浮现诧异之色,也不继续看棋盘,立刻望向裴昭。

    “怎么?”裴昭抬眼,故作淡定问。

    宋棠却转而收起脸上的惊讶,歪着头冲裴昭笑:“陛下平日要操心的事那么多,还能惦记着臣妾哥哥的婚事……臣妾若是想,陛下如此,多少是因为看重臣妾,应当不算自作多情?”

    裴昭淡淡一笑:“自然也有云章为边疆安定立下汗马功劳的缘故。”

    宋棠莞尔:“虽然哥哥小时候便常说,大丈夫当以身许国,赤胆忠心,死而后已,但陛下能将哥哥同那些将士们的付出记在心上,他们晓得了,定十分高兴。”

    宋云章是什么样品性的臣子,裴昭心里是有数的。

    念头转过,又是一怔。

    掩下心底的异样,裴昭看一眼面带笑意的宋棠,只提醒:“该你走了。”

    宋棠立时去看眼前的棋盘,皱着小脸,研究起下一步该怎么走。

    裴昭任由她慢慢琢磨,也不介意她迟迟落不下这一枚棋子。

    半晌,裴昭问:“你和蒋才人是旧识?”

    宋棠注意力仍旧放在棋盘上,也没有看裴昭,笑着回答:“是,臣妾同蒋才人认识已久。”顿一顿,她主动坦白一般道,“之前陛下不是说,记得有一年南苑踏青,臣妾将一位小娘子弄哭了吗?”

    裴昭微怔,蹙眉问:“那位小娘子便是蒋才人?”

    “陛下英明!”宋棠又说,“不过臣妾可不是那种小心肠的人,那么多年前的事,臣妾早便不计较了。”

    言下之意,当初择选新人,她不是存着别的心思。

    然而,这话由她说来,实在没有说服力。

    裴昭仍提醒她一句:“便是不喜欢她,棠棠也不要乱来。”

    宋棠听言,终于抬起头,坐得端端正正面对裴昭,一本正经道:“臣妾才不会乱来,臣妾最多约蒋才人一起去放放风筝罢了。”

    当初便是因为放风筝才起的争执,如今又要约对方放风筝,还说不会乱来。

    裴昭失笑,又觉得也罢,只要不过火,随她去了。

    “放风筝倒无妨。”

    随着裴昭话音落下的是他手中的又一枚棋子。

    宋棠低头一看,自己已经快要无路可走,当即伸出手要将裴昭的棋子收回去,与此同时耍起赖:“陛下一直同臣妾说话,都让臣妾分神了,刚刚那一步不该那样走,臣妾得再想想。”

    裴昭只笑,握住宋棠的手,复将她手中的棋子拿走,毫不留情说:“开始之前,有的人说过要公平比试的。”

    宋棠一时气鼓鼓着脸:“陛下和臣妾比试,哪里有公平可言?”

    裴昭正要开口,又听得宋棠一句,“对着陛下,臣妾心思根本没办法在下棋上。”

    “那倒是朕的错了。”

    裴昭轻笑,“下次你再缠着朕下棋,朕是不是还得特地戴个面具?”

    宋棠一脸认真思考裴昭的话,又一脸认真回答说:“那还是不要了罢。”

    她冲裴昭眨一眨眼,“臣妾情愿一直输给陛下。”

    这话是越说越敷衍,越听不出真心。

    裴昭好笑:“你这些话从哪儿学来的?要是书册子上学的,朕非得将你那些乱七八糟的闲书收走不可。”

    宋棠便垂着眼角委屈看着裴昭。

    裴昭没说话,起身立在一旁看一看装可怜的宋棠,忍笑弯腰将她横抱起来。

    “夜深了,棠棠还是和朕一道安置罢。”

    他一面说一面稳稳的抱着宋棠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

    翌日清早。

    宋棠一觉睡醒,裴昭早已去上朝,而他前一晚提过的礼单也送到春禧殿。

    礼单上好几样东西价值连城,十分贵重。

    亏得裴昭昨夜里和她说,有想添的可以再添一添。

    如果那么做,倒是真的恃宠而骄。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么贵重一份贺礼,会引起太多人的注目。

    单是皇帝陛下于大婚之日有所赏赐已是旁人所不及的恩宠,这份恩宠太过惹眼,难免要引来麻烦。她在宫里是不惧什么,事事应付得来,却不想亲人承受太多。

    宋棠仔细思索过后,将礼单上好些都划掉了。

    她自己重新拟得一份礼单,添上些她自己小库房里的东西。

    待裴昭下朝,宋棠捎上这一份新的礼单去德政殿见他。

    看过新礼单的裴昭却拧眉:“之前那些东西,有什么不合意的吗?”

    “自然没有不合意。”殿内无其他人在,宋棠懒洋洋趴在裴昭的背上,搂着他脖颈说,“可是,陛下这样大的一份恩宠,臣妾怕哥哥嫂嫂届时要被吓到。”

    “千里送鹅毛也是礼轻情意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