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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0 冰糖山楂

    2015年2月22日星期天

    大年初一,苏州难得地下了场雪。

    树老板把洗干净去了核的山楂洗净,按大小排列好用竹签穿成串后,蘸上烧热的麦芽糖和冰糖稀,在木板上风干变硬后冷藏。

    “来喽来喽!糖葫芦好看它竹签儿穿,没有愁来没有烦!”树老板小声哼哼着,端出一叠子晶莹剔透的糖葫芦。拿出其中几串对半切开,装在便当盒里,剩下一串放在碟子里。随后把门外面咯吱咯吱踩着雪的望珊和于岿河叫进来。

    望珊把戴着的棉口罩摘下来:“树老板我来啦!”

    她今天又是去年那身小红帽的打扮,踩着双雪地靴还戴着个毛线帽子,脸颊因为冷冻的有些红。

    “慢点走,小心滑。”于岿河在身后不住地提醒。

    “来望珊,这串你拿着。于岿河他从小就不爱吃这个。”树老板指指碟子里的那一串,又拿起装的满满当当的便当盒:“这些树老板给你切好装好了,拿回家去放冰箱存着,能吃一周哦。”说着把便当盒塞进望珊的双肩包里。

    “啊,谢谢树老板呀。”望珊咬了一颗冰冰凉凉的糖球,“好好吃好好吃!”

    “你们也别屋里呆着了,岿河啊,带望珊去街上走走,这会儿外边可热闹了。钥匙我留门上了啊,我就先去走亲戚了,岿河回来给我锁个门。”

    “欸好,走了。”

    “树老板再见。谢谢糖葫芦,我会吃完哒。”望珊没忘记礼貌地跟树老板说了拜拜。

    年初一下午的街道因为早晨下了雪而比去年更加热闹,除了几辆扫雪的车子,街边玩闹的大人小孩也更多了起来。雪还在缓缓地下着,并不大,六角花瓣扫过霓虹的街,给欢天喜地的春节又增添了一丝浪漫。

    天气比上学的时候更冷,身体变得迟缓,略微干裂的嘴唇和皮肤都会让人感到不适应,但身边有个人陪着的时候确实不一样,走路十指相扣和偶尔拥抱的时候感觉就像躲进了避风港,不需要奶茶和火锅,也不必有空调和被窝,身体都好像能热起来。

    “宝贝,去年三月我们种的树现在还好吗。”于岿河牵着她走到奶茶铺前面:“喝什么。”

    “小树下雪也冻不着啦,奶奶年初一就给它缠了麻绳。”

    此时望珊的口罩拉下来抵在下颌,咬了一颗糖葫芦在嘴里嚼着,“恩,你等下我看看哦……唔那个!芋圆红茶奶盖五分……啊不不七分甜!”

    奶茶店的小妹一直在瞟于岿河,无意间又看见把口罩摘下来的望珊,识趣地移开了目光:“您的奶茶请慢用。”

    “谢谢。”于岿河把奶茶递给望珊。

    望珊没接,咬了咬嘴唇。

    “恩?奶茶暖和,拿着捂捂手。”于岿河温柔道。

    望珊没说话,脸有点红地看着他。

    “那个……右手已经拿了糖葫芦了,左手再拿奶茶的话,就……”

    于岿河呆愣了两秒,随后哂笑着伸出左手:“糖葫芦给我。”

    望珊乖乖给他,右手拿了奶茶,左手还是牵着于岿河的右手。于岿河左手拿着吃了一半的糖葫芦:“先趁热喝奶茶,糖葫芦一时半会儿化不了,想吃跟我说。”

    望珊点点头,低头吸了口奶茶,开始嚼芋圆。

    街道边有拿着话筒在采访老百姓的市新闻记者和主持人,于岿河看到后把望珊的小红帽给她盖上,低头穿马路,走向街道另一边的小竹林。

    可是这一米八六的个子啊,再加上三七开的身形比例,走在街上随你低不低头吧,都像根电线杆似的杵在那儿,叫人想不发现都难。

    “对面的那对是情侣吗,看起来挺甜蜜的啊。”戴着隐形眼镜的张雅宁望向对面,侧身向一旁的摄像师说道。

    “估计就是春节假期出来压马路的,要去采访一下吗?”摄像师扛着摄像机,身边还跟着个实习小记者。

    张雅宁偏头对那个实习小记者说:“麻烦跑过去先拦一拦,我们随后就到。”

    实习记者哪敢不听这女主持的话,赶紧屁颠屁颠地穿了马路。

    “欸欸欸两位……市民朋友你们好!”于岿河和任望珊抬起头的时候,小记者看到他们的脸就呆了,啥霎时间脑海里迅速转着“同学”和“先生”两个词,一瞬间不知道用什么,只好临时随口改成了“市民朋友”。

    “恩,怎么啦,是有什么事吗。”望珊耐心地问道,不过随后她就发现了小记者手里拿着的记事簿。

    “是这样的,我们是市电视台的,想随机采访一下今天在街上的市民朋友春节假期是如何度过的。啊,我们的摄像师和主持人走过来了,就在后面。”

    望珊回过头,看清张雅宁的面容后,眼睛微微张大,随即笑得很好看:“是张老师啊。”

    “!”张雅宁在十米开外的地方,也是瞬间认出了两年前在昆城一中跳舞的女孩,目光再向上移……她一怔。

    这不是她自己当时看到的时候,满心里都想着“我可以等他长大!”的那个于岿河吗?

    这两个难不成现在……

    张雅宁瞬间感觉到这雪花都加入了狗粮的调味料。

    “?”于岿河有点懵,摇了摇望珊的手,低声道:“什么张老师?”

    “2012年跨年晚会,我们学校斥巨资请的主持人呀,你忘啦。”

    张雅宁都到眼前了,于岿河半晌从想起来:“啊哈哈哈……张老师您好。”

    “还记得我啊,有点小感动。”张雅宁挤出一个优雅的笑容:“不用喊张老师,我也不比你们大很多,叫我大名就好。”

    “啊那个……原来你们还和我们主持人认识呀。”小记者憨憨地道。

    “恩,他们高一的时候我去昆城一中做跨年晚会的主持人,当时他们俩一个跳舞一个弹琴,特别炸场,印象至今深刻。”张雅宁看着于岿河道。

    “哦哦哦!当时是我去拍直播的,这个小娘鱼唱的春天的芭蕾!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呢,唱的真好。”摄影师拍了拍大腿,差点把背上的摄像机滑掉。

    “2012年的晚会……当时我报幕记得你们高一(1)班?今年还没毕业吧。”张雅宁看着二人从头到尾没有放开的手。

    “恩,没毕业,谢谢张老师还记得。”于岿河很客气地讲。

    “哦……那么,我们也算认识挺久了,二位帮我们一个忙,回答几个小问题行不行?”

    于岿河看了看正在拍摄的摄像机,条件反射上前一步挡在望珊前面:“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