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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笙心跳加快,呼吸顿了一秒。

    易千城现在睡着了,她偷偷看一眼他也不会知道。这是个巨大的诱|惑,那里面很可能就是她一直心心念念要知道的颍东的消息。

    她的哥哥,父亲,城民,士兵,所有人的消息。

    这无疑对她有致命的吸引力。

    连笙咬牙,轻轻拿过来那封信。她在心里说,倘若看了一句不是有关颍东的,她就不再看,装好放回去。

    她看了一眼易千城。

    他睡得很熟,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

    连笙小心地拿出信纸,打开——

    颍东主帅连祁主动率兵攻打西羌大捷,烧了西羌半数粮草。连城主频频往皇城递信,纠其去处……

    “怎么样,看清楚了吗?”易千城冷漠的声音突然响在连笙身边。

    连笙手一抖,信纸差点掉落。她抬眸,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他眼里清明,带着三分志得意满的讥嘲,哪有半分睡意!他是故意引她打开信的!

    ……

    易环将傅承昱送出易千城的院落,便停下了步子。

    “你不该回来的。”她抬眸看他,眼里无波无澜,声音也很平静。

    傅承昱想笑,却发现自己笑不出来

    “怎么,不想看见我?不是装作和我不熟吗,现在这种命令的语气又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在命令你,实话实说罢了,待在封幕,对你而言才是最好的。”易环忍不住轻轻皱了皱眉,她模样秀丽,皱眉的时候也十分好看。

    傅承昱猛然欺近她:“你以为你是谁!一年前我能被你影响,一年后却再也不会,以后也都不会了!”

    易环感受到这种满满侵略意味的气息,不适地后退了一步。

    其实她并不是很想听到傅承昱提起过往。

    他看着易环后退的动作,冷酷地笑笑:“对,就是这样,离我远些,不要靠得太近,小心我哪天又发疯,对你做出什么事来。”

    他自嘲地补了一句:“反正以前也不是没做过。”

    易环紧了紧拳头,随着他的话,记忆似乎又回到了一年前那个混乱无措的夜晚。

    她感觉到自己脆弱的心脏不太舒服,因此缓缓调整了呼吸,让自己不要被傅承昱带着记忆跑。

    她和傅承昱一起长大,知道他这幅露出獠牙的模样才是最怕受伤的模样。

    傅承昱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几乎都是笑着的。

    易环忍不住去打量他,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一年不见,仍是没变。外表变了些,可能又高了些许。但内里还是那个偏执毒辣的男人。

    怪就怪在,这么个人,她竟然与他相安无事地相处了许多年。

    约莫是她外在太脆弱,而傅承昱的内在太敏|感脆弱。

    因此他从来不敢对她有过激的动作,她也从来不敢刺激他。除了一年前,让他离开沙棘,去封幕的那一次。

    既然他已经回来,易环便也不会再刻意刺激他。

    她平下心绪,尽量让自己像他的故友那样,轻声问:“你在封幕,过得还好吗?”

    “倘若我说不好,你就会觉得愧疚,会心疼我一分?”

    易环抿了抿唇:“抱歉。”

    “呵,还是这两个字啊。我最讨厌的就是这两个字了。易环,不要顶着这幅为所有人好的嘴脸,我要什么你一直都知道!”

    可是,她却一直不愿意给。

    易环除了说抱歉,还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好。她这次下山,万万没想到傅承昱会回来,平静的面孔下,易环是慌乱的。

    她从来就不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来对傅承昱,从前不知道,如今更是茫然。

    仿佛在他面前,她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

    所有心思百转千回,到了最后,开口却只剩下一句。

    “你别伤害哥哥。”

    傅承昱眼里的东西一寸寸碎裂,她简单的一句话语,都似世上最锋利的刀刃,轻而易举划破他的翎羽。

    “不会。”他听见自己这么说。

    一年前不会,一年后也不会。

    因为,你在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