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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易千城确实要被这个小没良心的给气死了,他从封幕赶回沙棘,又从沙棘赶到颍东。连祁这只狐狸,给了他许多错误的暗示,先去城主府搜了一大圈也没看见人,后来戒备加严,他又磨了好几天。直到阴差阳错看到一群小乞丐才知道连笙在这座宅子里。

    静谧冷清的宅子,香甜入睡的美人。要不是知道这是他的女人,还以为是谁在金屋藏娇!

    偏偏她那个好大哥将她带来这里,她一副安稳度日的样子,让他的心火越烧越旺,忍不住出言讥讽。

    连笙放软语调:“夫君,你怎么来了颍东?”

    他语调森寒:“方牧死了。”这事是所有人的伤心事,他此言一出,两人都沉默了一刻。连笙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知道方牧死了,那会怎么看自己呢,她先前写了一封信给易千城,至今都不知他的态度。

    总得有人率先开口,连笙低声道:“抱歉。”他见不得她这幅样子,扣起她的下巴,语调微高:“哪里错了?”连笙一愣,反应过来他是问自己为何道歉。她讷讷道:“方大人的死,一定会有个公道的。”

    易千城眸中伤痛一掠而过,他嗯了一声,纠正她:“方牧不是你杀的,也不是你害死的。你犯的错不在此。”

    不在此?那是什么?连笙一双水眸看他,里面透着浅浅的疑惑,全然不知除此之外自己还有哪里做错。他扣着她的双手猛然用力,连笙惊呼一声,下一刻连忙噤声,向外面看了一眼。易千城悄悄来的颍东,暴露了会让他有危险。

    他却不在乎这个,要不是将外面的人都清理干净了,他也不会在这里与她说话。

    他道:“悄悄跟着连祁离了沙棘,还是想做回你的颍东姑娘?”他脸上的表情谈不上好看,仿佛她一点头,下一刻就要掐死她。

    连笙哭笑不得:“夫君,我先前写信给您解释了,我觉得方大人的死有蹊跷,您又身在封幕,我想回来调查真相。环儿身边的兵力不宜分散,恰好哥哥可以护送我,这才回的颍东。”

    他皱起眉,信?他可没有收到什么信,连笙这模样不像是在撒谎。连笙得知他没有收到信,微微惊讶,红唇半张。

    “我将信交给哥哥了,一共写了两封,让他交与宋大人。”难道宋大人太讨厌她,没有给易千城?

    易千城心里想的却不一样,要是宋元真的收到了信,没有那个胆子不给他看,他从封幕赶过来是大事,宋元虽有私怨,但不会在这种大事上犯糊涂。

    宋元压根儿没有收到信。

    易千城眼里闪过一抹阴寒,化作讥诮,又藏匿了下去。她那个哥哥倒是有一身好心机,就是不知对连笙是个什么心思。亲兄妹,倘若他胆敢有什么龌龊的想法,定不会放过他。

    连笙懵懵懂懂,心里有一丝怀疑。易千城微微眯眼,见她这模样,看来连祁藏得很深。既然连祁要藏着,他也不打算点明,连笙想不通其中关键,他不会做推波助澜的人,反而让连笙看清了连祁的心思。

    她心里有隔阂就够了,就算他不说,她也会猜测有可能是那两封信根本没有送出去。

    易千城赶了半个多月的路,精神时时刻刻紧绷着,见她没事,终于放松了下来。他终究心有不甘,妻子迷迷糊糊被人带走了,倘若他没及时赶来,还不知道骗她的那只狐狸会做什么事。

    他心里不爽利,看她那张白白净净的小脸就来气。

    “我乏了。”他突然开口。

    连笙闻言去看他面容,他走了月余,又恰在冬日,倒没有晒黑,但是面容瘦削了不少,脸上的棱角看起来更加锋利,如一把出鞘的宝剑,暗藏锋芒。他一向爱洁,此时下巴上却隐隐能看出胡渣子,眼下泛青,看起来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

    虽然他说是为了方牧之死赶来的,但是连笙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才不是呢,他不知道你是否安全,这才赶过来的。

    她不知道这算不算安慰自己,但心里确实泛起了甜蜜,看他这样子,她有些心疼,伸手去抚他眼下。他手指微动,放开了摁住她的手,让她的小手来到脸上,轻柔地抚了抚。

    连笙有几分害羞,自那事以后,易千城就去了封幕,仔细算来还是二人第一次见面。都说小别胜新婚,此时她心中扬起淡淡的喜悦,想念也情不自禁往外冒。

    她红着脸颊,没去想女子应当矜持的问题。“你累了吗?”

    他眸子如黑曜石,紧紧盯着她,感受到她的温柔,心中欢喜,眼神也软下来,嗯了一声,然后道:“让我歇会儿。”

    他说完也不待她同意,翻了个身,将人搂在怀中。连笙惊了一瞬,顿时想起这是什么情况,见男人已经闭上了眼,她低声在他耳边道:“夫君,这是我哥哥的宅子。”她哥哥的宅子,就意味着易千城的行踪不安全。

    她提起连祁,他心中淡淡不悦。易千城自然知道这个地方不适合休息,但不急在这一时。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怀里是她软乎乎的身子。

    他口干舌燥,想起了那晚她在他身下的娇媚样,着实勾人。

    连笙见他没反应,依旧闭着眼,有些着急。连祁时不时便会过来,要是他见了易千城,会不会为难他?她将焦虑写在脸上,伸手推了推他:“夫君。”

    他没睁眼,感受着她的担心,心里舒坦了几分。手抚上她的腰,感觉她身体明显紧绷了一瞬,他有些想笑,是怕痒还是敏感?

    “胖了。”他睁开眼,淡淡评价道。连笙脸上的担忧变作气恼,她长得美,也爱美,何况没有哪个女子乐意被说胖。她嘴唇微嘟,显然有些恼。

    易千城爱惨了她气恼了小模样,面上不显,他的手轻飘飘地略过她的腰,落在她那对玉兔儿上,眼里泛着笑意,又重复了一遍:“胖了。”

    他动作轻佻,纵然穿着冬衣,她还是明显感觉这男人轻轻拧了下……那里。连笙的脸瞬间红了,又瞧见他眼里的戏谑,哪里不知道他是故意逗着自己玩!她不知是该羞该恼,伸手去推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