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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话

    连笙在大堂挑了个椅子坐。她的感觉告诉她,易千城一定在府中!那番话也一定能传到他耳朵里。

    她正襟危坐,保持着端庄矜持的仪态。心里有几分担忧,这样拖下去,易千城倒是无所谓,但是颍东城就不妙了。

    只希望易千城能满足她“迫切拜堂”的愿望。

    等到天色黑下来以后,大堂内已经换了两次灯芯。连笙看着点灯婢女离开的背影,忍不住皱了皱眉。

    她耐住性子又等了一会儿,管家终于过来了。

    “将军回来了,现在正在书房。将军说,姑娘这么迫不及待,不如直接滚去他的卧房等。”

    管家一板一眼,转述将军的原话。

    晾了她许久,让她自己“滚”去卧房。

    连笙一笑:“好,这就去!”

    她忽视滚字,卧房就卧房,总比见不到易千城好。老管家抬起眼皮子,为她带路。

    房间内没有人,管家离开后,连笙径自打量易千城的房间。布置简单大气,最外面安置了书案,上面零零散散地放置了一些文书。

    看来易千城这个一城之主十分勤政。

    连笙不敢细看这些东西,匆匆一瞥,只觉得那上面的批注字体熟悉。一回忆才发现和城门上的“沙棘”两个字风格一样,原来那风格凌厉的字是他写的。

    连笙转到屏风后,老老实实坐在金丝楠木的大床上。连笙解下充作面纱的红盖头,盖在了自己头上。

    有求于人的时候,连笙向来很乖觉。

    她暗暗寻思,易千城这么讨厌连家的人,说不定她表现得越希望他碰自己,他越抗拒碰她。

    连笙调整好心态,给自己催眠,嗯!易千城是谁?是世上最英武最俊俏的男人,她崇敬他、恋慕他、恨不得分分钟化身夫君的贴心小战甲,海枯石烂天崩地裂也不分离!

    连笙将情话在心里过了一遍,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绣着金线的男人靴子。

    连笙一惊!她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这个男人突然就出现在了眼前!下一刻脸上一凉,易千城扯下了她头上的盖头。

    他动作随意,将盖头一扔,打量着“非常想要与他拜堂”的城主千金。

    连笙抬眸冲他一笑,她本就长得妍丽,微挑的眼角夺人心魄,眉宇间还带着两分天真,她的肌肤细致如美瓷。烛火下菱唇娇软,让人情不自禁将目光落在她的红/唇上。

    饶是见多了美人的易千城,也不得不说,这个不要脸的女人,长得真是好看。

    他把目光从她唇上移开,连家的女儿,也就该长这么一副妖精模样。她要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清纯模样,似乎也就没意思了。

    连笙也在打量易千城,她催眠自己的话倒是有很大一部分中了!易千城凶名在外,但却意外地长了一副好模样。

    他穿着窄袖的习武装,衬得身姿英武,身上有股子傲慢的气度。和大哥相比,易千城眉眼更坚毅,斜飞的剑眉堪堪入鬓发,黑眸细长锐利,因此面无表情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显得格外冷酷。

    连笙还来不及开口,他猛然欺近她。

    连笙反射想要后退,下一秒却一动也不敢动。

    “念在你千里迢迢过来,那就让你选择一种死法,想想怎么死,嗯?”易千城靠近她的耳边,温热的气体喷在她的耳朵上,他声音低哑,用一种施恩的语调说。

    他手中的匕首抵在连笙的后颈上,冰冷尖锐的触/感太强烈,从后颈传到胸腔,连笙紧张到足尖不由自主地绷紧,不敢后退一分。

    她咬牙:“想好了!你说了成全我的,不许反悔,我怕疼。”

    连笙如此配合,易千城勾唇,匕首向上移了一指长,刚好停下她的脑袋上,他觉得刺下去一定很精彩:“好。”

    “夫君!你爱死我吧!”

    那把匕首猛地扎了一下她的头,连笙哼了一声,心里一阵绝望,她难道就这么死在了易千城手上?下一秒她发现自己还能呼吸,连笙松了一口气,还好易千城的匕首扎得不深,但一定流血了。

    没死那就继续,晚了就没机会了:“您的身影比大梁的山伟岸,您的气度比香瑙河更宽广,您的勇敢让我为之心颤。我第一次见您就沉迷在了您的风华里无法自拔。我倾慕您许久,嫁给您是刻入我骨子里的愿望。”

    易千城眯眼:“……”他一个标点都不信。

    “你眼睛出问题了,不如挖了。”

    他手中的匕首移到了她右眼前面,只差一点,就会让她再也看不见这个世界。易千城看着连笙,眼中满满的破坏欲。

    连笙生怕他手再抖一次。

    “不,您不能这样,我瞎了就再也看不到您的身影,那比死还难受。”

    连笙强迫自己不去看匕首的寒光,定定地看着易千城的眼睛,生死之间,她把所有强烈的感情全放在了眼睛里。

    易千城突然笑了,脸上寒冰打破,丝毫没有刚才狠戾残忍的变/态模样。

    连笙刚想松一口气,却见眼睛前面寒光微动!

    易千城这个死变/态,他扎下来了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