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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连笙顾不得羞赧,点了点头。易千城用锦被裹起她,抱着她去清洗。

    他动作又轻又柔,连笙害羞,闭了眼,睫毛像两只蝴蝶,扑棱扑棱闪着翅膀。易千城喉结动了动,她原本白玉无暇的肌肤上,全是各种他折腾出来的痕迹,看着着实旖旎。才开过荤的男人,很快又热血沸腾了。

    但他知道连笙难受,不会再动她。忍着自己的欲|望,细致地帮她清洗。洗好将人抱回床上,连笙靠在他结实的胸膛,心中甜甜的,不论怎么说,她与他终于做了真正的夫妻。

    过了一会儿,易千城端着一碗粥进来,扶她起来喂饭。连笙不好意思,她只有几岁的时候被人这样喂过,她想拒绝,但易千城已经舀了一勺吹了吹,递到她唇边,目光欣悦,透着享受的感觉。

    连笙只好低头喝了,他继续喂,动作生疏却认真,直到她吃完,他手中的东西又换成了一个小瓷瓶。

    “帮你上药,放心,我不碰你。”

    伤得最重是那个地方,她无论如何都不想让他看,知道她的心思,易千城挑眉问她:“你够得着?”

    之前是够得着的,但现在她腰疼,动一动就疼,何况背上也疼,怎么也够不着背上的。她咬唇,低声道:“让绿儿给我上药。”

    他肃着脸:“不行,她们不许看。”

    她瞪着他,易千城分毫不让,两人僵持了一会儿,他怕拖下去她还疼,但是不愿意别人看她身子,只得威胁她道:“自己配合还是我先绑着你?”

    连笙要被他气笑了,羞恼得不行,他一脸认真,她再不答话恐怕他真要强来。

    羞愤地开口:“我、我配合。”

    他笑,揉揉她头发,真乖。掀开被子,细细帮她上药,看到那处的红肿,他心疼不已,实在没想到自己折腾成了这样。动作小心翼翼到怜惜,里里外外细致抹。

    连笙揪紧了锦被,臊得脸通红。她没法无视身体上的感受,干脆拉过锦被,连同自己的脸一起盖住。

    易千城上完药,见她整张脸都埋在被子里,知道她羞,便不再强迫她。

    “我出府一趟,你好好休息。”

    易千城走后,连笙发了会儿呆,他的药确实好用,没多久身上就爽利许多了。她百无聊赖,细细回忆过往,嫁给易千城快一年了,从一开始相看两相厌,到了如今做了真正的夫妻,一路走来着实不易。

    不止他们之间,天下大势的格局也在慢慢变化。

    皇城新君登基,她的夫君打下了封幕。自己对父亲失望透顶,连同哥哥也让她看不清楚。恍然间一年就快过去了,她失去了许多东西,却又拥有了许多。

    一辈子好长好长呢,她希望和他好好过。

    ~

    易千城先前贸然追去颍东,此时回来有许多事等着他料理。方牧的骨灰被带了回来,埋在了凤凰树下,来年花开的时候,他一定第一个看到。

    宋元祭拜完了兄弟,回去领了鞭刑。方牧算是回到了家乡,宋元的心也跟着平静了下来。心中的怨似乎随着他一同埋入了地底。

    倘若方牧活着,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将军能幸福吧。他们都是被将军带回来的孤儿的,一个憨直老实,一个鲁莽聪慧。想通了心结就解开了,他会连同这方牧的那一份,好好守护颍东。

    易环早上才知道哥哥和嫂嫂回来了,她被柳嬷嬷拦在门外,告知兄长他们还在睡,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院子里的有棵石榴树,谁都不知道这是傅承昱种下的,去年开了一次零星的花,却还没结出果实。今年冬天太冷,石榴树隐隐有枯死的迹象,易环找花匠试着救救它。

    花匠剪了枝,将容易受冻的地方保护了起来。但还是告诉她,能不能活要看天意。

    她为石榴树浇了水,眼皮子不安地跳了跳,易环纤瘦的手抚上枝条,你可一定要活下来呀。

    易千城一回来,府上彻底热闹了起来,年节将至,虽然发生了许多糟糕的事,但是也有许多好消息来报。沙棘和封幕的商道即将开通,封幕的商贾们将金银玉帛成箱往易府运。

    易千城不贪这些,也不缺这些,吩咐人抬回去,嘱托道:“让封幕的商贾安分些,做生意实诚些便可。”他们不闹事,他自然不会为难他们。

    亲卫领了命,刚要将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抬走,易千城却又叫住了他们:“等等,把箱子打开。”

    亲卫惊惶地想,莫不是这些东西有什么问题?将军皱眉,用挑剔的眼光在一堆珠宝里审视了一遍,最后捡起了一个玉雕小匣子打开,里面是一个血玉手镯。

    明亮耀眼的红,似乎活了,透着玉色,惊|艳靡丽。易千城收起玉镯,唇边带上一抹笑:“好了,其他的东西搬走吧。”

    亲卫:“哦……是!”

    封幕的大军不日便会随着傅仪归来,颍东先前经历过战乱,在易千城眼里成不了气候。唯一棘手的只剩下浣水和渊淮,但如今有了封幕的财力,这两座城池也不必急在一时了。他可以安安稳稳陪阿笙和妹妹过个年。

    易千城忙了一下午,惦记着连笙,早早回了自己的院子。

    连笙换了件妃色的素绒绣花袄,手中碰了个暖炉,眸中莹润,樱唇嫣红,眼角眉梢都流转出三分被疼爱后的风韵。下人在布菜,她刚刚道:“去问问将军……”

    声音卡了一半,剩下的不必再说,易千城靠在门边看她,脸上盈着笑意。

    他坐下来陪连笙用膳,挥挥手让下人都下去。随后问她:“还疼吗?”

    连笙知道他问的什么,疼自然还疼,但好了许多。她怕他今晚继续,肃着小脸点头:“疼的。”

    闻言他脸上明摆着写了失望、可惜,见连笙松了一口气,他将嘴角的笑意藏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