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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史上第一倒霉少年

    对于种种欺凌现象,煦和选择视而不见,薛谦一笑置之,许靖却是忍不下来。晚上,他气鼓鼓地跑到煦和和薛谦住的小屋来,也不知道是同谁打架挂的彩,白白净净的脸上赫然留下一道抓痕,愤愤地唾道:“多大人了,打架居然打脸,跟个娘们儿似的。”

    说着,他又多糊了一层药膏,生怕留下疤痕,破坏了自己俊俏的容颜,而后抬眸看看能看到星星的屋顶、能感受到晚风的门扉,叹道:“他们也欺人太甚了。”

    薛谦倒是无所谓:“在哪不是住?”

    煦和没有搭话,守在自己的柜子边上,裹着大氅,埋头看书。

    许靖以为他是在怄气,劝道:“不行你也跟他们打一架,别把自己憋坏了。”

    “打一架有什么用?”煦和头也不抬道。

    薛谦在一旁笑眯眯地解释:“他憋得慌不是因为跟那些人置气,是没有好用的炉子了,手痒痒。”

    许靖摸了摸脸,心想那你自己弄毁的房子能怪谁?说到手痒,他还手痒呢,分明是自己才思敏捷才救了宋芮一条命,结果怪煦和的怪煦和,归功于素帛的归功于素帛,里外里好像没他什么事似的算怎么回事?

    他也想证明自己啊,但宋芮又不能再抽一次了,如今活蹦乱跳的,教人着急不着急?

    就在他期盼着宋芮能早日再病一场,给他一次证明自己的机会的同时,素帛打坐完得了空,去探望这个可怜的独居少年。

    宋芮对她感激不已,连说了好几声“圣女长安”,紧张得手脚怎么动弹都弄不明白了,张罗半天,又是收东西,又是使劲擦椅子,想腾出个一尘不染的位置给她坐。

    素帛看他都快把椅子擦掉漆了,赶忙道:“我就这么坐吧,挺好的。”

    宋芮这才收了手帕,束手束脚站在一旁。

    “公子也坐。”素帛劝道。

    宋芮赶忙摇头:“不敢不敢。”

    “不妨事的。”

    素帛又客客气气地连哄带劝了几句,宋芮才肯坐下。

    “其实公子与我不必这么见外。”素帛嘘寒问暖了几句,得知他没有再感到什么不适,内心甚慰。聊着聊着,她突然话锋一转,问道:“听说公子今天同煦公子聊过,彼此之间已经没有什么芥蒂了?”

    宋芮点头又摇头,有没有芥蒂他是拎不清了,但圣女不愧是圣女,什么都知道。

    素帛叹了口气:“可是书院里的其他学生们,好像对他成见颇深,很不友善。”

    何碧成等人向来如此,不友善又不是这一两天的新鲜事,宋芮搓着手,无奈一笑,不予置评。

    素帛不解地问:“说到这个,我倒是有点好奇,那三人究竟如何混到此等众叛亲离的地步?纵观全书院,竟没听见一个人为他们说话。”

    宋芮惊讶地张了张嘴,心想为何树敌无数混到这种地步,圣女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但他不敢这样说话,甚至觉得有这种想法都是对她的唐突,便低着头,一边一根一根整理自己腰上环佩的穗子,一边梳理思路,帮她一一介绍。

    简单来说,这三个人都是书院中的异类。但是具体到每个人,又各有各的奇特之处。

    比如薛谦是怪,所作所为总是让人想不通。他最大的特点是特别爱睡,随时随地都能睡着,因此总是一副不修边幅、蓬头垢面的样子,为此没少挨,每次都是痛快认错,坚决不改。后来他许是被说烦了,干脆搬出一套反正衣着整洁容貌昳丽也没有什么用处,有梳洗打扮的时间还不如多睡一会儿的言论,学官们也拿他没辙。大家只能在背后默默地嫌弃他,同他保持距离。

    而且他的举止也很古怪。别人洗衣服都在石头上搓洗或是用木棍捶打,他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个木桶,把衣服放进去,装上水,再在木桶上栓个绳子,就囫囵个儿丢到水车下面去了,自己躺在旁边睡大觉,过会儿再把木桶捞回来,就算洗完。他的课业成绩就更奇怪了,无论什么科目,考试难度如何,他总能保持名次中庸。但私底下却常有学官议论,他的学识远不止如此,一不小心也会语出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