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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忍辱偷生(下)

    “先带我去看看吧。”左贤王淡然说道,显然并不想再追问下去,他心中也不想去刺激木里罗,毕竟让现在如此落魄的人去回忆辉煌的过去是很残忍的事情。

    “是,是!”木里罗点头说道,抬起头却发现左贤王已健步如飞,直向飞鹰峡走去。

    飞鹰峡

    左贤王站在峡口,飞鹰峡给他的震撼让他久久不能动弹,任何人类的语言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的描述都是那么苍白无力的。狼居胥山本是一条南北相连的山脉,但到了这里,仿佛被人硬生生的劈开一般。峡谷两边的石壁虽然只有二三十丈高,但均如刀削下来一般平滑,一条笔直的缝隙延伸至数千步外。

    “就是这里了,点燃狼烟,把其余四十组人全召来这里!”回过神来的左贤王激动的向背后的随从说道。

    “留下两人接应赶来的人,其他人跟我进去。”话声未落,左贤王已大步踏入峡内。

    越往里行,左贤王越是心惊。峡内正如木里罗所说,异常狭窄,人走在里面,仿佛感觉两边绝壁不断向自己压迫而来,几欲生出逃走之念。抬头仰望,天空只剩一线,青黑的石壁上寸草不生,在大自然的神力面前,自己在矿山所筑的要塞,简直如同小儿的戏作。一行人在峡谷里行走,不断感受着两边石壁带来的压力,竟然鸦雀无声,仅有索索的脚步声在峡内回荡。

    峡谷越行越窄,虽然亮光就在前方,众人仍然产生不能前行的幻觉,直觉得如果再向前走,便会被两边几欲合拢的绝壁压成肉饼一般。左贤王一边行走,一边惊叹,这当真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虽然被峡内的险峻压迫的几乎喘不过气来,但欣喜的表情仍然无法掩饰。

    两千多步的行程,众人竟行了半个时辰。一出峡谷,迎面而来的是一个二十步见方的坡地。从峡谷中出来的众人,均对这块坡地生出奇异的感觉,仿佛到了一个极为宽广的地方。坡地前面便是飞鹰崖,一条陡坡就这样直直的延伸上去,众人瘫坐下来,心中均生出无力的感觉,虽然不是直壁,但感觉上却无法攀登。

    众人休息良久,才在左贤王的命令下纷纷站起,硬着头皮向崖顶探去。初时还有一段勉强可以行走的小道,但行到一半,道路已然消失一片乱石之中。左贤王命令各人清理乱石,缓缓前行。时间在不断流逝,众人用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才行至崖顶,期间更有五人在清理道路时不慎摔下崖去,当场死亡。

    天色已暗,左贤王立在崖顶,极目四望。狼居胥山本是一脉,到了这里却迥然不同,三块孤零零的巨石组成了飞鹰峡和飞鹰崖。飞鹰崖高达五十丈,极目望去,狼居胥山尽在脚下。后续的四十组人马正全力探查方圆五十里的地形,不断有新的情报送上崖顶,供左贤王制成地图。随着地图的逐渐完善,左贤王的脸色愈加欣喜,这真是上天赐予匈奴的宝地啊。

    木里罗看着喜形于色的左贤王,担忧的说道:“大王,飞鹰峡与飞鹰崖虽然易守难攻,但并不是十全十美之地啊。”

    “嗯?”正在高兴的左贤王惊讶的望着木里罗,显然不知道他为何有此一说。

    木里罗指着崖下的飞鹰峡,平静的说道:“大王请看,虽然飞鹰峡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但如果陈军在峡外驻守一军,对我们来说同样不利。只要驻上数千人,便可压得我们不敢动弹。”

    听了木里罗的话,左贤王顿时大惊。刚才自己沉浸于飞鹰崖之险,丝毫没有想及此处。如果陈军并不进攻,只是困住自己,那自己又能起何作用呢?

    看着皱紧眉头的左贤王,木里罗也深深的忧虑着,这一仗关系到匈奴的存亡,虽然他被族人排斥已久,但到底是个匈奴人,当然不想看到自己的部族被消灭。

    “不妨!”左贤王思虑良久,终于松开眉头,笑着说道:“飞鹰峡和飞鹰崖均是难以进攻的险地,我只需派少量人马驻守便是,在崖顶和飞鹰峡左右各筑一寨,另外再在林中四处隐藏一些人马,便不惧陈军进攻了。”

    望着崖下四散的点点火光,左贤王豪气万丈的说道:“长生天赐与我匈奴如此险地,我匈奴一族这次定能逢匈化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