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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两乘轿子

    贺济礼夫妻觉着温夫人的主意不错,齐齐点头。温夫人与他们又聊了会子,便命人摆酒,吃了几杯。

    一时席罢,几人闲坐品茶,隔窗瞧外面新开的芍药花,正相谈甚欢,小丫头来报,称钟姨娘领着孟月求见。

    温夫人转头与孟瑶道:“定是想让你把她捎回去。”

    等到钟姨娘二人进来,果然是为了此事,孟瑶暗带嘲讽一笑,没有拒绝,只让她自备车轿。

    不料钟姨娘却道:“我们临时回乡,只得两乘大马车,在城中行走不免太过招摇,不如让月娘同大小姐一乘轿子,也好贴身照料你。”

    她还不是妾呢,要她照料甚么,谁知有没有安好心,孟瑶端茶盏的手一紧,正要开口拒绝,却听见孟月嗔怪钟姨娘道:“姨娘,大姐有孕,独乘轿子恐怕都嫌挤,我上去添乱作甚么。这里离贺府又不远,叫丫头陪我走着去。”

    钟姨娘马上摇头,道:“你千金小姐,怎好走得路,既然怕挤着了你大姐,便与贺大少爷一处。你们迟早是一家人,不消避讳那许多。”

    温夫人一听大怒,大骂她不要脸。孟瑶却道:“一个已是姨娘,一个是存心做姨娘,哪来的脸面。”

    钟姨娘确是这样想的,既然是妾,最重要的便是抓住男人的心,至于那些个矜持,贞洁,名誉,是正妻才需要考虑的事,与妾何干?她这般大胆讲话,还有一层意思,乃是暗地里提醒孟瑶,莫要忘了她们的交换条件。

    孟瑶斜瞥钟姨娘,满眼全是鄙夷,道:“孟月想走路,那便走罢,叫她自己的丫头陪着。”

    钟姨娘见她真应了孟月的话,丝毫情面不留,不悦道:“大小姐莫忘了,二夫人要顺利出门子,还得我帮忙。”

    这便是**裸的威胁了,温夫人银牙紧咬,恨不得立时将她们赶出去。孟瑶轻轻按住温夫人的手,劝她稍安勿躁,既然要达到目的,该忍耐的,还是要忍耐。不过有些事情,无须附同,不然钟姨娘还真当她自己是个人了,孟瑶转手问温夫人道:“娘,家中有无空闲轿子,借孟月一乘。”

    温夫人正要应承,贺济礼却起身道:“不必麻烦,就用我带来的那两乘,挤一挤便是。”

    他同意与孟月同乘一轿?钟姨娘满脸惊喜,不敢置信,连一直垂首的孟月,都蓦地抬起了头。

    温夫人很是不虞,但细观贺济礼夫妻的表情,却看不出甚么,便将有些话,暂且压下。

    一行人出院门,经抄手游廊,到达垂花门外,两乘贺府凉轿,正在此处侯着。贺济礼自温夫人旁搀过孟瑶,将她送上其中一乘,随后朝温夫人一礼,自己也跳了上去,紧挨着孟瑶坐了。

    他始终未发一语,但意思十分明了——他夫妻俩一乘,孟月独自另一乘。

    温夫人瞧得面带微笑,钟姨娘却十分窝火,偏又不好发作,只得带着三分怒容七分讪笑,将孟月搀上了另一乘轿子。

    孟月虽为庶出,但一般儿是娇生惯养,今日却被贺济礼的举动无言羞辱,忍不住在轿上抽泣起来。

    两乘轿子一前一后,隔了只得三步远,而轿壁又不厚,那哭声,清清楚楚传到了贺济礼夫妻的耳朵里。贺济礼气得直捶横栏:“这是在大街上,她哭哭啼啼作甚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抢了个无辜小媳妇回家呢。”

    孟瑶叹道:“我们小时,也是在一处耍过的,从来端庄大方的人,怎么一要做妾,就变得不要脸面了?同姐夫挤一乘轿子,传出去好听?”

    贺济礼道:“闺誉不佳,只碍着她做正妻,并不碍着她做妾,自然前后举止不一了。”

    孟瑶点头道:“你说的是,她若真如愿与你坐了同一乘,名声一坏,愈发赖上我们家了。”

    哭声仍断断续续传过来,不少路人驻足张望,贺济礼自轿帘缝隙里瞧见,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突然,他将手探进孟瑶怀里摸了一把。孟瑶面红耳赤:“你作甚么?”

    贺济礼又开始摸胳膊:“你手帕子呢,拿来,我去将她的嘴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