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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贺济义的心思(上)

    第七十四章贺济义的心思(上)

    贺济礼看着侍琴打过板子。朝孟兆均一拱手,再别过温夫人,带着三步一回头的贺济义,回家去了。

    贺济义无精打采,一进家门,就遁去了归田居。贺济礼回到房中,孟瑶正在西厅端坐,询问孟月擅闯后罩房时的情景。他走到去她左手边坐下,奇道:“真相大白,还有甚么问头?”

    孟瑶摆了摆手,示意他听来旺媳妇禀报。

    来旺媳妇道:“孟七小姐到后罩房,透着一股子古怪,照说她到厨房投过毒,就可以走了,但她却一头扎进柴房,也不知是为了掩人耳目,还是别有目的。”

    贺济礼心头一跳,想到了甚么,不待孟月开口,先问道:“当时柴房有谁?”

    来旺媳妇答道:“李小凤回来后,一直住在那里。”

    孟瑶问道:“可听见孟七小姐与李小凤攀谈了?”

    来旺媳妇点头道:“隐约听见里头有人声。但听不真切。”

    孟瑶点了点头,让她下去了。贺济礼撑着头想了想,道:“必是去打听箱笼的位置了。”

    “她知道甚么,你堂妹问错人了。”贺济礼把今日孟府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又瞅了瞅孟瑶的肚子,道,“你今日起得太早,再去睡会子罢。”

    孟瑶正犯困,也不推辞,起身朝卧房走,道:“李小凤至少知道西跨院是仓库,没准孟月已朝那上头想了。”

    贺济礼跟在她身后,不以为意道:“家里谁不晓得那里是仓库,她若把西跨院报与他父亲,我就再请一回官衙的公差。”

    孟瑶打着呵欠,解衣上床,道:“也是,再说孟月已回家,理他们怎么盘算,只等我娘的花轿出门了。”

    贺济礼也几下脱了外袍,爬上床去,道:“孟月是小事,反正不是我们家的人,倒是济义一门心思都在她身上,这可怎生是好。”

    孟瑶也担心这个问题,难道真要因为一个孟月。祸起萧墙么,若真这样,她的罪过可就大了,毕竟孟月是她接进门的。

    她本已闭上了眼睛,这一想,就又睁开了,扭头一看,贺济礼已躺到了自己旁边,忙顾不得再议论贺济义,推他道:“大白天的,你这是作甚么,让人瞧见多不好。”

    贺济礼搂住她道:“我已把门反栓了。”

    孟瑶拧不过他,又想着男人黏糊自己,是好事,也便由他抱着,沉沉睡去。

    这一睡,直到中午才醒,贺济礼缠着孟瑶演练了一回手法,才双双披衣而起。孟瑶到底不放心李小凤,叫来逼问了几句,李小凤语焉不详。让她生疑,于是命人白日里也将柴房门锁起,无事不许打开。

    贺济礼却不知怎地,又想起李小凤的赎身银子来,教了她一招:“那外乡行商既然愿意娶你,想必再加些聘礼也是肯的。”

    李小凤有豁然开朗之感,连忙表示,愿意再回李家,把这法子告诉李三爹。

    然而孟瑶觉得这几日乃多事之秋,不许她出门,道:“赎身不急这一日两日,待我娘出嫁后再说。”

    温夫人要改嫁当朝大族乔家,在城中已是新闻,李小凤也曾听说她的婚期,离现在只有半个月,并不算太久,于是没有同孟瑶纠缠,干脆答应下来。

    没有孟月的日子,人人过得愉快,转眼三、四天过去,到了立秋时节,进入了秋天,但秋老虎尤其厉害,阳光依旧刺眼,知了依旧闹人。贺济义立在一丝风都无的池塘边,遥望着后罩房踱来踱去,眉头皱成一团墨。

    他接连数日放着守冰窖的正经差事不做,溜到池塘边魂不守舍,自然落在了贺府一干人等眼里。首先着急的是贺老太太。她唤来贺济礼夫妻,商讨对策,道:“眼看着济义瘦了,给他收的屋里人,他瞧都不瞧一眼,这可怎生是好。”

    贺济礼咬牙恨道:“他这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

    孟瑶心中一动,既然这样,不如就让他去撞一撞南墙,等到头破血流,自然醒转了。这话她不敢明目张胆讲出来,便委婉道:“济义是个痴情人,值得一叹,不如让他自己去向我大伯提亲……”

    还没讲完,就被贺老太太打断:“不许孟月进我家门。”

    还是贺济礼明白孟瑶的意思,道:“娘,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我媳妇的大伯,决计不会把闺女许配给济义,等到他自己碰壁灰了心,还有甚么好说的?”

    贺老太太到底捧出过一个状元,不算太糊涂,暗自一寻思,贺济礼之所以能娶到孟家的媳妇。是因为他有功名在身,而贺济义只是个白丁,即便是庶出女儿,孟兆均也不会允的,他乃朝廷三品大员,要顾着脸面,可不比齐家只是末流。

    贺老太太这一想通,就笑了,命人去叫贺济义来问话。

    贺济义虚浮着步子,迈进第二进院子的西次间,一抬眼。见众人都在,忙把手中攥着的香囊,悄悄塞进了袖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