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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相亲

    得知去叶府走好远的路,要到另一座城里时,纪涵兴奋了一宿。

    因为说是离家寻宝,其实根本就没离开过故乡,顶多到城郊外的黑马山走了一趟,让她失望了好一阵。这下可好,虽然叶府并不远,在某方面也算是出了趟远门。

    路上金笔书生给木隐说了好长的话,林卿闷声不响,她无聊偷听,大意便是:叶家喜欢养鸟,得投其所好,这几天熟悉熟悉。

    木隐当然连连答应,十分重视,可等金笔书生走了之后,本还抬头看看小鸟的木隐马上换了低头,边走路边睡觉。

    倒还真让他做成这样的休息,犹自在走路时睡得香。可路过一个小村庄,纪涵欲叫木隐停下休息休息,又怕贸然出声惊醒他把他吓死,犹豫了很久,正要穿过整个村子时,一只肥肥的小麻雀停在了木隐的头上,东瞧西望。

    她吓得很,想挥挥手赶走它。奈何这只麻雀就是不怕人,斜眼瞅了她一眼,硬啄了下去。

    果然,这么一啄,木隐猛地睁开了眼睛,快速捉住了头顶上的笨鸟,一捏,欲弄死它。

    “喂!”看得于心不忍,她便出声,“放了它吧!”

    闻言木隐更捏紧了麻雀,就连本来一声不吭的林卿也出言劝道:“算了吧,看它怪可怜的。”

    “手下留鸟!”一声霸气的大喊震动了四周,他们一回头,就见到一个留着八字胡的人。八字胡拿着个大而圆的勺子,双目瞪得比勺子更圆,小胡子还气得一颤一颤,滑稽得让木隐暂时忘了捏鸟,只顾着嘲笑。

    小麻雀得了自由,马上飞出木隐的手掌心,停在小胡子的肩膀上,唧唧啾啾地叫了半天。小胡子好像真的能听懂鸟语,侧耳了好一会儿,拿着勺子指着木隐:“你!欺负它!”

    “嗯。”木隐也不遮遮掩掩,直接点头。

    “呀!纳命来!”小胡子大吼一声,举着勺子就向木隐冲去。小麻雀也很机灵,自动让道,还扑打翅膀,似在为小胡子打气。一人一鸟,和谐得很。

    就在小胡子的勺子快碰着木隐时,木隐只是随便用手一捏,就稳稳定住了凶器,还不忘讽刺一番:“不就是只鸟嘛,还要我拿命还。”

    “不就是只鸟?”重读了一遍,小胡子的胡子抖得更厉害了,喘气了好一会儿,才大骂道,“它吃的用的穿的都是我精心挑选,养得比人还富贵!”

    “穿的?它穿了什么?”她本来相信木隐有勇气招惹就有能力搞定的,没怎么注意,可这句穿的就让她怎么也想不通,那只肥麻雀身上除了毛,什么都没有,穿的是从何说起。

    连忙收了勺子,两手环住麻雀,小胡子脸红了,吞吞吐吐:“家教不严,各位不要见怪。”

    这样紧张的样子,仿若那只肥麻雀真是什么养在深闺的黄花大闺女,那小胡子便是它的生身父母似的。林卿先忍俊不禁,纪涵也偷偷捂嘴笑,木隐在听了后却点点头,问:“兄台,娶亲了吗?”

    被问愣的小胡子脸更红了:“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媳妇。”

    “那给你介绍个?不过得走远些,行不?”木隐笑眯眯得,诚恳说,说得小胡子的胡子摆得更快了。

    干了一天的路,纪涵她们疲累的很,也知道木隐在打什么主意:八成是想把小胡子和叶家小姐凑成对,好能自己脱身。

    说来这样也是好的,就凭刚才木隐那样对待鸟,爱鸟如命的叶小姐非杀了他不可。

    等了许久,小胡子最后还是叹气,语气软了下来:“各位到寒舍坐坐吧。”

    果真不是自谦,真的是寒舍中的寒舍。

    那是个破旧的小屋子,看起来最新的东西就是那个木鸟笼。没有床,只在地上铺了稻草,还有几件破衣服,再看破破烂烂的屋顶,当真是以天为被地为床。

    “兄台做哪行的?”木隐皱眉,显然是发现这个小胡子很穷,介绍给叶家,人家不愿意的可能性很大。

    摸摸脑袋,小胡子的声音细如蚊呐:“我是个厨子……”

    “哦?店里生意如何?”

    “不不,”小胡子摆摆手,一指径自飞来飞去的肥麻雀,“它的厨子。”

    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半晌,木隐才说了句:“原来……是做鸟食的。”

    “不知那个姑娘……”红着脸支支吾吾,小胡子还是自己绕回了正题。

    没等她发话,木隐回答道:“养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