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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捉风流


    这是根本没有希望的事情。

    纵是掌兵多年,在各地豪强世族中尚有余威的蘧大将军,也不能在钱粮短缺的情况下揽下一场横贯十三城的战争。

    “或许吧。”她第一次流露对他的关心,让他唇角上扬了起来,“臣问陛下,只要赢回来,就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他说是。那这场仗,也并非全无可能了。”

    一想到许长歌的“无所不用其极”,她就心头一跳,总觉得他是要报复皇帝。

    她问:“可以带上蘧平吗?”

    怀中人打的算盘简直震耳欲聋,他失笑道:“皇后是势必不会给陛下拨钱了,陛下清算太学士子,更失世家支持,公主还觉得这是一个似黑水城那样,可以为亲族谋事的好差吗?”

    “我是怕侍中无人帮衬。”虽然也有一点为蘧平谋禄的心思——蘧大将军老了,蘧氏朝中后继无人。她有一些心虚:“侍中何时启程?”

    “九月秋狝冶兵。臣此后一个月,恐怕要四处奔波,不能时常与公主相见了。”他又将她揽近了些,眼神颇为可怜,“十五从军征,八十始得归。公主就没有什么要对臣说的吗?”

    他知道她有些怨他,但还是想争得一些哪怕敷衍的温情。

    永清微微叹气,略带凉意的手指抚上他方才在激烈中咬得流血破皮的唇,隔着手指,叠上她的吻,蜻蜓点水的一下,又在他耳边叮嘱:“早点回来。”

    许长歌却怔住了。

    她不再别有心思的主动,让他更是贪恋。

    “好。”一声失魂低哑,他再度纠缠上她的唇。

    刘骑带着一队持着火把的内侍冲进来的时候,便看见这样一幅旖旎景象。

    永清公主衣衫渐宽,许侍中如抱琵琶般将她横揽怀中,鸳鸯交颈,耳鬓厮磨。

    正如许长歌所道,刘骑已搜尽了公主府其他院落,如今十拿九稳地杀到这里,却不料撞破这样一桩宫闱艳事——或者说宫闱丑闻。

    许长歌立刻带着惊疑问他:“刘常侍怎么在这里?”仿佛真是春情撞破一般。

    永清知趣地伏在他怀里观战,做个怯怯娇娘,羞于见人模样。

    “许侍中,这可是秽乱宫闱啊。”刘骑不可思议地瞪着许长歌,都忘了他是来搜查顾预的,“昔日平帝时,侍中宋协就因与宫人私通被斩首弃市,高祖时那与定陶长公主私通的萧太守亦坐诛,你怎么这么糊涂?”

    更何况,偷情对象还是蘧皇后的女儿,泼辣蛮横的永清公主。

    但被皇帝寄予重望的许长歌有这样一个天大的把柄落到他手里,刘骑只觉自己的位置更稳当了。

    许长歌好言好语:“以巽和常侍的交情,难道常侍不可为巽在陛下面前遮掩一二吗?”

    “这……”刘骑面露难色,心中一阵狂喜,“陛下天威,怎能欺君?”

    “陛下既未曾问起,常侍何来的欺君之罪?”许长歌言辞诚恳,“巽实在是一时把持不住,并非有心让常侍为难。若常侍肯放我一马,这份人情,巽定牢记在心。”

    刘常侍叹气:“陛下才对侍中委以大任——哎,侍中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也是人之常情。既然如此,我也就装聋作哑一回了。”

    许长歌谢过。

    刘骑本想再问他可曾见到顾预。仔细一想,怎会有男人偷香窃玉的时候,容忍另一个男人藏身香闺?也不自讨没趣,走至门口。

    “常侍。”许长歌叫住了他。

    刘骑回头。

    “常侍手下的人,也会闭嘴吧?”他对刘骑笑了笑,眼神似那日草拟太学名单时一样平静无波。

    刘骑心领神会:“侍中放心。”提刀走出寝院。

    永清隐觉不对,从他怀中挣脱,问道:“你和刘骑打的什么暗语?”

    “无事。只不过提醒刘骑让手下的人嘴严一点罢了。”他温柔道,“公主莫非要臣留宿?”

    永清立刻摇头,扶起他:“我送侍中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