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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情伤 第八十四章夜难成眠(上)

    长楼高寺佛前筒,何事泪添,一抹云烟。雨淡风歇尽数闲。

    桃花离春枝下怨,几阙歌连,相思难眠。痴人梦画镜中仙。

    “君若磐石妾似苇,两相无望泪自垂。连理不知鸳鸯戏,并蒂笑看鸟双追。江山万豪是君慕,独我长盼草间回。九曲深路空怀巷,夜高可比疾风归?”林苏扬仿佛没有知觉地反复念着这首诗,一边握着司君行的手,一边用濡湿的帕子擦着他的脸。

    不知念了多少遍的诗,林苏扬才停了下来轻声喟叹道:“你怎么还不醒来?你知不知道我等了有多久?司君行,只要你能睁开眼,我什么都答应你……”

    “真的?”一个暗哑的声音插了进来。

    “真的。”林苏扬应和着答道,随即一愣,等到发现这个声音的来源时,手里面的帕子一下掉在了地上。

    “你……醒了?”看到那双清澈的眼切实地望过来,她说不清心里是激动还是颤抖,满腹的话语哽在喉里,咽不下吐不出,最后只变为一阵阵的沉默。

    “娘子,我醒了。”一声“娘子”彻底打破了林苏扬空白的思考,她笑了,慢慢伏在他的身上。“是啊,你醒了。”一滴滴的泪滚落,湿了司君行的前襟。

    司君行伸出手拍着她的肩:“娘子别哭啊,哭多了不好看。”

    林苏扬抬起头,睁着迷蒙的泪眼看着他,“好,我不哭,只要你没事我就不哭。如果以后你再这样丢下我,我就哭死给你看。”

    司君行轻轻笑了起来,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泪:“什么时候冷漠清高的林太傅变得像个泼妇了?”

    林苏扬抓住了他的手,“是啊,我是泼妇,也是你的泼妇,对吧,夫君?”特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司君行的手一震,眼睛睁得大大地盯着她:“你……你叫我什么?”

    林苏扬坐正了身子,一字一顿地说:“你是我的夫君,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夫君,知道吗?”司君行像是兴奋过头,话也开始说不清:“你……你……说真的?”猛地起身,却是眼前一花又晕得倒了下去。

    林苏扬忙扶着他躺好,嘴里嗔怪道:“伤还没好全,你还是多休息两天吧。”见他只顾呵呵傻笑,无奈地捏捏他的手,“你呀,真是个傻瓜。”傻得,让人心疼。

    在林苏扬的悉心照顾下又经过了几天调养,司君行的伤总算是好得差不多了。这几天林苏扬除了看着他之外,也从沈笑那里了解到当日自己因为司君行自尽,伤心过度以致昏倒,恰好被尾随而来的司连,也就是连叔遇上并救了他们,据说当时司君行满身是血地躺在地上而林苏扬则趴在他身上,两人又被大雨淋得全身透湿,那场景就是过了大半生的司连看了也震撼不已。

    在林苏扬昏迷的十多天里,司连叫来了沈笑和严木清,三个人一起把不省人事的两人带到了一处僻静之所,司连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司君行从鬼门关抢救回来,而林苏扬因怀有身孕不能受太大的刺激,于是他们不敢在她一醒来就告诉司君行的情况,好在后来司君行的伤势稳定,司连和严木清才同意沈笑带她去看他。

    “连叔怎么会认识你和木清,你们不是从没见过面吗?”林苏扬疑惑地问沈笑。

    沈笑摇摇头说:“我也不是很清楚,当时我们一赶来就被你们的样子给吓坏了,其余什么也没想,木清哥帮着连叔采药用药,我就照顾你,现在想来的确很奇怪,我们以前也没见过连叔,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莫非是司君行告诉他的?可是他一直和自己在一起啊,怎么也没听他说起过。林苏扬仔细想了想,记起有好几个晚上醒来都没有见到司君行在身边,难道那个时候他是出去见连叔?那么,他为什么要隐瞒呢?压下重重疑虑,林苏扬对沈笑说:“笑儿,这次多谢你们了,我和司君行亏欠你们的实在太多。”

    沈笑嘟着嘴不满道:“素颜姐姐,你怎么又说这样的话?我都说了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还道什么谢?你以后要再这样说,我就不理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