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然后他开始背诵一个听起来像一首诗的咒语，西格有点自豪，因为她听懂了每一个字:

    “爬在财神之家塔尖上蹦蹦跳跳的小动物们，听从我的召唤，来到这个丰饶的国度，为了光辉宝藏的荣耀!”

    七个金色的火焰从仪式的圈子里喷出，像旋风一样旋转，但没有影响到地下室的空气，既没有风也没有热。就像它们突然出现一样，它们被夷为平地，消失了，留下七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小生命，还没有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高。

    “他们是不是很可爱?”化身说，用一种近乎父亲的语气。

    “它们——它们是什么?”她问道。这时，这些长着金色鳞片的人形动物开始好奇地四处张望，它们长着漆黑的球根眼睛、圆圆的头、长长的耳朵和粗短的角。

    “贪婪的人，”他回答。“好了，走吧。外面很黑，所以我们终于可以做点有趣的事情了。”

    当这个化身走向通往外面庭院的楼梯时，顽皮的贪婪者们迅速地跟着他，蹦蹦跳跳地走着，用某种不知道的语言不安地叽叽喳喳地说着，有几个甚至跳上了他们现在侍奉的高大恶魔的背上。

    “但是，我不能离开……”

    她得到的答复只有笑声。她不好意思地跟着他走到外面寂静的夜空中。

    当她意识到自己清楚地知道他们要去哪里时，她开始沮丧起来。她迷信地以为，她一走出“药剂师”的边界，雅各布和他那怪物仆人就会来找她，她已经在那里被囚禁了两个多星期。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然而，沉默并没有阻止她的偏执。

    时时刻刻感到有人监视……这是一种多么合适的折磨，她若有所思地对自己说。但她是由更坚固的东西做的。

    化身自言自语，他的一群小恶魔跟在他身后。他们已经穿过了那座无人把守的桥，进入了贵族区，没有引起注意，但她怀疑这种情况能否持续下去。

    也许我可以逃一逃，逃离这个城市。

    其中一个贪婪的人停下来，转过身来看着她，它那矮小的身材丝毫没有减少它那可怕的黑眼睛盯着她的目光。

    “我来了，好吗?”她急忙回答。

    她会再等一会儿。

    “妙极了，是不是?”

    西格只是抬头望着那幢大厦的高大外墙，它位于这个地区的西北部。它是按照旧式风格建造的，有太多的拱门和尖顶，其中许多没有任何用途，也无助于结构的完整性，但它看起来仍然令人敬畏。

    恶魔看到她的表情皱起了眉头。“你以前来过这里。”

    她没有回答，于是他跺着脚走到她跟前，用他那有爪子的左手痛苦地抓着她的面颊。

    "这里是无眼者和他们的信徒的聚集地"

    他立刻松开了手，挥之不去的疼痛告诉她，刺伤留下了痕迹。“多么幸运啊，你说呢?”

    “你是什么意思?”

    “我们还可以检验一下你的忠诚，为少爷清除一个眼中钉。”

    “如果是忠诚，我离开药剂师时就已经失败了。”

    “你真的相信那是个考验吗?”你觉得他需要一个不能独立思考和行动的人吗?他的创作就是为了盲目的忠诚。想想他为什么让你保持独立的思想。”

    “因为这对他来说更有趣。”

    “也许吧，”他咧嘴笑着回答，露出了他那双排针状的可怕牙齿。“也许他想让你为你错误的信仰赎罪。”

    “杀死被剥皮女士的崇拜者会让她很高兴，如果不是更高兴的话，就像其他献祭一样。她毕竟是叛逆的化身。”

    “即使你是在她的死对头的命令下犯的罪?”

    西格咬紧牙关。“我不会侍奉守望者的。”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韦克斯抓住了她的右手，把她的食指和中指放进他的嘴里，然后合上他的两排针状牙齿，从她的手上撕下来。

    他仿佛觉得她的味道很恶心似的，把她断掉的手指吐在鹅卵石上，贪婪的人立刻像饥饿的狗一样争抢。突然的震动使她完全麻木了，她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号，他就抓住了她的下巴，把爪子伸进了她的上唇和嘴巴。

    “当你瓜分你的夫人的崇拜者时，你要抛弃她。”他说，除了坚定地点点头，他的声音没有任何回应。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心软，继续盯着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睛，那双裂开的瞳孔就像宇宙的无底深渊。

    他的爪子顺着她的手臂往下一划，她的手臂只剩几截破烂的碎片和露出的骨头，肉和皮掉在地上，贪婪的小鬼们兴高采烈地吃着残羹寒食。

    她使劲地咬着那只还捂着嘴的手掌，泪水夺眶而出。她想说点什么，但他没有把手移开，所以她只发出一声低沉的呜咽。她试图点头，表示她会服从，但他还是过了好长一分钟才把爪子从她脸上挪开。

    她经常看到这个化身大吃鲜血，尤其是最近几天，她为了享乐而肢毁了北方市场里那些高傲得体的女士们，但是她的血在他看来是完全可鄙的。然而，贪婪的人没有这样的保留，舔干净了他血迹斑斑的手和爪子。

    “让我看到你不只是说说而已。”

    西格使劲咬着流血的嘴唇，把注意力集中在从她受伤的右臂涌出的血上，集中在她脑海中的一个画面上。慢慢地，痛苦地，大量的出血减慢了，然后完全停止了，然后她把残余的皮肤和肉在暴露的尺骨和桡骨周围加工成螺旋状。那只手和它的组成部分早就不见了，只剩下一根指骨没有被吃掉，一只贪婪的老鼠把它叼在嘴里，作为以后的零食。然后她用血液在断肢周围打转，形成了一支简单的长矛。这需要她集中所有的注意力来保持形状的稳定，但如果她想让恶魔记住她的服从意愿，她别无选择。

    最后，比起我夫人的复仇，我似乎更害怕死亡。

    他的好运倍增，当他们突破了外面的警卫，进入了大厦的正门。韦克斯强忍住笑声，看到一大群穿着长袍的人聚集在一起:有几个人穿着总督长袍，其余的人都穿着简单的黑色兜帽斗篷。

    维克斯把西格往前推了推，她钢铁般的求生意志刺激着他贪婪的心。

    “说吧，说吧，”他在她耳边低语。

    她的表情变成了石头，她更用力地咬着下唇，但随后她向困惑的会众喊道。

    “守望者将不再容忍你的异端崇拜!”上帝对你的惩罚来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在黎明之前，是一场壮观的屠杀，他和他可爱的贪婪者杀死并享用了那些害怕的假装的邪教教徒和虚弱的法师，他们认为自己很重要，有足够的价值来招待他们。他们所拥有的那一点魔力就像龙卷风前的微风，使他们的死亡变得更加愉快。

    最后，当西格有幸追捕逃进大厦地下和隧道网络的残余分子时，韦克斯带着他急切的随从们巡视了这座大庄园。豪宅里有很多财富，有几十个房间。简而言之，它是完美的。

    “你说，这对闪亮的贮藏物有好处吗?”

    窃窃私语安静了下来，镜刃发出的嗡嗡声也不见了。他最后看了它一眼，然后把那把无用的短剑扔到一边，连同它一起扔了那个叫韦克斯的人的灵魂。

    “我终于穿过了面纱。闪亮帐汗国的财神踏上了人间的土地。”

    贪婪的人们欢呼起来，许多金色鳞片和犄角的恶魔和小鬼也欢呼起来，他们听从了贪婪之主的召唤，自发地化身为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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