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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病危


    “我是他妈。”

    听见女人的话,柳静稍安,下一秒却面露忧色,她不明白原本亲近的母子怎么会是这种状态。而此时上课铃响起,无法,她只得将这个问题先抛下,拿上东西准备上课。

    …

    沈恪一路迅速向校门口跑去,百米冲刺让他的肺都快要炸掉,可他不在乎,他只想要快一点,再快一点。

    冲出校门,一阵海风突如其来,小小的少年身影晃了一下,却被门口的石墩绊倒,下一秒便向前扑去。

    钻心的痛意传来,少年咬唇,仅仅一瞬就要爬起来。

    学校门卫大叔看见后,开门跑了过来,想要弯腰扶他起来,还未出手,少年已起身又快速冲了出去。

    他拦了一辆车,不顾门卫的叫喊上车,催促司机向医院驶去。

    狼狈的少年,手掌血肉模糊,膝盖处的校服已经破损,隐隐有血渗出。司机心里一惊,连忙踩上油门,车子风驰电掣地冲了出去。

    到了医院,沈恪扔下五十块钱,开门下车一气呵成。

    “诶你……”,司机想开口,然而少年早已不见身影。

    沈父的病房在二十五楼。上天似乎终于将好运分给了和父亲分离多年的儿子,到了大厅,电梯刚好停在了一楼。

    沈恪进去,捂着自己的胸口,抬头看着闪烁楼层数字的电子屏,就好像一下一下数着自己马上要骤停的心跳。

    护士带他到手术室门口,安静的走廊没有人。

    一声脆响,他脱力跪地,急喘的呼吸得不到休息,亮起的“手术中”三个字像血那么鲜红,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惴惴不安地闭上双眼,恍惚间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天暴雨倾盆的路边。

    尖锐的汽车鸣笛声、带着闪电的雷鸣仿佛要震破他的耳膜,少年无助抱头,他想逃,但隐约间又听见了爸爸的声音,他睁开双眼,看见高大的身影扑过来,只一瞬就挡在了他的身前。他大哭,可是那么鲜红的血染红了他的眼。

    少年跪在走廊上低声呜咽,没有父亲在身边的小兽独自舔舐着陈年伤口。

    他捶打自己的双腿,痛恨自己的年龄,痛恨七岁的任性,痛恨爸爸为什么还不醒来。

    走廊还是很安静。

    渐渐地,他也安静下来,像以前那么多次一样木然地等待着结果。

    无力的手松开,似乎有东西滚落下来,少年顺着滑过的痕迹愣愣看去。

    是一颗糖。

    白色的包装纸。

    深不见底的眸色不着痕迹地动了动,却又只是静静地看着它。

    没过一会儿,少年忽然抓过白色的糖果紧紧攥在手里,双手抵在胸口,伏下了身子。

    他不爱吃糖果,可手里唯一的一点甜像是攥着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绝望的少年开始向上天祈祷,祈祷上天可怜可怜他,留下他的父亲。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不远处洗手间的水龙头未被拧紧,水滴落下来,没入池底。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外面也早已亮起路灯。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