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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新型引爆装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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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任大典的地点挑的很特别,不挑在高处阔处,也不挑在城中心,偏偏就挑在了风月殿前一片小小的广场上。

  白鬼与鸿上,其实心知肚明他们要面对的白石瞳是怎样一个狠角色,所以干脆拿今日的继任大典当一场幌子,反正白石瞳都预知到未来会发生什么,他们将继任大典摆得再隆重浩大,将圈套设计得再错综诡谲也是白费力气。

  所以一夜酒醒过来,白鬼还是临时决定弃了这场继任大典,日后再补。

  不过为了走走过场,白鬼终究还是派了三四百只妖精站在广场上晒太阳,并且招了数十只妖禽盘旋于上空,以示排面。

  所有的守卫都听从他的吩咐刻意避开唐祈安一行人,以方便他们入城。

  这权且全是,他以表迎接好戏开锣的激动之心。

  瓮已备好,就等君归来了。

  告别了孙姨一家,白石瞳与唐祈安一同带着孙甜离开安宁村,一路上,白石瞳都紧紧牵着孙甜,好像生怕她丢了似的。

  只是他的神情,不如行动那般紧张,他很淡然,且镇定。

  到了村口时,素日那两个看守的妖兵竟双双倒在了地上。

  白石瞳没有多说,他早就预见到了这一幕,便径直带着身边的二人出了村。

  唐祈安还有些不放心地回望,“他们是怎么?”

  白石瞳道:“他们不过是装晕,对手虽不清楚我们全部的计划,但已经有所部署。”

  唐祈安大惊:“什么?”

  白石瞳停在原地,道:“别担心,无论如何我们一定能成功救出我妹妹和叶姑娘。”他蹲下身子,一遍又一遍地抚摸着孙甜的脸,眼中满是爱意,他指着前面一条路道,“小甜,我和你小唐哥哥要去救你娘亲,你顺着这条路走下去,白姐姐就在路的尽头等着你,无论如何,你一定要紧紧跟着你白姐姐,一步都不能离开,明白吗?”

  孙甜紧皱着眉头,有些不安道:“舅……舅舅,我们真的可以逃出这里吗?”

  白石瞳敲了敲她的额头,道:“当然可以,舅舅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做到。”

  孙甜微弯出一个笑道:“那好,一言为定。”

  说着便伸出小指,眼神示意白石瞳与她拉勾,白石瞳便也伸出了小指,与她拉勾三回,嘴上还不忘道:“你也要答应舅舅,等逃出了这里,见到你娘,你一定要好好抱抱她。”

  孙甜道:“我会的!”

  白石瞳又抚了抚她的额头,才放她离开自己。

  唐祈安道:“让轻茉带着小甜,安全吗?”

  白石瞳垂眼道:“如果不安全,我不会让她跟着白姑娘的,跟着我们,只会让她看到她不想看到的。”

  比起在莲榭那几日,唐祈安深觉白石瞳从来到安宁村便有几分不同,虽指不上来究竟是何处有了变化,但他望着白石瞳的侧脸时,总觉得莫名的苍凉。

  他心中,很是不安。

  白石瞳只是告诉他,他们一定能将人救出,却从未告诉他,这其中究竟会发生什么。

  按照白石瞳的吩咐,白轻茉一直在路的尽头候着,直到等到了孙甜。

  她要做的,就是和孙甜一同到幽宁的房间去,救出叶秋鸢。

  那个因血腥味浓得已经溢到屋外而被鸿上发现的房间,里面居然关的是叶秋鸢。

  一路上,白轻茉十分小心,但还是不难发现,今日各处的戒备并没有那么森严。

  她们几乎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屋前。

  她再不细想一路上的异常,而是紧紧将双眼凝在面前那道门,带着些许害怕些许紧张,她回身蹲下对着孙甜轻声道:“小甜,你守在这,白姐姐先进去。”

  孙甜虽有些害怕,但也是个乖巧玲珑之人,知道白轻茉不让自己随着她一起进去,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只是她方才点头,瞳孔却兀地紧缩,目光惊恐地盯着后面,白轻茉明显感觉到她的双手在颤抖。

  白石瞳告诉过她,她救出叶秋鸢是不用费任何气力的,因为这个幽宁还不在屋中。

  难道白石瞳的左眼看错了?

  一瞬间之隙,白轻茉神定猛地向身后挥出一掌,却被身后之人紧紧抓住了。

  “雪桃??”

  白轻茉的身后,雪桃正叉着腰怒视着她,“小茉,我就知道你在背着我干坏事。”

  白轻茉立刻凑到她耳边道:“小声些。”

  雪桃道:“你在干什么,她是谁?”

  白轻茉将孙甜揽到一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与雪桃尽快说明,末了,才道:“我不是故意瞒你的,我只是怕……”

  雪桃抢先道:“你怕我阻止你,对吗?”

  白轻茉默然,便算作是肯定了。

  雪桃气恼道:“你一个人救叶秋鸢,你抬得动她吗?没有我你怎么办?”

  白轻茉本来以为雪桃会拦她,听她这么一番话才松下了心,笑开了对着雪桃撒娇道歉。

  留了小甜在门口,她们二人一同推开了幽宁房间的大门。

  兴许是白鬼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打扰幽宁,所以她甚至没有在屋内设下任何结界,她们二人很轻松地闯进了屋内。

  推开门时,迎接她们的是一股难以忍受的冲天恶臭。

  这股味道,已不能说是血腥味了,而是更接近于那种常年堆积尸体的坟山的气味,甚至还要难闻百倍。

  为了屋外的小甜着想,白轻茉反手关上了门。

  她忍着腹中翻江倒海般的反呕,施法点亮了屋内的壁烛。

  壁烛的光虽依旧昏暗,也足够照亮整个房间了。

  眼前的场景便随着光亮如针般刺痛了白轻茉的双目,她几乎要惊地软在地上,所幸搭住了雪桃的身体,可雪桃明显也不比她好多少,亦是同她一般克制着自己的心悸。

  屋里几乎是什么都没有,一片空旷,除了墙上的两盏壁烛之外,便是屋中央的一条十字木架。

  那上面绑着一个伤痕累累的女子,她浑身皆是血污,除了脸上之外没有一处完好,皆被利刃所划开,身上的衣衫已看不出本来的模样了,烂得不成样子,甚至黏连进了伤口之中。

  整个房间,都是乌黑的血,有的是流在地面,有的喷溅在墙上。

  究竟是怎样的极刑,才会让房间中遍布血渍,甚至,还有些血迹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