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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 48 章

    景辛心跳得很快,在宫人身前想躲开他的亲昵,他却并不放过。

    他挺拔的鼻梁触碰到她耳廓,她痒得想躲开。

    她回答喜欢。

    “要怎么谢寡人?”

    “臣妾会向菩萨祈祷,请求老天保佑您一路平安。”她装起傻。

    戚慎示意留青退下。

    殿门被宫人带上,景辛知道他想做什么。

    她上前拿起那剑轻轻拔出一点,剑刃锋利,在烛光下折射出清冷寒光。这剑不像沈清月的短刀那样有宝石镶嵌,剑柄像是龙头,剑鞘上也雕刻着龙纹。

    想到这剑也许斩杀过不少人,景辛头皮发麻,忙嫌弃地将剑放到案上,待转过身来又是满腔如水温柔。

    “王上,您一定要早些回来,看我们的宝宝出生哦。”

    戚慎颔首。

    景辛托着高高隆起的肚子:“可是怀孕好累呀,臣妾如今都不好睡了。”

    戚慎上前横抱起她。

    景辛搂着他脖子,眼里男人心口这颗朱砂痣妖魅夺目。他墨发垂在宽肩上,肌肤也白过许多男子,景辛觉得这男人美得像个妖孽。

    他待她竟这么好,还真给她尚方宝剑。但她心里还是不太开心。

    列国出巡可以由天子指派王爵去巡视的,戚慎早把兄弟姐妹或剿杀或放逐,朝中承袭爵位者不少,但真正算得能跟戚慎亲近者寥寥无几,他只得亲自巡视。可如今国泰民安,他根本犯不着四年一去,他登基那年都只是随便跑了一趟许国便觉得累了不想去。

    这个男人因为想出门散心,所以把老婆孩子丢在家里。哦,她也不是他的正妻。在大梁妾根本没有地位,她不过就是仗着戚慎特殊的原生家庭影响才成为他后宫唯一的妃子,也不过就是仗着原主的宝宝得到他的宠爱,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不是景辛而叫景心,一切宠爱不过都是给原主的。

    这么一想,她鼻子忽然就很酸。

    说起来有些冷漠,她前几个月是真的没有觉得自己跟这孩子有半毛钱关系,现在肚子越发大,又能感知到孩子在她开心或听琴乐时会起胎动,才好不容易培养了这份微妙的感情,有了初为人母的小期待。她想不管她跟戚慎如今关系如何,至少他都是要

    陪在她这个孕妇身边的吧。

    她的不高兴写在脸上,戚慎放她到床榻俯身凝望她:“寡人不过只去短短两三个月,何至于此。”

    “若是我早产呢?”

    戚慎脸色一变,沉声道:“那便是王宫里的宫人与太医未把你照料好,寡人归来,一个不留。”

    景辛被他的暴戾吓到,推他肩膀:“你又要杀人,我不喜欢你这样乱杀人,宫人们待我如何你看见了,太医每日请三次脉,风雨无阻,你也瞧见了。你总是用天子威压欺负人。”她越说越想掉眼泪。

    他眉头略皱起,答应道:“不杀就不杀,但是你不许早产。”

    “你说不许就不许啊,肚子里的孩儿这么爱闹,指不定想早产一个给你看。”景辛一点也不怕他此刻的模样,转过身闭上眼睛。

    戚慎沉怒至极。

    但他没有发作,手指来拭她湿润的睫毛。他不过就是照例出巡,还把宝剑给她,她却似乎兴致缺缺,连凤印也不要,宝剑也看不上,刚才还见她嫌弃地丢在案上,她这是想要什么?

    也许因为马上要走了,戚慎安排好了朝政之事便将剩下的时间都拿来陪景辛。

    想到她说每个月带她看一次星星,入夜后他便带景辛上了紫微楼。

    高楼楼梯陡,她爬到三层就上不动了,戚慎便弯下腰抱她上去。

    景辛远眺脚下繁华的汴都城:“没想到王都的夜景这么美,为什么王都不宵禁?”

    戚慎轻笑:“他们说寡人以暴治国,百姓大门不敢出,寡人便下令不宵禁,街市渐渐热闹起来,深夜酒肆茶楼十分繁华。”

    他望起头顶墨蓝色的天空:“看星星吧,寡人承诺过你。”

    于是景辛一连三天都被戚慎带上紫微楼看星星。

    景辛:?

    “王上,为何每日都带臣妾来此?”

    “寡人不是与你拉勾每月看一回星,这三日都来,正好补上三个月的。”

    直男的思维,她的确不懂。

    行程便在明日,景辛今日不太想看星星,这两夜感觉楼顶风凉,她怕自己感冒。

    回到寝殿,戚慎忽然问起美洲在哪。

    景辛心头咯噔一下,有些紧张。

    “为何问起美洲?臣妾也没去过……”

    “你的宫女道,此地生长辣椒。”

    景辛这才舒出口气,还以为是自己掉马了。

    戚慎道:“之前你告诉寡人我们都生活在地球上,可否让寡人看一眼地球的地图?”

    景辛想了想,点头说好。

    夜里风凉,她系了一件海棠色披风坐到书房画架前画起地图。

    她对地图有印象,她爸爸的书房里就有一个地球仪,小时候爸爸总爱教她各个地方叫什么,哪片海洋又属于哪个国家。她还自己画过地图,印象深刻。

    大梁的地形跟中国相似度有九成,所以这里其他的国度应该不会差吧。

    落地板门大敞,垂纱被晚风轻盈吹起,殿外黛色浓,月白夜朗。

    戚慎坐在一旁安静等景辛画,宫女为他斟茶,云卷似乎跟他熟了一点,蹲在景辛脚边昂起脑袋冲他叫。见他似乎没有威胁,试探着走到他脚边喵呜叫了两声,而后大着胆子抓他衣摆想跳到他膝盖上来。

    龙袍绣纹娇弱,那金丝线被猫爪子抓坏,长欢瞧见忙跪下抱起云卷,颤颤求他恕罪。

    景辛被这小插曲惊扰,停下笔回头瞧他。

    戚慎道:“抱下去。”

    他虽也不喜欢猫科动物,但今日没想处罚。

    景辛冲他轻抿了下唇角,继续画画。

    等那画画好后已是后半夜。

    景辛指着每一处为他讲解,末了,说道:“这是臣妾还在弥国时遇到一个云游之人说起的,他去过许多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