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往事（下）

    这场婚礼持续了很久很久，但村长并不想让殷红瑶就这样轻易的死去，于是他制止了村民们，让人将殷红瑶抬回去养着，只有养好了，才能为他死去的孙子和医治无望只能当一辈子傻子的儿子赔罪。

    殷红瑶在村子里当了好几个月的新娘，到最后那件嫁衣已经残破得不成样子。几个月后，她终于不堪其辱，趁盯着她的人松懈的功夫找到机会一头撞在了柱子上。

    她这一撞虽然存着必死的决心，但由于身体虚弱，最后还是没能立刻死去。村长让人给她吊着命，没过几天却又突然将她带了出去。屋子里摆着香炉，地上铺着白布，白布上用墨汁画了奇怪的图案。

    村长让人将她放在图案上，然后取了炷香，对着她一阵叽叽咕咕。她听不懂方言，也不知道他在念些什么，但她看得懂他拿刀的动作，和他将刀子往自己脸上伸来时残忍的笑容。

    “眼睛好看，鼻子好看，耳朵好看，嘴好看，手好看，脚好看……”不自觉的，姜茗脑子里浮现出了这首童谣。她别开目光不敢再去看那副残忍至极的画面，也是这个时候，她才明白为什么之前谢遇怎么都不愿意告诉她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换作是她的话，她也说不出口。

    有的事情，他们光是说出来都觉得罪恶，而做这些事的人，却能十年如一日若无其事的继续着这份罪恶，并且从来不觉得天日昭昭，又或许在他们心里，只有自己才是天日。

    当白布被血色浸透时，殷红瑶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们搬来红白房子装好了尸体，每钉一颗钉子，就要穿透一团血肉，然后又在白房子外挂上了许多缠绕在一起的黑红布条，接着将最外层的房子套好钉死，这才抬着尸体上了山。

    尸体被埋在一片木桩下面，连同她的灵魂一起被镇压在暗无天日的地底。在这之后，村里过上了一阵平静的日子。她的存在仍然是个笑柄，村里人遇见时经常会提起并且谈论、取乐，直到有一天，村里突然开始死人。

    一开始是年纪幼小的孩子，渐渐的变成了较弱的女人，村民们开始害怕，凄惨的死相让他们想起了殷红瑶，为此，他们数次找到村长，并且质问他为什么当初说好万无一失的方法现在却变成了这样。村长也开始担忧起来，可无论他用什么办法，都没能阻止村里人的惨死。

    很快，就连男人都开始丧命了。村民们愈发恐慌，甚至有人偷偷跑到殷红瑶下葬的地方对她忏悔，但这些都无济于事，村民还是一个接一个的死去，很快就轮到了村长的一个近亲。

    后来，他不知从哪里得到了那个饮鸩止渴的方法，可那个法子并没能让村子完全恢复安宁，于是，他又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其他女人和孩子都死完后，孙心月的存在就变得异常醒目。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成了第二个殷红瑶，而她的孩子，也全都成了牺牲品。反正也不知道是谁的孩子，没了就没了，又有谁会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