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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他的万水千山
其实，在林北爱说出那句表白的话之后，下一句，在台前幕后爆发的震惊高呼中，她对着镜头俏皮一笑，耸耸肩：“今天是愚人节。大家不要当真了。”
即使她这句话稍微挽回点局面，还是避免不了事件被媒体大肆报道。
化妆间里，隋柠按着她的脑袋，直呼：“勇气可嘉。”
吉娜气冲冲地走进来问罪：“北爱，你太没有理智了！你知不知道这件事会给你的名声带来多大的损伤。而且，还是在签订的节目播出期间！这下我们要赔偿电视台违约金了！”
“刚才灯照着我，脑子一热，好像做了件傻事。”事后，林北爱也大呼后悔。
隋柠被她台前台后的一百八十度转变啼笑皆非。不过，也忍不住担忧起来，“你做事不考虑后果，的确很麻烦。不过也不是没有补救的办法。”
林北爱眼睛一亮，“前辈，你有办法？”
“公司公关会处理的，你不用太着急，”隋柠勾唇一笑，看向吉娜，“而且，这件事会演变成什么样子还不知晓，就先看下去吧。也许节目组那边更乐意借着这个机会炒作。我是无所谓啦。”
萧风对他随性的态度不满，“对你的形象也很有所谓。”
“那要不这样？干脆我也跟顾棠风表白算了，”隋柠掏出手机，“为这个傻孩子做一件好事，混淆视听。反正我的同性绯闻传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是要连累顾总再次躺枪。”
“别做蠢事！”萧风抢过他的手机，阻拦他。
“已经发出了，”隋柠扬扬手机，笑得洋洋得意，“愚人节集体表白，多有意思啊。”
“公司守则第一条，得罪谁也不要得罪顾总。”吉娜在旁边小心提醒道，顾棠风是孟兼合众的第二大股东。连大老板孟解诚都不敢得罪他。现在倒好，两个一起得罪。
孟解诚闻讯后，险些没把饭喷出来。一桌子上的顾齐年和顾夫人，顾孟绘和顾练，两老两小纷纷抬头奇怪地看着他。顾艾纯在桌子底下踹他的脚，“怎么回事啊你？”
擦了擦嘴，孟解诚离席，“公司出了点事，我要回去一趟。”
“这么晚了，明天处理吧，也不急这几个小时。”顾齐年不怒而威，他不喜欢在一家人吃饭的时候还有人要出去处理公事。也许是年纪大了，家庭在心里的分量更重了。
孟解诚看了一眼自己老婆，暗暗使眼色，牵强地向顾齐年解释道：“爸，这件事跟我公司一个艺人有关，还把棠风牵扯上了，所以我必须赶紧回去。”
听到跟自己爸爸有关，顾练抬头问他：“是不是姑父公司里那个叫林北爱的阿姨啊？”
“诺比你记得？”
“我去爸爸那里住的地方碰到过她几次，她好像很喜欢爸爸，经常往爸爸公司寄礼物。我上次生日的时候，爸爸还把她送我的生日礼物带给我。”顾练回想道。
那个阿姨总是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第一次在超市遇到她的那次，他的心里就荡起了微小的波浪。明明她不是妈妈，却萦绕着一种莫名的亲切感。爸爸不让她太靠近自己，她就会站在不远处朝自己微笑，那是一种小心翼翼讨好的姿态。
连赵渠叔叔都认识她。去医院打针时，赵渠叔叔跟他聊天，提起爸爸那个叫林北爱的邻居，还问他有没有见过。顾练当然点头。赵渠问：“那你喜欢她吗？”
“不知道，不讨厌吧。”顾练回答。
赵渠摸摸他的头，心疼道：“她应该很喜欢你。”
顾练问：“你怎么知道她喜欢我？是因为爸爸吗。”她好像在追求爸爸。
“不一样，”赵渠摇摇头，“她喜欢你，因为你就是你，就像你的妈妈一样。跟你爸爸没关系。她如果没生病的话，一定会认识你的。认得你是谁，认得所有人。”后面几句细如蚊语。
顾练至今没想明白：赵叔叔为什么说那个阿姨像我妈妈呢。
听到顾练的描述，顾夫人宣冉追问：“是不是真的，棠风瞒着我们在谈对象？”
这些年，她已经不会再反对顾棠风的任何恋情了，甚至也不会去插手一丝一毫。她明白了要让一个人心死是多么痛苦，就像顾棠风那样，对感情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她怕自己百年之后，她最疼爱的儿子依旧孤身一人。
纪权那件事之后，她开始反思自己大半辈子的所作所为，曾经让仇恨蒙蔽了她的双眼和理智。她只相信自己想看到的，却忽视了身边人的感受。最愧对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和孙子。
她把上辈子的气报复在了下一辈的身上，顾练的母亲成为了仇恨的牺牲品。如果那天她接受了商央，结果会不会不同。然而事实告诉她，痛苦仍旧不可避免。
过年的时候，顾棠风从商家拜完年回来，把商央当年离开的真相告诉了他们，除了孩子并不知晓。原来，她是执意要走的。她拖着垂垂危矣的身体，将自己和全世界孤立隔离。身为孩子的祖母，却在他母亲的心房上插上了一刀。让她离开的越加痛苦。
孟解诚迟疑了一下，“只是那个女孩在单方面喜欢棠风而已。”
“哦，这样啊。”顾夫人失望地轻点头。
“阿好百日酒那天晚上的酒宴，她来过的。”顾艾纯不忍打破母亲心里希望的火苗。她笑了笑，对两位老人描述着，“就是那个一整晚都跟在棠风后面的小姑娘，还把酒不小心泼在了棠风的裤子上。棠风很生气，提前把她送了回去的那位。”
“噢，原来是那个小丫头啊。”顾齐年有些印象了，就是那个笑容很绚烂，和暖暖诺比们玩在一起的那个金色短发姑娘。她还给阿好写了一首歌，当众表演。
“是啊，林北爱单纯执着，很会给人带来快乐，”顾艾纯说，“可是棠风……好像并不喜欢她。”
大人们都看向顾练的反应，孩子悄悄低下了头。他们以为他在为自己的母亲伤心，想要上前去劝他时，顾练抬起小脸，睁开明亮的眸子，看着大人们的脸，说道：“妈妈告诉我，她要我照顾好爸爸。只要能让爸爸高兴，我做什么都可以。”
孩子的懂事，让大人们湿眼动容。
第二天早晨，顾齐年在餐桌前打开报纸，看到了一则让他为之震惊的新闻。牛奶杯不小心被他打翻，牛奶流淌在桌面上，狼藉一片。
仆人过来擦桌子，询问他：“老爷，您没事吧？”
“去……去把姑爷叫出来，”顾齐年声音出现几分慌乱，握报纸的手都在不住地颤抖，一边吩咐忠实的老司机，“给少爷打电话，问他回国了没？”
不过十分钟后，孟解诚被叫下楼，“爸，找我有什么事吗？”
顾齐年没说话，把报纸扔给他。孟解诚见他神色异样，疑惑地拿起那份报纸，赫然看到，整个版面都在报导在“某海域疑似搜索到两年前失事客机残骸”的新闻。
“棠风知道了没？”
“正在联系他。”
孟解诚见他心事忡忡，赶忙稳住他，“爸，你不用太着急。这件事，商家那边会比我们更早知道，商权安会处理的。至于棠风，我相信他不会有什么事的。关键是，要怎么跟顾练讲……”
“暂时不要让孩子知道。”顾齐年说。
“好的。我知道了。”
前几天，林北爱和隋柠来H市这边跑宣传，昨天才结束的。第二天坐飞机回T市。
在机场等候的时机，她见到了一个最想见到的人。顾棠风带着他的助理行色匆匆地穿过机场大厅里，他一身风尘仆仆的气息，即使戴着墨镜，她也能一眼认出来。
“顾先生，好巧啊！在这里遇见你。”林北爱显然忘了昨晚在节目里的壮举，这个时候还能如此平常地跟他打招呼，也不怕他会将怒火撒到自己身上。
他却像是没看到她似的，径直走过她面前，疾走如风。
梁星认出了伪装得严严实实的林北爱，悄悄拉住她，小声劝道：“林小姐，你还是不要出现在老板面前。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林北爱立即紧张无比。
看到她毫不知情的样子，梁星终于忍不出问她：“林小姐，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还记得商央吗？那个曾想你要捐献心脏给她的女人。你记得她吗？两年前，就是在这里，她坐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结果客机失事。而你，你却醒了过来。你到底……记不记得她？”
商央……
这个名字，好耳熟啊。
即使她这句话稍微挽回点局面，还是避免不了事件被媒体大肆报道。
化妆间里，隋柠按着她的脑袋，直呼：“勇气可嘉。”
吉娜气冲冲地走进来问罪：“北爱，你太没有理智了！你知不知道这件事会给你的名声带来多大的损伤。而且，还是在签订的节目播出期间！这下我们要赔偿电视台违约金了！”
“刚才灯照着我，脑子一热，好像做了件傻事。”事后，林北爱也大呼后悔。
隋柠被她台前台后的一百八十度转变啼笑皆非。不过，也忍不住担忧起来，“你做事不考虑后果，的确很麻烦。不过也不是没有补救的办法。”
林北爱眼睛一亮，“前辈，你有办法？”
“公司公关会处理的，你不用太着急，”隋柠勾唇一笑，看向吉娜，“而且，这件事会演变成什么样子还不知晓，就先看下去吧。也许节目组那边更乐意借着这个机会炒作。我是无所谓啦。”
萧风对他随性的态度不满，“对你的形象也很有所谓。”
“那要不这样？干脆我也跟顾棠风表白算了，”隋柠掏出手机，“为这个傻孩子做一件好事，混淆视听。反正我的同性绯闻传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是要连累顾总再次躺枪。”
“别做蠢事！”萧风抢过他的手机，阻拦他。
“已经发出了，”隋柠扬扬手机，笑得洋洋得意，“愚人节集体表白，多有意思啊。”
“公司守则第一条，得罪谁也不要得罪顾总。”吉娜在旁边小心提醒道，顾棠风是孟兼合众的第二大股东。连大老板孟解诚都不敢得罪他。现在倒好，两个一起得罪。
孟解诚闻讯后，险些没把饭喷出来。一桌子上的顾齐年和顾夫人，顾孟绘和顾练，两老两小纷纷抬头奇怪地看着他。顾艾纯在桌子底下踹他的脚，“怎么回事啊你？”
擦了擦嘴，孟解诚离席，“公司出了点事，我要回去一趟。”
“这么晚了，明天处理吧，也不急这几个小时。”顾齐年不怒而威，他不喜欢在一家人吃饭的时候还有人要出去处理公事。也许是年纪大了，家庭在心里的分量更重了。
孟解诚看了一眼自己老婆，暗暗使眼色，牵强地向顾齐年解释道：“爸，这件事跟我公司一个艺人有关，还把棠风牵扯上了，所以我必须赶紧回去。”
听到跟自己爸爸有关，顾练抬头问他：“是不是姑父公司里那个叫林北爱的阿姨啊？”
“诺比你记得？”
“我去爸爸那里住的地方碰到过她几次，她好像很喜欢爸爸，经常往爸爸公司寄礼物。我上次生日的时候，爸爸还把她送我的生日礼物带给我。”顾练回想道。
那个阿姨总是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第一次在超市遇到她的那次，他的心里就荡起了微小的波浪。明明她不是妈妈，却萦绕着一种莫名的亲切感。爸爸不让她太靠近自己，她就会站在不远处朝自己微笑，那是一种小心翼翼讨好的姿态。
连赵渠叔叔都认识她。去医院打针时，赵渠叔叔跟他聊天，提起爸爸那个叫林北爱的邻居，还问他有没有见过。顾练当然点头。赵渠问：“那你喜欢她吗？”
“不知道，不讨厌吧。”顾练回答。
赵渠摸摸他的头，心疼道：“她应该很喜欢你。”
顾练问：“你怎么知道她喜欢我？是因为爸爸吗。”她好像在追求爸爸。
“不一样，”赵渠摇摇头，“她喜欢你，因为你就是你，就像你的妈妈一样。跟你爸爸没关系。她如果没生病的话，一定会认识你的。认得你是谁，认得所有人。”后面几句细如蚊语。
顾练至今没想明白：赵叔叔为什么说那个阿姨像我妈妈呢。
听到顾练的描述，顾夫人宣冉追问：“是不是真的，棠风瞒着我们在谈对象？”
这些年，她已经不会再反对顾棠风的任何恋情了，甚至也不会去插手一丝一毫。她明白了要让一个人心死是多么痛苦，就像顾棠风那样，对感情不再抱有任何希望。
她怕自己百年之后，她最疼爱的儿子依旧孤身一人。
纪权那件事之后，她开始反思自己大半辈子的所作所为，曾经让仇恨蒙蔽了她的双眼和理智。她只相信自己想看到的，却忽视了身边人的感受。最愧对的，就是自己的儿子和孙子。
她把上辈子的气报复在了下一辈的身上，顾练的母亲成为了仇恨的牺牲品。如果那天她接受了商央，结果会不会不同。然而事实告诉她，痛苦仍旧不可避免。
过年的时候，顾棠风从商家拜完年回来，把商央当年离开的真相告诉了他们，除了孩子并不知晓。原来，她是执意要走的。她拖着垂垂危矣的身体，将自己和全世界孤立隔离。身为孩子的祖母，却在他母亲的心房上插上了一刀。让她离开的越加痛苦。
孟解诚迟疑了一下，“只是那个女孩在单方面喜欢棠风而已。”
“哦，这样啊。”顾夫人失望地轻点头。
“阿好百日酒那天晚上的酒宴，她来过的。”顾艾纯不忍打破母亲心里希望的火苗。她笑了笑，对两位老人描述着，“就是那个一整晚都跟在棠风后面的小姑娘，还把酒不小心泼在了棠风的裤子上。棠风很生气，提前把她送了回去的那位。”
“噢，原来是那个小丫头啊。”顾齐年有些印象了，就是那个笑容很绚烂，和暖暖诺比们玩在一起的那个金色短发姑娘。她还给阿好写了一首歌，当众表演。
“是啊，林北爱单纯执着，很会给人带来快乐，”顾艾纯说，“可是棠风……好像并不喜欢她。”
大人们都看向顾练的反应，孩子悄悄低下了头。他们以为他在为自己的母亲伤心，想要上前去劝他时，顾练抬起小脸，睁开明亮的眸子，看着大人们的脸，说道：“妈妈告诉我，她要我照顾好爸爸。只要能让爸爸高兴，我做什么都可以。”
孩子的懂事，让大人们湿眼动容。
第二天早晨，顾齐年在餐桌前打开报纸，看到了一则让他为之震惊的新闻。牛奶杯不小心被他打翻，牛奶流淌在桌面上，狼藉一片。
仆人过来擦桌子，询问他：“老爷，您没事吧？”
“去……去把姑爷叫出来，”顾齐年声音出现几分慌乱，握报纸的手都在不住地颤抖，一边吩咐忠实的老司机，“给少爷打电话，问他回国了没？”
不过十分钟后，孟解诚被叫下楼，“爸，找我有什么事吗？”
顾齐年没说话，把报纸扔给他。孟解诚见他神色异样，疑惑地拿起那份报纸，赫然看到，整个版面都在报导在“某海域疑似搜索到两年前失事客机残骸”的新闻。
“棠风知道了没？”
“正在联系他。”
孟解诚见他心事忡忡，赶忙稳住他，“爸，你不用太着急。这件事，商家那边会比我们更早知道，商权安会处理的。至于棠风，我相信他不会有什么事的。关键是，要怎么跟顾练讲……”
“暂时不要让孩子知道。”顾齐年说。
“好的。我知道了。”
前几天，林北爱和隋柠来H市这边跑宣传，昨天才结束的。第二天坐飞机回T市。
在机场等候的时机，她见到了一个最想见到的人。顾棠风带着他的助理行色匆匆地穿过机场大厅里，他一身风尘仆仆的气息，即使戴着墨镜，她也能一眼认出来。
“顾先生，好巧啊！在这里遇见你。”林北爱显然忘了昨晚在节目里的壮举，这个时候还能如此平常地跟他打招呼，也不怕他会将怒火撒到自己身上。
他却像是没看到她似的，径直走过她面前，疾走如风。
梁星认出了伪装得严严实实的林北爱，悄悄拉住她，小声劝道：“林小姐，你还是不要出现在老板面前。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林北爱立即紧张无比。
看到她毫不知情的样子，梁星终于忍不出问她：“林小姐，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还记得商央吗？那个曾想你要捐献心脏给她的女人。你记得她吗？两年前，就是在这里，她坐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结果客机失事。而你，你却醒了过来。你到底……记不记得她？”
商央……
这个名字，好耳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