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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差点就被当枪使了
来人正是王麻子,他见岳娇被吓到,不仅没有歉意,反而一脸好笑的看着她:“见小娘子口渴,给你碗水喝!”
岳娇垂眸看了眼那碗,水上还漂浮着一层油腥,本就头昏胸闷的她突然感到一阵恶心。
她忙捂着嘴侧过了身。
王麻子见此,以为她是嫌弃他,手一扬便将碗中的水泼了出去,随后冷声道:“小娘子好生傲气,我好心好意请你喝水,你倒还嫌弃起我来!”
岳娇并无此意,也不想惹挠了他,见他误会便解释道:“王老板多虑了,只是晒久了太阳一时胸闷罢了,我便不打扰王老板做生意了!”
说完,她便匆匆走了。
自那以后,每次她从王麻子的猪肉铺前路过,都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
黄大娘一听这个名字,猛地一拍手:“我说呢!怪不得把你逼成这样!”
岳娇急问:“这是什么意思?我就早些前在他铺子旁歇了一会,他递了碗水给我,我没喝。可我是好言拒绝的,后来他也没说什么呀!”
“傻姑娘哦!他这是瞧上你了,又知道你不是个轻浮的性子,便使着法子将你逼上绝路,然后让你反过去求他!”
听完黄大娘的话,岳娇只觉得像吞了苍蝇一般恶心。
“不过吧,这王麻子虽然手段过分了点,但他也算有点家底,在南市有间宅子,西市又有好几间商铺,早先娶过一个娘子,不过病逝了,现在无父无母无儿女,有钱有宅有生意,在婚配这一块也算是个香饽饽。你要不考虑考虑?”
岳娇没想到黄大娘居然会这样说,皱紧了眉头:“黄娘子此话以后莫要再说了,我夫君尚在,怎可改嫁他人!”
黄大娘早猜到了她要这样说,不无意外的挥了挥手上的帕子:“行吧,话反正我是给你带到了,你若是改变想法了就自个去找他!”
说罢,她转身扭着腰走了。
岳娇却琢磨着她的话,攥紧了拳头。
带话?
她还当黄大娘是好心来探望她的,没想到她跟王麻子是一丘之貉!
想必她的遭遇她早就知晓了,说不定还在背后想看看她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
岳娇自是不会轻易妥协的,她还不信了,这王麻子有什么天大的本事,能在京城这样一个遍地权贵的地方只手遮天?
自那后她也不再拘泥于做什么活了,能挣到钱的活计她都愿意干。
可往往头天才跟人说好的,第二日去人家就不要她了。
西市行不通,她就去南市,去北市。
结果不知从哪里将她还在孝期的消息传了出去,任是她再怎样手脚勤快,嘴甜会说话,也没有人家要她,都嫌晦气,让她出了孝再来。
又一次空手而归后,岳娇坐在家门口,连门都不敢进。
她跟阮安康从昨日起就已经断粮了,要是再找不到活干,两人怕是要饿死在这京城了。
也不知道是饿的还是怎的,她心里很慌,从心底深处涌起的无力感将她整个人都笼罩着。
“吱呀~”
她背后的门被打开了,她没有回头去看。她知道是谁开的门,但是她现在不想面对他。
“娇娇”。
阮安康唤了她一声。
“嗯”她轻轻应道。
“你走吧!不要管我了!”
岳娇震惊的回头,看着阮安康皱眉:“你胡说什么!”
阮安康摇了摇脑袋,低声道:“你带着我,我们两个人都活不了,我本来也活不了多久了,我不想拖累你,你走吧!别管我了!”
无力感再次涌来,将她整个人缠绕得死死的,拽着她往下坠。
她抬手按在阮安康的手背上,轻声开口:“为什么你们从来就不信我呢?你不是累赘,你是我的家人,我怎么会抛下我唯一的家人呢”。
说罢,她起身离去,留下双眼睁大的阮安康。
他看着岳娇离去的背影,痛哭出声。
岳娇这一走,走了半个时辰方才回来。
还带了许多吃食,有肉有酒。
“这些是哪来的?”阮安康指着桌上的一大堆吃食,不可思议的问。
岳娇将吃食一样样的打开摆好,掰了一只鸡腿递给了阮安康后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才回答阮安康的话。
“卖身钱”。
她说的轻柔,话确像一记重锤击中了阮安康,他手中的鸡腿掉落。
“什么意思?你把自己卖了?卖给谁了?”
“卖给王麻子了”。
刚才她去寻了王麻子,终究还是向他妥协了,不过她提了要求。一是要给阮安康治病,二是得让她带着阮安康一起嫁过去,三是得一年后她出了孝期才能成亲,在成亲之前他不能再为难她。
他要是答应她的条件,她就嫁给他,要是不答应,那她就饿死算了。
这些对于王麻子来说不算什么,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还给岳娇塞了些钱,让她不必去找活干了,在家里好好等着嫁给他!
阮安康不答应了,他愤怒的大喊:“不行!你不能嫁给他!”
他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一时让岳娇也有些惊到了。
她试图安抚他:“不嫁给他,我们都得饿死”。
阮安康崩溃了,他哭喊着质问岳娇,双手捏成拳死命的捶打着四轮车的扶手。
“那我呢?你嫁给他了我怎么办?我算什么?”
岳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他先前还叫她走,为何现在她嫁给别人又这么大的反应。
等到阮安康冷静下来后,她才轻声开口:“你不是说,只要活着的时候不离开我就行吗?”
“我带着你一起嫁过去,你既不用离开我,我们也都能活下来”。
“这样还不够吗?”
阮安康看着她,眼中挂着眼泪,慌张又迷茫。
“我...我...”他张嘴,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他颓然的垂下头,双手无力的掉落在轮椅的两侧,整个人瘫在上面,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破破烂烂的挂在上面,再没了飞行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