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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Chapter 17.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

    Chapter17.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

    安塔尔丝最后买了一套魔药套装。

    那是从翻倒巷一家挺出名的药店里订购的,是一种外敷式的魔药,据说可以瞬间治愈各种小外伤,只需要一点点的膏体,并且忍受住那些刺鼻的味道。

    安塔尔丝觉得这个礼物非常实用,她花了一点心思去包装它,在令她不适的金红色和可能会令卢平不适的暗绿色之间纠结了很久,最后折中选择了淡银色的包装纸,还在盒子上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她在离圣诞节还有一周的时候托学校里的猫头鹰将礼物送了出去,并且在送出去之后才反应过来——如果卢平没有给她准备圣诞礼物的话,那她岂不是很尴尬…

    不过这个念头在出现的瞬间就烟消云散了。安塔尔丝就是有一种莫名的直觉,觉得卢平不会忘记她。

    今年冬天的雪下的很早,在他们坐上回伦敦的火车时,外面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银装。

    那些细致的银白色铺天盖地的落在不断后退的田野里和树林间,干枯的树枝上坠着冰凌,在清淡的日光下偶尔划过微光,靠近列车附近的空气里飘着白雾,雾霭沉沉的遮盖住发抖的玻璃窗。

    安塔尔丝一路在雾蒙蒙的玻璃上画着不着边际的画,背对着所有嘈杂且没有意义的谈天说地。

    这是一节没有包间的车厢,上面挤满了斯莱特林。

    安塔尔丝是不太喜欢这种没有封闭感的空间的,她以前一直和雷古勒斯单独寻找有包间的位置,不过今天他们上火车时遇到了罗齐尔他们,雷古勒斯被罗齐尔搂着肩膀大侃特侃的聊了一路,不知不觉就加入了这节车厢。

    这都是一些纯血家族的孩子,比如一直和罗齐尔呆在一起的拉巴斯坦和埃弗里、还有埃弗里的女朋友赛尔温和她的弟弟、还有正在抢同一块巧克力蛙的克拉布和高尔、以及和他们还不太熟悉,坐在了角落里的格林格拉斯和诺特…

    除了单独去包厢里换衣服的纳西莎(她马上就要和马尔福见面了)和在级长车厢里的伯斯德以外,这里几乎聚集了斯莱特林所有纯血家族的孩子。

    纯血只和纯血一起玩,这是家族里不成文的规矩。

    安塔尔丝为此真是疲惫不已。

    雷古勒斯在和小赛尔温聊天,这个比他们高一个年级的少年有着和她姐姐一样绚烂的金发和蓝得像玻璃球一样的眼睛,他之前和马尔福关系不错,和布莱克家倒是没有太多的来往,不过看他现在和雷古勒斯聊得还挺开心的样子,安塔尔丝想自己母亲肯定会赞许这样的行为。

    安塔尔丝习惯了在这样的场合当一块背景板,其他人也没有太注意到她。

    她就这样兀自蘸着雾气在窗户上画呀画,刚画完一只猫头鹰,胳膊上陡然一个力量,手指冷不丁的擦过那画,将那团图案弄的不成样子。

    安塔尔丝回头,看到一只撞上来的黑灰相间的挪威森林猫。那只猫长得非常漂亮,淡绿色的瞳仁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安塔尔丝从小怕狗,但是对猫还是很友好的。

    她伸出手,挠了挠那猫的下巴,它的毛又长又软,被她一碰,猫咪眯起眼睛,一脸十分享受的样子,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特丽莎,回来!”罗齐尔注意到了这里的异动,他打开宠物笼,对着猫咪叫了一声。

    那猫回头瞅了他一眼,不太情愿的走了回去,走之前还用尾巴拍了拍安塔尔丝的手背。

    罗齐尔将它关进笼子,对安塔尔丝歉意的一笑,露出他标志性的虎牙:“抱歉,一时没关住它就跑了出来,打扰到了你…”

    他的视线落在窗玻璃上那一团模糊的痕迹上,顿了一下:“…作画。”

    安塔尔丝闷闷的扭过头:“没关系。”

    许是看她一个人坐在这里的样子有些孤零零,罗齐尔想了想,走过来坐到她的对面,看着玻璃上那些淌着水珠的奇形怪状,努力找了一个最形象的,指着那面水痕对她笑:“这个鸭子画的挺可爱的。”

    安塔尔丝憋了半天:“…那是嗅嗅。”

    罗齐尔:“……”

    罗齐尔:“打扰了。”

    他扯出一个张不开嘴的僵硬微笑,提着他的猫仓皇逃走。留下安塔尔丝郁闷的继续对着满玻璃的水雾发愁。

    根本没有人懂她的艺术细胞!没有人!

    零零落落的雪花一连下了好几天,使得伦敦的天气又湿又冷,大街上云雾迷蒙,基本看不见人影,只能看到各家窗落里偶尔露出来的圣诞树上的彩灯。

    安塔尔丝一回到格里莫广场12号就换上了自己最厚的一件睡衣,每天裹成一个球,抱着一杯热可可窝在壁炉边虚度光阴。

    院子里堆银砌玉的,大雪像是一块纯白的地毯,盖住了石子铺就的小路和那些潦草的断茎残枝。

    今年没有人再去院子里打雪仗了,他们都已经长大不少。雷古勒斯愈发内敛成熟,西里斯愈发张扬不羁。

    格里莫广场的氛围越来越沉默,死气沉沉的坐落在伦敦不变的阴天里。

    平安夜这天,克利切一贯准备了满满一桌子的餐点。

    奥赖恩在主座上一边切着牛排一边懒洋洋地询问着他们的学业,沃尔布佳神色厌倦,正在嘱咐克利切要安排好明天的家宴。

    餐厅里静悄悄的,西里斯在这个假期里格外的安静,几乎不对任何事发表任何意见,连一句话都懒得说的样子,倒是真的减少了很多摩擦。

    他旁若无人的吃完了自己的晚餐,提着自己的圣诞节礼物回了房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雷古勒斯和安塔尔丝简单的和奥赖恩说了说斯莱特林的情况,也结束了晚餐,两个人围坐在圣诞树下开始拆礼物。

    壁炉里的火焰温暖的照耀着,安塔尔丝一坐下就开始在自己那一堆绿油油的礼物包装里翻找,果不其然,一个金红色的盒子被她翻了出来。

    卢平送给她了一套羽毛笔套装。

    但是这不是一般的羽毛笔,而是一套棒棒糖羽毛笔,笔头上是一颗颗颜色好看的糖球,在你苦思冥想的时候可以咬着笔头打发时间——说的好像安塔尔丝真的会做这种失礼的行为似的。

    不过她还是很开心的收下了。

    安塔尔丝发现,卢平是真的很喜欢给她送各种糖果,简直像是在哄小孩子,如果她以后得了蛀牙什么的,他起码有一半的功劳。

    她一边腹诽一边勾着嘴角将礼物收进口袋,然后才开始慢条斯理地拆其他礼物。剩下的礼物都是斯莱特林送的,一水的精致漂亮的玩意,和她以前收到过的大同小异。

    唯一出乎她意料的,是今年罗齐尔居然也送了她礼物——一套精美的绘画工具,附加的说明上写着“即使你没有一点天赋,使用这些工具也能让你作出精致的画作。”

    安塔尔丝脸有点绿。

    她一个个拆完所有礼物,清点了一下让克利切送到楼上去。然后就和雷古勒斯道了晚安,回房间去泡了个热水澡。

    静谧的平安夜的夜晚,她打算惬意的度过这一年里最隆重的一天。

    洗完澡出来,安塔尔丝浑身冒着缭绕的雾气,她裹着浴巾打开房间里的唱片机,取了一张古典巫师音乐集的唱片,音符透明的跳跃在房间里,安塔尔丝哼着歌,走到窗边打算拉上自己银绿色的编织窗帘。

    就在这时,她听到窗外一声轰隆的嗡鸣声,在大半夜的沉闷的格里莫广场的街道上,有些突如其来。

    而且说实话,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安塔尔丝歪着脑袋想了一会,意识到这是西里斯那个从麻瓜世界里搬回来的愚蠢机器发出的声音。

    “见鬼…”安塔尔丝看着窗外黑漆漆的街道,懊恼的出声。

    现在已经是半夜了,沃尔布佳和奥赖恩的房间里早就熄了灯,雷古勒斯的房间也安安静静的,就连克利切估计都回到餐厅下面的小房子休息去了。

    安塔尔丝换上睡衣睡裤,裹上一件披风,走到昏暗的走廊里,对着西里斯的房门轻轻念了一个开锁咒。

    门应声而开,里面黑黢黢的,空无一人。

    老实说,这个场景也挺似曾相识的。

    安塔尔丝叹了一口气,点亮西里斯房间里的壁灯,黯淡的光线照亮房间一角。这个房间里遍布着格兰芬多的代表色,炽热强烈的色彩让安塔尔丝一直没能适应起来,金色的挂毯一边贴满了和西里斯那个丑陋的大玩具相似的机器的图册,另一边贴满了麻瓜女孩们不会动的照片,她们笑容满脸,身上穿的都非常的…清凉。

    安塔尔丝辣眼睛的转移视线。

    房间的窗户大开着,冷风从洞开的一侧凶猛的刮进来,吹的西里斯深红色的窗帘剧烈摆动,风雪降落在窗台上,银灰色的台面上起了一层薄霜。

    毫无疑问,西里斯又偷跑了,在平安夜的晚上。

    安塔尔丝挥动魔杖关上窗户,又给房间里加了几个升温咒,随后她从西里斯的书架上抽出了一本杂志,窝进西里斯的沙发,打算等西里斯回来跟他好好谈谈。

    他肯定会回来的,明天有家宴,他不敢这时候消失。

    安塔尔丝笃定的靠在暖和的沙发里,扯过西里斯的毛毯将自己包住。窗外的大雪悄无声息的坠落着,她翻看着手里的杂志,不时打个哈欠。

    这是一本魁地奇杂志,安塔尔丝并没有多少兴趣,可是梅林在上,这已经是西里斯书架上唯一一本她能看的杂志了。

    她无趣的翻看了几页,就觉得上面的字迹越来越模糊,大大小小的变着形,又看了几页,手里的杂志慢慢的,啪唧一声掉在地毯上。

    安塔尔丝陷在沙发里,歪着脑袋睡着了。

    女孩是被吵醒的。

    寂静的深夜里,那声熟悉的轰隆遥远的传来,紧接着,在她的耳边,传来一声呲啦声响,窗户被人推开,有什么咚的一声落在地面上。

    安塔尔丝强撑起自己的眼皮,转过头去看。

    西里斯满身风霜的跌坐在地毯上,一脸震惊的看着她。

    他吓到声音都变调了:“…安尔?你怎么会在这里?”

    因为没睡好,安塔尔丝的表情看起来阴仄仄的。她裹紧了毛毯站起身,冷淡的张嘴:“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

    说着她上下打量着西里斯身上融化的雪渍,皱眉:“你干什么去了?”

    “我…”西里斯起身关上窗户,背对着她:“我就是半夜睡不着,出去透透气。”

    “在下着大雪的深夜里?”

    “…嗯。”西里斯艰难的点了点头。

    安塔尔丝简直要被气笑了,这样漏洞百出的台词恐怕只有西里斯能说得出来。她缓慢吐息,正打算语重心长的说些什么,楼下突然传来了声声嘈杂的声响。

    两个人均是一惊,莫非是沃尔布佳发现了西里斯的行踪?

    安塔尔丝眉心微蹙,睡意消了大半。她挥挥手示意西里斯躲在房间里,自己拉开门走出去看情况。

    黑暗里的格里莫广场12号亮起了灯,安塔尔丝站在五楼的楼梯边,看到是二层的大客厅里点燃了蜡烛。

    灯光遥远的映射在她的瞳仁里,安塔尔丝看到克利切慌慌张张端着一个餐盘跑进去,随后她看到了客厅向外映射的灯光里,闪过了一抹一抹的绿光。

    沃尔布佳拖着自己白色的睡袍匆匆从四层赶了下去,她来不及抬头看上一眼,很快地踏进客厅,奥赖恩已经在下面了,安塔尔丝听见他们低声说话的声音。

    随后,是一个女人压低了的哭泣声,声音有些熟悉,是德鲁埃拉舅母。另一个声音也暴躁的响起,是西格纳斯舅舅。

    安塔尔丝立刻意识到,先前那些闪过的绿光,是从壁炉里传来的,是西格纳斯和德鲁埃拉,在这大半夜里,用飞路网传送了过来。

    只是…为什么?

    安塔尔丝扶着楼梯,困惑的向下看着。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雷古勒斯也被吵醒了,他肩上搭着一件外套,深灰眼睛里还有点没睡醒的茫然。

    “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吵?”

    安塔尔丝向他解释了两句。

    雷古勒斯皱起眉:“你说舅舅和舅母?这么晚了他们怎么会这样过来?而且明天不是有家宴吗?”

    安塔尔丝摇了摇头:“不知道。所以我打算下去问问。舅舅和舅母过来,我们理应去打个招呼。”

    两人一拍即合,双双沿着楼梯向下走。

    光线熹微,他们摸索着扶手,逐渐接近二层的光源,被他们路过的壁画里,那些布莱克家的祖先们也都在窃窃私语。

    越往下,客厅里的声音就越清晰。

    安塔尔丝听见德鲁埃拉沉闷的声音,像是用手帕捂住脸的哽咽:“…她怎么能这么做?这让我们怎么办?…”

    奥赖恩安慰着她:“没事的,走了没多久,现在去找肯定能找到。”

    “没有那么容易!”西格纳斯声音冰冷僵硬:“一定是那个泥巴种带她走的!他们没有用飞路网,没有用扫帚,也不是用幻影移形,我们很难追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