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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Chapter 5. 他的名字是莱姆斯·卢平

    Chapter5.他的名字是莱姆斯·卢平

    安塔尔丝醒来的时候,是在校医院。

    眼前是白色的帷幕虚虚晃晃的,安塔尔丝眨了眨眼睛,看到庞弗雷夫人的脸出现在头顶上方。

    “哦你醒了,亲爱的。”

    庞弗雷夫人温柔的说:“感觉怎么样?你摔得可不轻。”

    “…有点头晕。”安塔尔丝诚实的回答。

    “中了昏迷咒的后遗症,不用担心,等你喝下一剂清醒剂就会好很多。”庞弗雷夫人揉揉她的头:“在这里等我一会。”

    她转身,对着身后的一群脑袋开口:“现在我要去拿清醒剂了,你们待在这里,不要吵到她!不然我就把你们都赶出去!”

    几个人都点了点头,然后在庞弗雷夫人身影消失的瞬间就全部凑了上来!

    西里斯的脑袋出现在眼前,他有些着急的打量了安塔尔丝一圈,看到她并无大碍后松了一口气,却又紧接着愤怒的开口:

    “该死的!你为什么要挡上来!”

    安塔尔丝的气简直不打一处来:“为了阻止你的行为!显而易见。”她愤怒的回答,说的太急,头又疼了起来,只好闭上眼缓了一下。

    “你是怎么想的?”她重新睁开眼:“在走廊上,对一个同学施昏迷咒?”

    西里斯不敢置信的瞪着她:“那是鼻涕精!”

    “那是一个学生!一个斯莱特林!他是我的学长!”

    “嘿!”

    詹姆波特那张戴着眼镜的脸靠了过来,他冲进了西里斯和安塔尔丝中间。

    “冷静点,布莱克!我得说,你不用这么激动。”他解释着:“那个鼻涕精,他劣迹斑斑,我们以为他在欺负你。”

    “我说过了,那是一个误会!”

    “我们可不确定那件事。”西里斯冷着眼睛:“他对我们施恶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是为了保护你。”

    “哦得了吧,西里斯。”

    安塔尔丝冷淡的戳穿他:“你听到我的话了,你是故意的。你只是拿我当做一个借口,一个去攻击斯内普的借口!”

    西里斯怒气冲冲的看着她。

    “如果你真的有为我考虑…”安塔尔丝一字一句的说:“你就应该知道,当着我的面攻击斯内普是一个多么愚蠢的做法,你会让他恨透了我的,他本就因为你对我极为厌恶。”

    “当然你可以告诉我你无所谓,你们本来就不合,但是我不一样,如果你注意到的话——你就会发现,我们都是斯莱特林!”

    她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口的。

    校医院里安静极了。

    安塔尔丝和西里斯对峙着,她看到少年深灰色的眼睛里沸腾着怒火,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好吧。”过了很久之后,西里斯撇过头,嘴角紧抿。

    “真是抱歉——为我的多管闲事。是我忘了,在这里你不是我的小妹妹,斯莱特林才是你的家人,你应该和鼻涕精或者卢修斯那种白孔雀相亲相爱才对!”

    他嘲讽的说完,猛地转身,巫师袍掀起一小阵风浪。

    安塔尔丝的呼吸慢了一拍:“…西里斯…”

    “既然如此,我还是不在这里碍你的眼了。”他头也不回:“我去找雷古勒斯过来,我相信比起我,你更愿意他来陪在这里不是吗?”

    他的声音里带着自嘲的冷意,背影也气呼呼的,几步就走了出去。

    一旁的詹姆波特夸张的张大了嘴,他一点也没犹豫,飞快地转身去追自己的好兄弟:“嘿西里斯!等等我。”

    在他们身后,一个被剩下的矮个子男孩愣了一下。

    他水汪汪的眼睛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安塔尔丝,又瞅了瞅西里斯的背影,想了一下,也嘚嘚嘚的跑走了。

    安塔尔丝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她叹了一口气,闭上眼揉了揉额角,她不该和西里斯吵架的,那不是她的本意。西里斯的性子太过于骄傲,他即使想明白了,也不会向她妥协,她不该这样咄咄逼人。

    安塔尔丝感觉有一股郁气沉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难受的厉害。

    病房里静悄悄的,窗户外是淅淅沥沥的小雨,雨点打湿了暖棕色的窗台,在明亮的玻璃面上滑下一道道痕迹,天色深沉,风把窗户吹的微微颤动。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却突然——

    一包糖果被放在了她的床上。

    “我很抱歉。”

    安塔尔丝听见一个温和的声音。

    “西里斯他不是故意的。他或许是真的想对斯内普施咒,但是关于你的部分,他是真的没有想到。”

    那个声音这样说道,吐字清晰又缓慢,像是水流过一般柔和,带着一种莫名的熟悉。

    怎么还有人在这里?

    安塔尔丝惊讶的张开眼睛,看到有一截身子出现在她床位的左侧,他刚刚一直坐在这里,只不过被帷幕和西里斯他们挡住了,她一直没有注意到。

    那半截身子上是属于格兰芬多的校服,巫师袍穿的整整齐齐的,衬衫也洗的很干净,只是边角处有些磨损了,整体看上去有些泛白,像是被阳光晒得褪色了一样。

    安塔尔丝没有看到他的脸,却注意到了他放在床上的手。

    他的手跟他的衣服一样干净,指节修长,根根分明。他半握着一包糖果,玻璃纸染过他苍白的指尖,透出浅浅的粉来。

    “这是西里斯带给你的。”那双手的主人低声说着。

    安塔尔丝深吸了一口气。

    庞弗雷夫人却突然出现了。

    她握着一瓶清醒剂走到安塔尔丝的床位前,疑惑的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他们已经走了?这也好,这看起来清净多了。”

    她说着,不由分说的将手里的水晶瓶递给安塔尔丝。

    “亲爱的,喝了它,你会感到舒服很多的。”

    安塔尔丝顶着她热切的目光,一咬牙将手里的药剂一饮而尽。

    那味药不出意外的难喝的要命,凉飕飕的直灌到胃里,只剩下舌尖上的苦味蔓延开来,苦的女孩面目扭曲。

    庞弗勒夫人全当没看到:“很好,你会好起来的,孩子。你可以在这里多留一会,直到感觉可以了再去上课。”

    她微笑着说完,转过身继续忙去了。

    安塔尔丝皱着一张小脸,飞快的拿过那包糖拆开一个扔进嘴里,指腹不小心擦过那人的手指,像是划过了一抹温水。

    安塔尔丝感觉好多了。

    糖果含在嘴里,甜腻腻的味道散开来,她的心情变好了一些。脑袋也不晕沉沉了,魔药的效果一向立竿见影。

    她眨了眨眼,终于认真而清明的朝那人看去——

    床头的帷幔缓缓的荡开,校医院白色的灯光明晃晃的映在眼底,安塔尔丝嘴里咬着一颗糖,对上了一双绿褐色的眼瞳。

    她的目光一阵收缩。

    “…是你。”

    那个在图书馆遇到的少年。

    电光石火间,安塔尔丝突然拼凑起了一切。这双手,这件洗得泛白的袍子,还有这个声音,这双绿褐色的眼睛…

    他是西里斯的舍友。

    是在自己被詹姆波特撞倒后扶住自己的人,是跟在西里斯身后的那个浅棕色的脑袋,也是图书馆里温和的给自己拿书的那个莫名其妙的格兰芬多。

    原来他不是什么多管闲事,他是在对自己好朋友的妹妹释放善意。

    可是自己没有记住他。

    安塔尔丝傻了眼,那颗糖仿佛如鲠在喉。她还记得在图书馆里她对他说了什么,怪不得他是那个反应,他甚至没有解释过。梅林呐,这可真丢人。她羞愧的抓紧了被子:“你是莱…莱…”

    莱什么来着?西里斯介绍的时候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詹姆波特身上,根本没注意到他,连他的名字都只是一闪而过。

    安塔尔丝的脸红了。

    好在少年看起来并不在意,他看出了她的窘迫,却只是温和的笑了起来。

    校医院的大玻璃窗在他的身后,玻璃被雨洗得发亮,倒映出他一头暖融融的头发,额发服帖的垂在额头,白皙的脸庞有些消瘦,五官清秀,柔和了他的棱角。笑起来的时候,绿褐色的眼睛会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里面水光荡漾。

    ——“莱姆斯·卢平。”

    他温柔的说。

    莱姆斯·卢平。

    安塔尔丝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不知道为什么,连这个词语吐出来时的口型似乎都是圆润温和的。

    她提醒自己这回要记住了,于是在心里反复咀嚼,一直到雷古勒斯将她从庞弗雷夫人那里接走后都没有停下。

    “我真抱歉。”斯莱特林的休息室里,雷古勒斯握着她的手,懊恼的说。

    “我就应该和你一同去的,这样你就不会被西里斯击中了。见鬼的他居然攻击自己的妹妹,我真想告诉妈妈。”

    雷古勒斯紧紧皱着眉头,那双和西里斯有八分像的脸上满是愤懑。

    “我已经说过了,那并不是现实。”安塔尔丝提醒道。

    “这只能说是一次阴差阳错,或者说是我的倒霉体质又发作了,你知道的。”她耸耸肩,口袋里还放着那包西里斯留下来的糖果。

    “不论如何,他都不应该在走廊上施咒,他和波特,我听说他们经常做这种事情,并且非常的引以为豪,真是货真价实的格兰芬多。”雷古勒斯看起来厌恶极了。

    “梅林,我真讨厌他们。”

    他小声说着,语气让安塔尔丝的心猛的一紧,她反握住他的手,正准备解释…

    “讨厌谁?”

    一张脸突然插在了他们中间。

    安塔尔丝抬头,看到了埃文·罗齐尔,他穿着一身湿淋淋的魁地奇球衣,右手举着扫帚,正和他的队员们训练回来,路过公共休息室。

    他有着一头灰色的碎发,眉骨突出,嘴角咧开的时候能看到一颗虎牙。安塔尔丝小时候在马尔福家见过他,现在的他无疑变得魁梧起来,露出的手臂上有鼓起来的肌肉。

    “怎么了?有谁欺负你们了?斯莱特林的?”他颇有兴趣的开口。

    “不是。”雷古勒斯闷闷的说:“我是说格兰芬多,和詹姆波特。”

    “哦那很正常。”罗齐尔哈哈大笑起来:“这证明你是一个真正的斯莱特林,好样的雷古勒斯!”

    他拍了拍雷古勒斯的肩膀:“听我说,我们下周的魁地奇比赛正好对上了格兰芬多,詹姆波特是他们队的追球手,我会帮你报仇的,好吗?”

    雷古勒斯意外的抬头:“我们是和格兰芬多比赛?”安塔尔丝也惊讶的挑了挑眉,这是什么冤家路窄。

    “那当然!”球队里的另一个大个头走了过来,他一头黑发湿淋淋的向后梳着,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在下雨天这么疯狂的训练?”

    安塔尔丝认出他是拉巴斯坦·莱斯特兰奇。他是莱斯特兰奇家的小儿子,他的哥哥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是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的未婚夫。

    贝拉是安塔尔丝的另一位堂姐,也是纳西莎的亲姐姐。也因此,面前的这个男孩以后会和他们成为一家人。不过这没什么好说的,任何两个纯血家族的孩子放在一起,往上数一数都是亲戚。

    拉巴斯坦比他的哥哥还要高大,一双眼睛黑的吓人。在他的身边站着和马尔福关系不错的埃弗里,正在神情厌恶的给自己施清洁咒。

    这三个男孩看样子是球队的主力军了,他们都长的又高又魁梧,站在只有十一岁的娇小的安塔尔丝面前就像是三堵墙一样,严严实实的。

    安塔尔丝想到了只有十二岁的詹姆波特的瘦削身材,突然对他有了一种同情感。并且她开始深切的认同,西里斯没有参加魁地奇球队真是太正确的选择了!

    雷古勒斯兴奋了起来:“原来如此!想不到我们第一场就对上了他们,你们有信心能赢过他们吗?”

    “哦孩子,我认为你这句话是对我们的侮辱。”罗齐尔咧着嘴揉了揉雷古勒斯的头。

    “我们当然会赢,格兰芬多的球队现在正是最疲软的时候!”拉巴斯坦阴仄仄的笑着:“里面一个能打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