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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Chapter 44 . 第一天


    安塔尔丝依旧很少出现在公共场所,这样的天气对她而言还不够温暖到能离开被窝。而且布莱克家又出了一名纯血叛徒的新闻正愈演愈烈着,她懒得再次出现在各个版本的故事中。

    虽然这次同安多米达那次相比,他们收到的恶意少得多——毕竟安多米达是大家意想不到的角色,而西里斯——说白了,谁都知道他会有这么一天。

    尤其是一向看不惯西里斯的纯血家族,他们为布莱克家终于做出这个决定而拍手叫好、举杯同饮,就差没在斯莱特林里搞普天同庆。

    于是安塔尔丝更厌烦了。

    好在斯莱特林并没有没眼色到在她面前多说什么(拉巴斯坦这个怪胎除外),就连八卦如克拉格,都小心翼翼的,没有对她提过一句和西里斯相关的话题。

    安塔尔丝躲在宿舍里,也算是安安生生的消磨掉了一月剩下的日子。

    一月一过,春天姗姗来迟。

    霍格沃茨里那些高大古老的树木开始滴滴答答着融化的雪水,堆积在回廊和屋檐下的冰凌也像是被春天一口口吃掉。中央庭院里的喷泉又开始喷洒水花,溅在喷泉台边的四只鹰头马身有翼兽的雕像上,那青铜做的雕像锈迹斑斑。

    安塔尔丝透过椭圆形的窗户走过它们,被雷古勒斯拉去餐厅用餐。

    正值早餐高峰,餐厅里人很多,安塔尔丝昏昏欲睡的坐在座位上扒拉面前的鸡肉沙拉,还没吃几口,餐厅顶上的小窗打开,猫头鹰们扑扇着翅膀哗啦啦的涌入。

    一卷又一卷的报纸和信件被扔在长桌上,连带着还有猫头鹰偶尔掉落的羽毛。

    安塔尔丝目不斜视,伸手护住自己的牛奶杯子。

    雷古勒斯在她身边喝着南瓜汁摊开报纸,表情老成持重的活像奥赖恩的翻版,斯莱特林的其他孩子也都交谈着拆开寄给自己的东西。

    “嘿。”埃弗里调侃的声音大咧咧闯进这片区域:“埃文你收到了什么?脸红成这个样子?”

    这句话惹得好几个纯血家族的孩子都看了过来。

    罗齐尔就在安塔尔丝的斜对面,他盘子里的吐司卷还剩了一半,面前是拆开的粉色信封,一张薄薄的信纸被他拿在手里。

    少年有些窘迫的推开埃弗里过来抢信的爪子,黑色的眼睛瞪着周围看热闹的人群,是真的有些面红耳赤:“别捣乱!”

    “哦,看来是那位德姆斯特朗的小姐没错。”赛尔温甜蜜蜜的笑道:“恭喜你啊,埃文。看来好事将近?”

    几个高年级的学生们哈哈大笑起来。

    罗齐尔简直要求饶了,虎牙露在唇边:“别开我玩笑了!吃你们的早餐去!”边说着,边小心翼翼的将那封信收好,揣进自己的口袋。

    安塔尔丝从自己的鸡肉沙拉里抬头,看了罗齐尔一眼,然后没什么兴趣的继续扒拉碗里的鸡肉。

    没想到收回目光后,却刚刚好和对面的拉巴斯坦对上。

    拉巴斯坦就坐在罗齐尔身边,单手撑着脑袋,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脸上露出自以为是的讨厌笑容。

    他笑眯眯的和安塔尔丝做口型:让你不把握机会,活该。

    安塔尔丝连白眼都懒得翻,她鼓着腮帮子继续吧唧吧唧,然后在桌下狠狠的踩了少年一脚。

    积雪消融后,魁地奇比赛也逐渐提上日程。

    斯莱特林在这学期会再次对上格兰芬多,因此小蛇们都跃跃欲试。拉巴斯坦他们发誓要在今年的比赛上给格兰芬多一个教训,顺便取得他们在校期间的最后一个奖杯,因此二月刚开始,魁地奇训练就蒸蒸日上。

    硕大的魁地奇球场,草坪刚刚冒出新芽,看台的角落还残留着沙粒似的雪堆,金色的圆形球门在冷风里岿然不动。

    因为临近比赛,最近的飞行课都变成了魁地奇球队的训练时刻。

    雷古勒斯格外认真,坐着金光闪闪的光轮1001,深绿色的长袍像是离弦的箭穿梭在空旷的场地内,黑发鼓动,英俊的一塌糊涂。

    霍琦教授在指导他们的训练,其他不参加比赛的学生就在看台上打发时间。

    安塔尔丝乐得清闲,和克拉格坐在最高的一排,膝盖上放着本《中世纪巫术指南》,悠哉悠哉的翻着看。

    像是浪潮倾覆般的厚重云流缓慢游弋过她们头顶,湛蓝的天幕在云潮的间隙隐约露出。夹着远山新生的草叶味道的寒风从看台一侧贯穿到另一侧,安塔尔丝随手施了个防风咒,戴着手套,用围巾挡住脸颊,只露出两只眼睛淡淡发亮。

    在她们座位之下的几个分散的位置,有几对年轻的男孩女孩靠在一起,手指在宽大的袖口下暗度陈仓,脑袋和脑袋紧紧依偎。

    克拉格打着哈欠从怀里的恋爱小说中抬头,正正好看个清楚。

    “啧。”克拉格咂巴着嘴:“真是春天来了,大家都在蠢蠢欲动啊。”

    “什么?”安塔尔丝头也不抬的问,她很少去注意别人,远远没有自己舍友这样的洞察力。

    克拉格支起下巴向她示意,安塔尔丝漫不经心的看了一圈,耸耸肩:“那又怎样?大家已经四年级了,你也有男朋友,怎么,还不允许别人谈恋爱吗?”

    “我可没这么说。”

    克拉格撅撅嘴:“就是以过来人的身份,看到这些春心萌动的男男女女,觉得挺有意思的。”

    “哎。”她突然撞撞安塔尔丝的胳膊:“快到情人节了,你今年有什么准备吗?”

    安塔尔丝放在书页上的手指停顿,她冷冷的抬起眼睑,斜睨着:“你是想死还是不想活了?”

    “这么凶干嘛…”克拉格心虚的转转眼睛:“我只是想偷偷告诉你——小道消息,今年有好几个斯莱特林的男生打算鼓起勇气对你做出些行动哦~”

    安塔尔丝并不关心:“真不知道你成天从哪听到这种毫无根据的话。”

    “你可别小瞧我的侦查能力!”克拉格不服气的叫道:“这也是正常的,毕竟你可是斯莱特林里条件最好的女生之一了。要不是因为知道你们布莱克家族要求高,恐怕对你有想法的男生会更多。”

    “是吗?”安塔尔丝敷衍的回答,继续翻过一页纸。

    “你可真冷漠,小姐。”克拉格不满意的摇头,伸手戳戳她的脸蛋:“别告诉我你打算在一棵树上吊死!这可太辜负你的姓氏和你这张小脸蛋了!”

    “我要是你的话,我就和学校里每一个英俊的男生调情,气死你的那个双面镜!哼!”

    她说着,真的打抱不平起来:“真不知道他是瞎了还是傻了,居然敢拒绝你,要是斯莱特林的男孩们知道这件事,会把他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的!真的!”

    安塔尔丝看不进去书了。

    她垂着眼,眉心微皱,有些烦躁的抿抿唇:“再说吧。”

    说着女孩抬起头,浅灰色的眼瞳淡淡的望向飒飒作响的球场。雷古勒斯正和罗齐尔抢夺半空里的金色飞贼,少年身型修长,眉眼明亮,五官好看的像是幅画。

    安塔尔丝安静的看着他。

    “我家里的烦心事已经够多了。”她面无表情的揉揉眉心,低声道:“说实话,我现在对恋爱毫无兴趣。”

    一堂飞行课结束后,魁地奇的训练并未停止。

    这节课之后就是午休,雷古勒斯他们打算占用休息时间多做一些练习。因此最后施施然走出球场的,只有安塔尔丝和克拉格。

    女孩手挽着手并肩走过青灰石板铺就的长廊和小路,脚下的石板空隙里有细小的草尖冒出,毛茸茸的像是割了毛的地毯。

    路过打人柳后,霍格沃茨石灰色的尖顶塔楼很快出现在视野里,瓦片被雪涂抹的焕然一新,彩色的玻璃窗沿着圆锥的塔顶竖着排开,像是镶嵌了一绺绺的宝石。

    安塔尔丝和克拉格穿过时钟广场,打算进入主楼回到餐厅用餐。却不曾想,刚刚走过钟塔下方,就看到一个少年靠在门廊上,抱着书正在等人的模样。

    那个少年茶色的卷发规规矩矩,长袍的口袋里,隐隐露出金丝眼镜的边框。

    西摩尔·诺特。

    安塔尔丝眯了眯眼,拉着克拉格就打算不动声色的绕过他,刚刚迈出一步,少年就有所察觉的抬头,海蓝色的瞳仁准确无误的落在她们身上。

    然后他直起身体,出乎意料的挡在了她们面前。

    “布莱克小姐。”

    诺特朝她点点头,有点苦涩的笑了笑,脸庞苍白病弱:“我能借一步说话吗?”

    “!!”

    安塔尔丝在克拉格震惊狐疑的目光里,轻轻敛了敛眸。

    钟塔楼顶的平台上,灰绿色的巨大透明表盘上的指针随着塔下的钟摆一刻度一刻度的挪动着。

    安塔尔丝侧对着诺特,视线顺着拉开的窗户向外望去,侧脸清冷的像是表盘上淤积的雪。

    诺特离她两步之远,端端正正的站着,口袋里的眼镜已经架在了鼻梁上,海蓝色的眼瞳里万般无奈。

    “我很抱歉打扰你的时间,布莱克小姐。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不想看到我,我很理解。只是…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你商量。”

    他客客气气的开口。

    安塔尔丝依旧望着窗外,向内的窗台上摆着几盆茶梅花,褐绿色带着绒毛的根茎上,□□色的花苞在寒风里瑟缩成团。

    女孩漫无目的的碰了碰那些绒毛,有些不耐:“请说。”

    “谢谢。”

    诺特松了一口气,两只手轻轻握了握,犹豫半晌,终于开口:“是这样…我想问…布莱克小姐,你有喜欢的人吗?”

    安塔尔丝手指一僵。

    好巧不巧的,诺特话音刚落,钟塔下的温室里,摇摇晃晃的走出几个少年,四个脑袋各式各样,稍微落在后面的那个,抱着手里的书,垂着肩膀,浅棕色的头发盖住了他的脸。

    真是活见鬼。

    安塔尔丝恼羞成怒,手指没轻没重的,咔嚓揪掉了茶梅的一片叶子。她回过头,面色不善:“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你不要误会。”诺特一怔,连连摆手:“我没有要探究你的隐私的意思,只是…”

    他抿抿唇:“只是——我想告诉你,我有喜欢的人了。”

    “一个很喜欢,却无法在一起的人。”

    “……”

    安塔尔丝的脸色更加不善了。

    她惊疑不定的看着诺特,他这是什么意思?和她交流他失败的感情经历?她看起来是那种善于解决青少年烦恼的知心形象吗?!

    这样的场景过于荒唐,安塔尔丝一时竟不知道该从何吐槽。

    好在诺特很快反应上来,他睁大眼睛再次摆摆手:“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有那样古怪倾诉欲的人,只是有些情况,需要让你知道。”

    他说着苦涩的揉揉眉骨,像是下了很大决心的开口:“是这样…”

    “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她——不是纯血,所以我们无法在一起,因为诺特家族所信奉的纯血荣耀…”

    “这点,我想布莱克小姐你,应该深有体会。”

    安塔尔丝面色缓和了些,她沉默的上下扫过少年,撇过头,再次看向窗外。

    温室外的几个少年还没有离开她的视野,他们踩着敞亮的小路,逐渐朝主楼走来。微风吹动他们的袍角,年轻的男孩们英姿飒爽,身高腿长。

    为首的那两个勾肩搭背的,屁都不管走的大摇大摆。另一个圆滚滚的,加快脚步跟在他们身后。只剩下浅棕色脑袋的那个落在身后,低垂着头,手里抱着书本,走的安静而缓慢。

    在他身后,一个穿着格兰芬多校服的女孩几步追上他,不知道同他说了什么。少年回过头,犹豫片刻,跟着女孩往回走了几步…

    咔嚓。

    安塔尔丝又揪掉了一片叶子。

    身后,诺特沙哑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的事情被我母亲发现了,你知道,我母亲绝对不会同意我和非纯血家族联姻。因此她很着急的在为我物色能够订婚的纯血家族…并且很幸运的…”

    “很幸运的,找到了我母亲?”女孩头也不回的接话道。

    诺特脸色苍白的点点头,苦笑一声:“对…因此,才会有圣诞节的那一幕,我很抱歉,这并非我本意,我事先也并不知情。我无意打扰你们,更不愿因此惹得你哥哥…”

    他咬了咬牙,没有说出口。

    安塔尔丝眼眸微沉。

    灰绿色的盛开的窗下,草长莺飞,少年已经跟着女孩回到了温室边。

    女孩指了指温室外那一排生长的奄奄一息的毒牙天竺葵,仰起脸同他说着什么。少年于是也跟着弯腰,伸出魔杖施了个咒语,侧过脸同女孩讲话。

    离得太远,她根本分辨不出他们的神态。

    不过可想而知,他一定还是那么温和又儒雅,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将所有的问题解答清楚,完全不知道这会对别人造成什么样的杀伤力。

    真是…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助人为乐,真是格兰芬多的温柔好级长,邓布利多选他可真是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安塔尔嘶嘶冷笑着,手下揪揪揪揪揪,连花骨朵都给人家揪掉了。

    诺特还在她的身后,等了许久没有等到她的回应,不禁出声提醒:“布莱克小姐?”

    安塔尔丝回过头,阴阴郁郁的开口:“我知道了。”

    “那件事错不在你,诺特先生不必放在心上。”说着继续恶狠狠的瞪着塔楼下的那两个脑袋:

    “而且,我不会答应母亲和你订婚的,诺特先生大可放心。”

    没想到的是,听到她这么说的诺特,却皱了皱眉。

    “我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他扶了扶眼镜,海蓝色的眼眸轻敛:“事实上,我今天来找布莱克小姐,就是希望…”

    “…你能答应和我在一起。”

    “!!!”

    安塔尔丝是真的惊了。

    她回过头莫名其妙:“什么?”

    诺特缓慢的笑了一下,视线看着脚底,茶色的卷发盖住他的眉宇,眼镜镜片白生生的。

    “你听我的话了。”他缓缓吸气:“我虽不知道你的家族是什么情况…但是我…正在被家里人监视。我想,你的境遇应该同我差不多。”

    他一字一句道:“我们正在被逼迫,布莱克小姐。”

    “严阵以待,无可转圜。”

    “就算我们能够躲避掉这一次,也会有下一次,下下一次,直到我们无可奈何的妥协。不是吗?”

    “……”

    安塔尔丝轻轻眨了下眼。

    她没有打断他,重新侧过头,眼睁睁的看着塔楼下离得很近的那对脑袋。

    那些刚刚还奄奄一息的毒牙天竺葵像是复活一般伸展开枝条,女孩有些激动的拍了拍手,午后的阳光透明的落在她的身上,无端给她照出了明亮的镀影。

    她似乎在笑。

    笑吧笑吧,多温柔明亮啊,多格兰芬多啊,卢平大概就吃这一套吧。

    安塔尔丝眼底暗潮汹涌,手指扣在可怜巴巴的茶梅根茎上,脸上是属于斯莱特林的阴霾密布。

    有什么了不起的,她才不在乎呢,跟她有什么关系?就算他们——见鬼的!怎么还上手了?!

    塔楼下,那个女孩说着说着,伸手轻轻搭上了卢平的手臂。卢平似乎愣了一下,很快站起身和女孩拉开距离…

    但是这并没有用。

    在女孩搭上他手臂的时候,安塔尔丝已经吧嗒掰断了茶梅最后的躯体,她气的手指都在颤抖,恨不得立刻拔出魔杖对着楼下甩不可饶恕咒!!

    诺特的声音像是背景音一样凉飕飕的灌满了时钟后的空间。

    他声音里含着悲哀:“…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将计就计,接受这一次的安排。如果我们接受,他们就不会再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

    “…当然,我们甚至都不必订婚。只要告诉他们我们在接触就好,等到他们要求我们订婚的时候,大概我们都已毕业,那个时候…再找个借口拒绝就可以。”

    “只要我们毕业了,他们对我们的束缚就会小很多…所以…”

    “所以…我希望布莱克小姐你能考虑考虑…”

    茶梅断裂的根茎刺伤了女孩的指腹,安塔尔丝收回视线,看到细白的指尖上冒出的细碎血珠,她眼眸暗了暗,缓缓收紧手心。

    窗台上那一排茶梅终于彻底被揪秃了。

    那些破裂的枝条和残叶顺着涌进窗口的风卷成小小的风潮,杂乱无章的倒映在女孩眼里。

    安塔尔丝烦躁的咬住下唇,摸出魔杖给茶梅施了个恢复咒,再狠狠的关上窗户。

    哐当一声巨响。

    诺特被吓了一跳,他的脸色又白了几分,看着情绪不对的安塔尔丝,瞳仁闪了闪:“…布莱克小姐?”

    安塔尔丝面对着他。

    “所以。”女孩声音很冷:“你希望我们假意交往,骗过父母,等到成年后再和他们撕破脸皮?”

    诺特张了张嘴,艰难承认:“…是。”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唐,我也没有一定要你答应的想法,只是提出这个建议,我觉得是可行的,当然最后如何还是要布莱克小姐做主…”

    安塔尔丝冷淡的抱住胸:“很好。”

    “我同意。”

    诺特低着头,金色的眼镜从他的鼻梁上轻轻滑掉一段距离,他叹着气:“如果布莱克小姐不同意也没关系,我不会去强迫布莱克——”

    说到一半,震惊抬头:“嗯?”

    安塔尔丝理了理身上平整的没有一丝褶皱的巫师袍,波浪式的卷发散漫的盖住后背和肩膀。

    女孩吊着眼睛走向他,五官漂亮的像是只脾气很坏的猫。

    她冷笑着,唇瓣犹如沾了水的玫瑰。

    “我说,我同意。”

    她这样说,面不改色的走到他身边,浅灰色的眸子里清清冷冷,抬起来的手也冰冰凉凉。

    她拍拍他的肩膀,脸上露出一个毛骨悚然的假笑。

    “那么,第一天快乐啊,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