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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与刀暮烟朝夕相处的叶当然看得懂刀暮烟的眼神所蕴含的话语,它疑惑的扭头看了看骆小的腿,半响无语,果然在发抖啊。

叶晃晃大脑袋,锲而不舍的走近龙凛,在龙凛有一个爆栗落下的时候,它充分的展示了一只野兽的敏捷轻易便闪了开去,把龙凛气得够呛,又不敢下床,结果只能看着神气活现的叶嚯嚯的磨牙。

“死女人,你还真是什么样的人养什么样的宠物啊!”跟你一样讨人厌!龙凛咬牙切齿的说,漂亮的脸蛋都扭曲了,说完还狠瞪了叶一眼,从小磨练早不是什么善茬,叶仰起脑袋皮毛顺滑的尾巴在身后晃来晃去,还在龙凛面前大摇大摆的走来走去,那架势,完全跟龙凛杠上了。龙凛的一口银牙差点都咬碎了,这个家伙,一定是故意的!龙凛柳眉一挑,他的脚不能动,不代表手也不行,一把埕亮的飞刀就对着叶的大脑袋招呼了过去,叶天天在森林里蹦上跳下的,再加上刀暮烟的飞行游戏,叶自然而然是再次以让龙凛牙痒痒的漂亮一翻躲了过去。

看着这一人一虎打来打去,骆婷和骆小是直接石化,动弹不得,季是美滋滋的蹲在一旁看热闹,刀暮烟觉得她作为在场唯一一个还正常人实在是有责任解决这个荒谬的情况。

刀暮烟跨前几步,一手扣住龙凛纤白的皓腕,夺掉他手里所有的飞刀,把想反抗而力不从心的龙凛用被子裹好,略略眯起眼睛,瑰丽而清洌的凤眸里闪着危险的光芒,“龙凛,你再乱动,休怪本小姐把你捆起来!”

“你敢!”龙凛从牙齿缝里逼出两个字,气势骇人,但显然,刀暮烟根本就不放在眼里,“那就试试好了!”

龙凛瞪了刀暮烟半晌,终于妥协般乖乖的躺了回去,他的脚痛着呢,不想和自己过不去。

刀暮烟回转身抓住呲牙咧嘴宣告自己胜利的叶的尾巴,叶一脸痛苦的跟了上去,可怜骆婷和骆小不知情况,还以为这只喜怒无常的老虎脸部抽筋了呢!刀暮烟经过季的身旁时,微微勾了勾小手指,已经会察言观色的季讨好的摇着尾巴跟了上去,刀暮烟的声音隔着墙壁传来,“骆婷大夫,骆小姑娘,先回去吧!不用守着龙凛的,他的伤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好。”骆婷颇有礼貌的应了一句,也不想想已经走远的刀暮烟能不能听得到。她深吸一口气,把刚刚的震撼抛到脑后,对一个有医德有医术的大夫来说,病人才是最重要的,其余的,都得靠边站。她习惯性的再度挂上一抹浅笑,微微俯下身,调皮的青丝就这么蹦到了胸前,“龙公子,你的伤不宜下床,我会派一个小厮专门伺候你,你的药稍后我会送过来。”

“什么?还要喝药?”很明显,骆婷的叮嘱,龙凛只听到了后半句,或者说,他自动过滤了前面的话,“那种比黄连还哭的药?而且为什么是喝?不是有药丸嘛?”龙凛气鼓鼓的撅起嘴,只要一碰到关于药的事情,龙凛心性里的孩子气便显现了出来。如果一定要吃药的话,他宁可选择吞的,也不要选择喝的!

骆婷板起俏脸,冷冰冰的模样,以一种不容置喙的态度说道:“刚刚你吃的要是调理内伤的,等会儿要送来的是治理外伤的,所以,两种你都得吃,没有选择。”说完,骆婷不等龙凛抗议,就拉着一只呆愣在角落的妹妹走了出去。

龙凛看着刀暮烟走出去的背影,感叹地说,“这年头的大夫啊,还真是不留余地。我不想喝药啊!”龙凛抱着被子哀嚎,总觉得嘴里还有丝丝的苦涩,端起一旁桌上已倒好的袅袅热气上升的茶抿了一口,龙凛皱着漂亮的眉宇,砸吧砸吧嘴,还是苦的……

他不想喝药啦!他想吃糖……

龙凛的怨念飘满了整个宅院,刀暮烟坐在石凳上,抚摸着季光滑的皮毛,神思已然飘远。

也不知道爷爷他们怎么样了,听叶他们说,救他们的是伊洌,第一个要求他已经做好了,就看他能否救出爷爷他们了,到底是谁呢?可以在瞬息之间,让博陵门遭受灭门惨祸?龙凛现在是这身体的主导者,那伊洌是通过什么样的方法传递信息呢?还有在苗疆时见到的安安,那明明不是龙凛的脸,也不是龙凛的身体。龙凛因为是独子,所以从小家里人就对他异常宠爱,更因幼时体弱多病而常常喝参汤,食雪莲,泡药泉,不仅让他拥有了婴儿也比之不如的幼滑肌肤,更让他从小便有一种异香,清淡而不腻,有种曼陀罗的味道,这也是为什么上一次刀暮烟能如此轻易找到伊洌的原因,不只因为千里幽香的药性,更因为千里幽香和他本身所散发的异香相溶。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刀暮烟颦起浓黑纤细的眉,一个穿着黄袄素裙丫鬟端上了一碗杏仁莲子羹,放在石桌上后,微微欠了欠身,退了下去。刀暮烟目送她的离去,慢条斯理的端起碗,捻起汤匙身体微微前倾,便喝下了散发着淡淡的引人食欲的香味的汤汁。还有一件事很奇怪,刀暮烟环顾四周,格调很不错,假山交错,亭下一池碧水,几条锦鲤不时在水面划出一条形状优美的波浪,岸上的杨柳正绿,满目的绿色,在这盛夏让人清凉了一点,再加上一盆盆一看便知是大手笔从洛阳引进的牡丹。粗粗巡视一圈,风景优美,格局奇异的让人无法不惊叹,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之手。

刀暮烟摇摇头,啧啧有声,这得话多少钱啊?而且,看那骆家姐妹并不是会赚钱的人,有没见有谁帮她们大理,那这偌大的家业是怎么来的并得以保住?

正当刀暮烟思索时,刚刚那名上汤的丫鬟急急跑来,秀发凌乱的贴在颊边。她喘了口气,说道:“暮烟小姐,您刚刚……是否……喝了那碗汤?”刀暮烟看着她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于心不忍的帮她顺了顺气,“怎么了,慢点说……”刀暮烟说着倒了杯茶给她喝,她也顾不得主仆之分了,接过茶杯仰头饮尽。

她深吸了几口气说,“暮烟小姐,刚刚端来的那碗汤被一个冒失的厨娘在最后调味的时候放了一大勺盐下去,她又没敢说……所以……”

刀暮烟笑着接过她的话,“结果就端给我了?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她身体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她跟过的主子多了,做错了事轻则罚跪,重则痛打致死的事情不是没有,而且很多。难免认为刀暮烟是要问她的名字,然后让主子处罚她,一时间,冷汗浸湿了她单薄的罗裙。她战战兢兢的开口,“奴婢名唤映雪,请暮烟小姐饶恕,映雪真的不是故意的。”映雪说着说着,眼泪竟落了下来,映着她凄楚的容颜,引人怜惜。

刀暮烟连忙扶起她,摸出怀里的帕子,拭去映雪眼眶的泪水,“映雪,我只是问你叫什么而已,没有要罚你的意思。况且,我的味觉已经没有了,汤是咸是淡我都无所谓的,不过下次不可以这么莽撞了,你不会次次都有这么好运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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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雪施了一个万福,眼睫上还有未干的泪珠,“谢谢暮烟小姐,我回去做事了。”映雪收拾着汤碗,声音虽还有丝丝的颤抖,但看向刀暮烟的目光明显带着感激。(未完待续)